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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傻乐。“你妈妈是不是说，过年让我去你家吃饭？”

　　“这么开心？念念去年就来过我家吃饭了，这有什么？”

　　平时过年家里只有陈湘茹和陈昭月两个，陈湘茹不喜欢走访亲戚，只在除夕会带她回姥姥家住两天。去年钟期念约她出去玩，她干脆把人带回了家里。钟期念的嘴最会活跃气氛，逗得陈湘茹笑个不停，之后三不五时的，陈湘茹就会问起她。

　　“这又不一样。”耿直的女朋友没法打击徐咨阅的热情。

　　“哪儿不一样啊？”

　　陈昭月问完，忽地记起昨晚他说的话，心下瞬间了然，她再抬头去看他的时候，看到他翘着嘴角说：“我可是你男朋友。”

　　陈昭月带着心情很好的男朋友找到自己的寝室。看样子她是第一个到的，寝室里空空如也，陈昭月这才放心把等在门外的徐咨阅招进来。

　　常规的四人寝上床下桌，床位是提前分好的，桌上贴了每个人的名字。陈昭月找好自己的床位，担心一会儿室友会来，两人搭配合作，快速简单地把东西收拾好。徐咨阅手上有一个拎了一路的纸袋，这时候才拿出来。

　　是一个相框，上面是两人的合照，但陈昭月从来没见过这张照片——她的眼睛是闭着的。

　　“什么时候拍的？”

　　“就前几天啊。”

　　背景是熟悉的地下室，那天陈昭月生理期，精气神没有太足，一本书翻了几页就在沙发上睡着了。徐咨阅坐在地上，正大光明地偷拍。照片中他们的脑袋贴在一起，他也闭着眼睛，假装入睡。

　　......还挺好看的。

　　徐咨阅帮她摆到桌面上，说：“我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过两天开学再放到我桌上。”

　　一切忙完已经快十二点了，时间还早，他们不急着吃午饭，便在校园里走走逛逛。学校很大，两人漫无目的地走了二十分钟，一看地图，连一半都没逛完，于是找了个亭子稍作休息。

　　徐咨阅去上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到亭子里多了个人。对方戴了副眼镜，身高应该只能到他耳朵，正拿着手机弯着腰和坐着的陈昭月说话，徐咨阅走过去，相隔几步距离，叫了声：“陈昭昭。”

　　陈昭月抬头看他，下一秒站了起来。

　　戴眼镜男生回头，很快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解释：“我看她一个人坐在这里，以为她是一个人......我是大三的，想着新生入学，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就当交个朋友。”

　　搭讪就搭讪，借口一堆。徐咨阅很有礼貌地笑了笑，牵起陈昭月的手，回话道：“我女朋友不喜欢跟男生交朋友，因为我比较小气。”

　　戴眼镜男生悻悻地走了。徐咨阅觉得此地不宜久留，牵着陈昭月也走了。陈昭月低头看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声音带笑说：“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交男生朋友了。”

　　“我帮你说的。”

　　“真这么小气？”陈昭月打量他的脸色。

　　他就在这时停下脚步，盯着她看了几秒，答非所问：“要不你再戴个项链，有我名字缩写的。”

　　情侣发色、相框、项链，这是什么小狗标记行为啊。陈昭月哭笑不得：“你不会真是这样才拉着我去染头发的吧？”

　　“一半一半。”他们就近找食堂吃饭，徐咨阅顺带说起自己之后的计划：“我想真正组一支自己的乐队，可能会染很多不同颜色头发，所以染发初体验想跟你一起。”

　　陈昭月点点头，过了会儿听到他说：“不过过年去你家吃饭肯定会染回来的。”

　　陈昭月乐得不行了，感觉今天的他过分幼稚也过分可爱。“你要是染个五颜六色的去，说不定我妈会夸你很酷。陈女士跟别人还是不太一样的，别家父母都担心自己孩子早恋，我妈巴不得我多谈几个。”

　　“几个？”

　　......男大学生还真是敏感。陈昭月看一眼蓝天，感慨道：“今天天气真好啊。”

　　繁城的天气确实好，不像临北，夏季十天有七天是雨。繁城沿海，天空格外蓝，太阳的温度炙烤得身上也热烘烘。徐咨阅今天尽职尽责做个好男友，陪陈昭月跑了几趟，领课本和军训服，把大半个校园都逛了一圈。

　　两个人的相貌都出众，走在人群里也十分亮眼，陈昭月作为新面孔，很快就登上了学校论坛，连带着外校人员徐咨阅，然而两人对此无知无觉。徐咨阅只在第二回陪陈昭月上楼的时候和她的室友打了招呼，并客套地说下回请吃饭，之后两人去校外觅食。

