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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易时手快，已经拨通了季寒泓的号码。

他按了免提，机械嘟声在病房里一声声回荡。

终于，那边接起，但里面传来的却是一道女声。

“你好，寒泓现在不方便接电话，请问哪位？”

是温韵的声音。

空气在刹那间静止，程念晴一把拿回手机，颤着手挂断。

交往这些年，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在季寒泓手机通讯录里都毫无一席之地。

“季寒泓真和那个……”易时一程温和的脸色有些冷沉。

程念晴紧咬着苍白的嘴唇，轻声乞求：“师兄，别说了……”

易时瞧她这模样，想说的话尽数咽了回去，重重叹气。

在医院输了一天液，程念晴烧退，一大早被易时送回了家。

易时本要将她送上楼，但被婉拒。

“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一直在。”

道别后，程念晴进了电梯。

本以为一室冷清，未料玄关处摆放着一双蹭亮的男士皮鞋。

她抬眸望去，季寒泓坐在沙发上，一脸冷漠地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夜不归宿？”

第四章 合作关系

  

讥讽的语调，让程念晴怔在原地。

季寒泓走近，面色带着不悦：“我在问你，为什么一晚上不回家？”

程念晴垂眸看着自己手背上淤青的针眼，扯了扯嘴角：“这还是我的家吗？”

季寒泓眉心蹙起：“什么意思？”

程念晴抬起头，目光与他直视：“阿波罗剧场的事，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季寒泓微愣，神色复杂的移开视线。

“我和她只是合作关系，不要多想。”

闻言，程念晴心底一阵怅然。

温韵在舞台上跟所有人说他们相恋七年，他却给自己解释两人只是坦然的合作关系？

想起那天熟睡中季寒泓的喃呢梦语，她开始分不清他嘴里的那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好累……

程念晴垂下眼帘，瘦削的肩膀像是被无形压垮。

她轻声开口：“季寒泓，我们分手吧。”

玄关处的季寒泓身形一顿，眼神微微晦暗：“我以为你清楚自己的身份，以后我不想再听到这种话。”

眼看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程念晴扶着沙发慢慢坐下，眼眶有些忍不住涩红。

她的身份？

是，她没资格管他的事，从前到现在都是。

所以就算要分开也不可以是她提。

这段感情，真是可笑……

季寒泓离开后，程念晴睡了一会儿，下午又前往剧院。

有个昆曲形象大使的宣传海报是早就定好的，今天要准备拍摄工作。

程念晴来到昆曲剧院，正要前往化妆间，工作人员却带着歉意走了过来。

“程老师，总部已经安排了别人代替您做形象大使，实在是抱歉。”

程念晴愣住，昆曲剧院的最大股东商是季氏集团旗下的分公司。

难道是季寒泓要求换人的？

她正要问询，却看到摄影棚里倏地出现一个人——温韵。

隔着几米的距离，程念晴看见温韵眉眼一挑，满是挑衅和得意地瞥了她一眼。

程念晴蜷紧手指，心如刀割。

是谁让温韵顶替了她，不言而喻。

告别工作人员，程念晴失神地离开。

剧院外不知什么时候又是乌云密布。

程念晴拿出手机，手指攥得发疼，还是拨出了季寒泓的号码。

嘟声响到底，电话终于被接通。

男人淡漠沉寂的声音传来：“什么事？”

程念晴咬着嘴唇，缓缓问：“昆曲形象大使的事……”

“是我安排的。”季寒泓打断她。

“为什么？”程念晴呼吸一滞，“她没有学过昆曲。”

季寒泓声线低了几度。

“没有为什么，她比你更需要。”

他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听着嘟声，程念晴的心轰然落地。

滞了片刻，她重新走进剧院，去了排练室的化妆间。

纵使做不了形象大使，但她对昆曲的热爱依旧赤诚。

上妆着戏服，没有带头面，程念晴一个人在排练室起腔。

不知唱了多久，直到嗓子微干才停下。

程念晴去拿水杯，抬眼却见温韵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

“程小姐好身段好嗓子。”她勾起嘴角，笑中带刺，“当程就是这么搭上寒泓的吧？”

