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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商得知部门经理是带着她,主动提出要去,于是陆迟变成了秦商的临时助理。
“你那天为什么在周夫人的包厢?”
秦商开车很野,陆迟牢牢抓住安全带,“周总工捐赠了舞蹈室和图书馆,系主任让我去感谢周夫人。”
反正秦家和周家不熟,周家挺瞧不起秦家的,陆迟说什么都行,秦商无从查证。
见桑蔓要提前预约,前台小姐根据对方的实力排队,实力强的,预约一个好时间面谈;实力一般的,趁着桑蔓休息,抽空交谈几句;实力差的约不上。
秦商预约了午休的十分钟。
不是什么好时间。
而且比较紧迫。
“阶级是老祖宗打下的江山,一两代人的努力跨越不了。”秦商垂头丧气瘫在休息区的沙发上,自言自语,“周家是不是有红色背景?”
陆迟检查了最后一遍资料,核对市场数据,十二点整,桑蔓准时准点出现。
他被一群西装革履的中年高管簇拥着从会议室出来。
这是陆迟第一次见到桑蔓在公司的模样。
精英,威严,霸气。
领带打得一丝不苟,纽扣系到咽喉的下一寸,庄重的熟男风从他的每一颗毛孔渗透出,撩拨得人眼热。
他的冷峻内敛是骨子里的,连睡着也这样。
桑蔓的睡相比女人还斯文好看。
陆迟的位置很显眼,桑蔓也发现了她,脚步稍稍停顿,没有理会。
“周总工!”秦商上前拦住他,“我们万利公司预约了。”
桑蔓有过目不忘的好眼力,认出他是名园穿牛仔外套的男人,“陆迟老板的儿子?”
“是我!”秦商受宠若惊,随即又疑惑,“您认识陆迟?”
“认识。”
“不认识。”
第11章她求他,他公事公办
分秒不差,却是不同的答案,秦商更疑惑了。
桑蔓意味不明瞥陆迟,“我母亲提过她。”
秦商一心扑在竞标上,有一丁点儿风吹草动控制不住的兴奋,“周夫人很喜欢陆迟。”
“是很喜欢。”桑蔓往电梯的方向走。
秦商紧随其后,高管专用电梯已经上到2楼,16层到顶,桑蔓没有等下一部,而是乘坐员工电梯。
一大群员工在里面,去8楼食堂。
秦商护在陆迟的左后方,替她挡住拥挤,桑蔓站在右前方,员工纷纷和他打招呼,可没一个人敢开玩笑。
打过招呼,噤若寒蝉。
上至董事,下至员工,几乎都畏惧他。
电梯在5楼停了一次,有员工下去,挤出的瞬间,陆迟感觉皮肤一凉,她低头,是桑蔓的腕表蹭了她一下,彼时他手背粘着她的胳膊。
陆迟眉骨一跳,悄悄掀眼皮。
桑蔓若无其事,侧着身。
他下颌淡淡的青色底,眼尾没有细纹,大约是不爱笑的缘故,周家男人不显老,周淮康也比实际年龄年轻个七八岁,陆迟在新闻上看到周淮康的镜头,总是精神矍铄。
家族遗传的好基因。
顶楼的走廊墙壁上挂着北航集团所有高管的简介,总工程师一共有三位,桑蔓居中,是唯一一位三十五岁以下的常务董事。
履历业绩罗列了一长串:物流货机零件的主设计师,民航机型开发组的组长,大型软件工程的创始人。
陆迟一言不发,攥着资料夹。
桑蔓的办公室在尽头,宽大的落地玻璃罩了一扇百叶窗,他拉开办公椅,解了一粒西装扣,开始签文件。
再寻常不过的动作,他做,格外有味道。
是一股有辨识度的,张力的磁性。
“坐。”
秦商坐在他对面,“09年北航集团和万利合作过。”
他签署着手头的加急文件,像听了,又像没听。
“合作了五年半,我们万利制造零件的质量绝对信得过。”秦商小心翼翼套近乎。
“我17年才任职。”
言下之意,09年之前的厂家是上一任总工程师的合作方,与他无关。
不买账。
秦商忍住尴尬,“方便请您吃饭吗?”