　　陈昭月说：“你怎么一上来就要请人吃饭？不怕人家觉得你说空话吗？”

　　“说就说呗。”徐咨阅不在乎，他说：“而且也不是空话，请顿饭随时都可以，但要看你和她们相处。虽然我觉得你到哪儿都会很招人喜欢，但是今天第一天认识，你不一定想跟她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陈昭月不是太内向的人，但也不是去到新环境里就急于找伴的人，她的圈子很小，能深交的朋友就那么几个。在人与人的交往中，她遵循循序渐进原则。在把对方列入自己的阵营之前，她会冷静客观地观察每一个人。

　　手心里是徐咨阅的温度，她盯着两人交握的手看了会儿，忍不住说：“怎么感觉我们明明才开始谈恋爱，但是你已经很了解我了？”

　　“那我目的达到啦，我不是早都说过了吗？我想多了解你。”说到这个，徐咨阅也有事情跟她分享：“我准备自费做一张自己的专辑，这首歌之前我只写了demo，假期的时候把它完成了,我想作为专辑的一个[序]，对我来说很有意义。”

　　“什么时候写完的？”这个事徐咨阅第一次提。

　　“八月十二，你第一次亲我那天，当天晚上我把它写完了。”

　　“......”倒也不用记得这么具体。

39.留门

　　科大开学那天，陈昭月已经开始了为期两周的军训，徐咨阅返校前，两人一起去超市买了好些生活用品。他们都是极简主义，为了让行李箱负担轻些，除了衣服之外的用品都是现买。

　　就这样，两人开启了同城的异地恋。

　　徐咨阅的军tຊ训日期迟她四天，但中秋节是一起放的。陈昭月参加完本校的开学迎新晚会，在中秋假期前一天，又跨越半个城市去了科大。

　　科大不在大学城内，但地势还算好，陈昭月来之前就听徐咨阅说过，男生寝室翻个墙出来就到地铁站了。她亲眼看见才真实感受到有多近，她想起第一次和徐咨阅一起吃饭，就是看到对方翻墙拿外卖的场景。如今当然不用再翻墙了，陈昭月绕了半个圈子到学校南门，被他带着登记来访，正大光明地踏入了科大校门。

　　徐咨阅晚上有演出，他刚加入学校的音乐社团，就已经拥有独唱节目。陈昭月知道的时候很惊讶，徐徐咨阅反倒不以为意：“我对学校演出本来就没什么执着，对我来说都是积累经验而已。如果是我欣赏的乐队，甚至是我自己自己亲手挑选的乐队，我可以做陪衬，唱和声或者在后面做个乐手都可以，但这种小活动我不愿意。”

　　把上万人观看的迎接晚会称作小活动......

　　陈昭月幻想一下自己站在这样的舞台上，不由得抖了抖，她瞥他一眼，学着钟期念的口头禅打趣他：“哎哟，我怎么觉得你马上就要起飞了？这不得马上站上巨巨巨大的舞台。”

　　“那不是早就注定的事吗？”

　　“哇——”陈昭月没忍住翻了个小白眼：“徐同学到底知不知道，谦逊两个字怎么写啊？”

　　“好的陈老师。”他换了副嘴脸：“其实你过誉了，我只是个名不经传的唱歌爱好者，甚至谈不上一点专业性，只是刚好上天赐予了我无限的天赋，以及我本人学习能力过于卓越，这才决定了我未来闪闪发光的必然性，虽然我的光芒马上要闪到你了，但是对不起，这是我应得的。”

　　“......”

　　今天的徐咨阅确实很耀眼。即使嘴上说着只是“小舞台”，但他其实为此准备了很久，白天军训暴晒、体能消耗巨大，晚上仍然不落下训练。音乐的舞台对他来说是有生命的，他是赋予生命的主体，所以他总要全力以赴。

　　陈昭月再次看到了这样全力以赴的他。她随着人群在台下为他呐喊。她其实不是这样性格的人，成长至今、甚至至后，大概都只会为他一个人做这样的事。

　　演出即将结束的时候他在台上深深鞠躬，不无狂傲地留下这么一句话：“我会一直唱歌，直到让更多人听到，徐咨阅这把嗓子真出色。”

　　和观众道别，他在人声鼎沸中带陈昭月离开。

　　陈昭月还沉浸在刚才的舞台中，难得愣愣地问他：“结束了吗？”

　　他的演出服没换，身上还背着贝斯。“我的表演结束了。”

　　“哦，那就是结束了。”她对别人也不感兴趣。

　　徐咨阅笑起来，似乎每次结束表演，都能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的快意，“先带你去吃饭。”

　　“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