程念晴淡漠扫了她一眼，眼神清冷如雪。

“比不上温小姐，还专门回国纠缠别人男朋友。”

“呵。”温韵靠在门上嘲讽地笑出声，“男朋友？程小姐未免有些自作多情。”

说罢，她朝程念晴伸出右手，指间夹着一张烫金的结婚请柬。

“我和寒泓就要结婚了，欢迎你来。”

第五章 再也不见

  

温韵将请柬放在桌上，趾高气昂地扫了程念晴后随即离开。

程念晴苍白着脸怔了很久，才勉强让自己回过神。

结婚请柬上，并列在一起的两个名字狠狠地刺痛了她。

她曾以为季寒泓的名字旁边会是自己，而现实给了她一巴掌，将她打醒。

根本不是什么合作关系，不过是他敷衍自己的一个说辞罢了。

手机突然响起，程念晴敛神拿起一看，是昆曲团长。

“小程，来趟我这里。”

十分钟后，程念晴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团长神色疲倦，看着她欲言又止：“小程，最近一段时间你不用来排戏了，《南柯记》的所有演出都取消了。”

闻言，程念晴疑惑不解：“为什么？”

团长叹了口气：“是上面要求的，说咱们剧场接下来几个月的档期，都让给那位温小姐演话剧。”

仿佛一道雷凭空炸响，程念晴的大脑一片空白。

又是上面，又是温韵。

季寒泓一定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到那个女人吗？

从剧院出来，程念晴直接坐上出租车，前往了季氏集团。

集团大厦。

季寒泓正在开会，前台姑娘便把程念晴带到了他的办公室等着。

半个小时后，门被推开。

西装革履的季寒泓走了进来，看见她脚步一顿。

“你怎么在这？”

程念晴稳了稳心绪，抬眼看他：“我来是为了剧院的事，你不能砍掉我们的演出，团里的每个人都付出了很多，取消演出我们所有人的努力都白费了。”

季寒泓扯松领带，目光凌厉：“我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手了？”

闻言，程念晴的的心狠狠一缩。

“所以为了她，你完全不顾我对这次昆曲演出付出了多少心血？”她的嗓音有些发哽。

季寒泓的眉头微皱，眸底闪过一抹复杂。

“我会用别的方式补偿你。”他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绒盒。

盖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枚钻戒。

程念晴怔住，想起前不久温韵给自己的结婚请柬，一时间只觉讽刺。

她深吸一口气，将包中的请柬拿出：“给我戒指，给她婚礼，这算什么？”

季寒泓看到烫金的喜帖，神色微变。

但很快他就恢复如常：“我说过，只是合作。”

“合作。”程念晴扯了扯嘴角，“合作到结婚，你觉得我会信？”

没等他再开口，她直接转身离去，再没多看一眼那枚钻戒。

曾经的她有多渴望这一刻，现在的她就有多心冷。

程念晴回到家，房子里依旧冷清空寂。

恍惚间，她想起第一次和季寒泓搬到这里时的场景。

季寒泓遮着她的眼睛，神神秘秘地说要给她个礼物，直到站在这房子里，他才松开她。

程念晴惊喜极了，唇角没有半刻放下。

季寒泓牵起她的手，带她参观了每一个房间，最后在卧室里，他说：“先在这里住着，以后我会给你个更好的婚房。”

程念晴倚在他的怀里，甜蜜地笑道：“只要有你在就可以了。”

回忆戛然结束，过去幸福的一切都烟消云散。

现实里只有冰冷的家具陪着她。

承诺给她婚房的季寒泓，就要和别人举行婚礼了。

程念晴缓缓走回房间，将自己的所有东西收拾整理好。

她拉着行李箱站在玄关处给季寒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