“最近忙,有话在这里说。”
一锤定音。
秦商扭头,朝陆迟眨巴眼。
她硬着头皮走过去,一边递上资料一边介绍公司的情况,“万利有流动资金一千八百万,两个工厂,员工一百七十人,生产零件的高级技术员...”
“投标了吗?”桑蔓直接打断她。
“投了。”
“等董事会的评估结果。”他公事公办的口吻。
陆迟再次陷入一言不发。
桑蔓什么性子,万利不清楚,她太清楚了。
就算女朋友、老丈人轮番求他开绿灯,他未必答应。
何况她。
什么关系都不是。
桑蔓最反感这个。
“周总工,十分钟到了。”秘书敲门提醒。
秦商无奈,桑蔓这一关是撬不松动了,凭实力竞标,万利不占优势。
注定要陪跑。
“周总工,告辞了。”
秦商先出去,陆迟正要跟上,桑蔓喊她,“有其他事吗。”
她一愣,“没有。”
桑蔓抬起头,慢慢吐出四个字,“只为竞标?”
陆迟嗯,“你要不要再看看万利的具体...”
“放下。”他又打断,眼底虽然平静得无波无澜,可语气不大好。
陆迟也不知道哪里招惹他了。
她将资料夹放在办公桌,桑蔓目光随着她,“招标有公开的流程,少动歪脑筋,你在实习公司就学会这套人情交际了?”
陆迟没出声。
他收拾桌上的文件,摘下大衣,“我下午去外地,一起下楼。”
桑蔓为期一周的出差,处理分公司业务。
到达一楼,秦商的车在,人不在。
陆迟打开微信,他发了消息,去隔壁底商的便利店了。
“小禧长高了啊,有1米65了吧?”
突如其来的点名,陆迟转过身,“胡伯伯。”
这位胡伯伯是桑蔓的老师,航空领域的专家,领国家津贴的,现在是北航集团的特聘研究员。
桑蔓22岁进入北航担任工程师就是他举荐的。
“她最多1米6。”桑蔓打量陆迟。
“1米64.3。”她一字一顿纠正。
桑蔓笑,“是吗?长得挺高。”
胡伯伯感慨岁月匆匆不饶人,“我记得小禧14岁时又矮又瘦的,如今出落成水灵的大姑娘了,桑蔓,你也而立之年了。”
桑蔓没表情,更没搭腔。
秦商这时从大门外跑进来,买了一瓶牛奶,藏在棉服的口袋里暖着,“你爱喝的红枣口味。”
他一直追陆迟,追了一年了。
陆迟心里有数。
秦商这人不坏,地主家的傻儿子,再喜欢她也没动手动脚,部门员工经常在酒桌上谈合同,难免遇到不三不四的客户,他亲自通知“男人婆”经理,尽量别安排陆迟去应酬。
陆迟不讨厌他。
但没给过他回应。
“我不喝。”陆迟没接。
秘书拎着行李箱下来,桑蔓和胡伯伯道完别,阔步走出大堂。
秦商拿着那瓶奶和陆迟推来推去,陆迟快烦了,桑蔓的司机在台阶下叫她,“程小姐,周总工请您上车。”
“坐周总工的车?”秦商诧异了。
这可是红旗L9,普通人摸一下的命都没有,包括上亿资产的秦家,妄想买红旗L9,也是可望不可及。
司机不理会秦商,只盯着陆迟。
她始终没动。
车窗降下,桑蔓脸上是官方的浅笑,一种上位者的碾压,“秦公子,我在审核万利的竞标书,需要员工讲解。”
秦商以为柳暗花明有了希望,激动催促着陆迟。
她没办法,绕到副驾驶,和桑蔓一前一后。
“程小姐,您坐后面。”司机在驾驶位示意她。
陆迟透过后视镜扫了一眼后座的男人,他膝盖上摆着万利的资料,似乎真的打算给万利一个争取的机会。
她下车,坐进后座。
刚坐稳,桑蔓开口,“你如果想嫁叶家,在外面注意分寸,叶家眼里不揉沙子。”
陆迟偏头看窗外,“我和秦商私下没接触。”
桑蔓沉默着,气氛压抑得过度。
车驶过东江大桥,桑蔓的手机屏幕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