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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日，她见到楚林宸，答案却在心中隐隐确认了。

不过三年未见。

楚林宸比她想象中要憔悴了很多，从前的他虽然同样面无表情，可神色间是带着意气风发的，可如今，他沉稳了却也疲惫了。

他的眼下青黑一片，这三年他忙到连觉都睡不好吗？

姬月没有好好陪着他吗？

想着想着，一些疑惑又涌上了心头。

意识过来时，林愿神色一怔。

她苦笑一声，暗骂自己实在是可笑。

都已经过去了，何必还要念念不忘？

如今，她因常年喝药，坏了嗓子，声音神态都跟三年前变了。

虽然她离开时，楚林宸的脸色看起来确实是信了她并非姜妩。

可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庞，也不知秦修鸣要如何解释。

正想着。

耳边便传来了秦修鸣的脚步声。

她当即起身上前，声音带着紧张：“如何？你跟他怎么说的？”

“我一回来你便迫不及待问他，林愿，我看啊，是你还未走出姜妩的身份吧？”

秦修鸣在旁边施施然坐下，倒了一杯茶水饮下。

闻言，林愿一怔，眼眸闪烁了些什么，却还是再次问道：“少说笑了，快说，你怎么跟他说的？”

听见这话。

秦修鸣神色一顿，随即轻叹了口气。

他缓缓将自己跟楚林宸说过的那番话和盘托出。

听到最后。

林愿眼里的震惊久久不散。

半晌，她忍不住朝秦修鸣称赞：“不愧是南疆国最聪明的小王爷，竟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编出如此精妙绝伦的说法！”

顿了一下，她又愧疚看他一眼，叹了一声：“只是可惜了，连累了你的名声。”

听出她话语里的玩笑。

秦修鸣眸底一暗，声音低哑下来：“若我说，我并不是编的呢？”

“什么意思？”

林愿一怔。

秦修鸣轻勾了下唇角：“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喜欢你很久了，我早就想娶你了。”

这话他说得轻描淡写，可眼底却透着异常认真。

林愿当即僵住，心下一紧。

正要回话时。

秦修鸣却又突然扑哧笑了出来，“同你说笑的！我可不喜欢心里藏着别的男人的女人！”

这话一出。

林愿脸上一热，当即拧眉，正要说什么时。

门外突然传来侍卫的呼声。

“王爷！楚大人在门外求见林姑娘！”

这话在两人心间激起一阵动荡。

秦修鸣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次，楚林宸来求见谁？”

侍卫神色讪讪，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开口。

“回王爷，楚大人来求见林愿林姑娘。”

第22章

此话一出。

秦修鸣脸色一沉，林愿更是不明所以。

“他这是什么意思？我已经跟他说得很清楚了，你是我的人，他如今还要上门来单独求见你，他有把我放在眼里吗？”秦修鸣铁青着脸色，很是不悦。

林愿眸色低沉，思虑片刻。

她拉住他，“无妨，我去见见。”

闻言，秦修鸣神色舒展，眉头微微蹙起，安静片刻后，他叹了口气。

“若是他认出了你，若是他要你跟他走，你会怎么选择？”

听见这话。

林愿心下一沉，却是笑了：“不会的，这里是南疆国，是在你的地盘，他哪能随便带走你的人？”

这话虽然是带了几分玩笑。

却也让秦修鸣脸上的阴云尽散，他轻飘飘睨她：“不说别的，我只想你随你的心走。”

“难道你敢说，你的心已经彻底放下楚林宸了？”

这话。

林愿就回不上来了。

见状，秦修鸣收敛了玩笑，认真劝她。

“我今日看，楚林宸对你似乎也并非毫无感情，若是你心里有他，他也愿意回头，你就不必强撑，你如今已经能算是死过一遭，现在你也该随心而活。”

这话他说的句句入心。

然而林愿听后沉默许久，却是摇摇头。

“他如今对我或许有愧有感动有感激，却唯独不会有爱。”

她得承认，她确实还爱着楚林宸。

但没有人比林愿更清楚，楚林宸不爱她。

曾经的姜妩已经以死来成全他了，如今的林愿便更不可能跟他扯上关系。

见她如此决绝。

秦修鸣也就不再多劝，点头应允她前去与楚林宸相见。

一路随着小厮往前。

抵达前厅。

林愿看见了身形挺拔站在厅中的楚林宸。

他的手里攥着一块熟悉的手帕，她认出那是自己的，高提的心微微松懈。

她走过去，竭力忽视楚林宸看过来的灼灼目光，主动开了口：“大人是捡到了我的手帕？”

楚林宸将手帕递过来，眸色微沉。

“你看仔细了，这是你的手帕吗？”

他这话说得奇怪。

林愿不明所以，但还是接过手帕来看了一眼。

那手帕角落的红梅，确实是她的绣工。

而刚刚她回到王府才发现自己身上的手帕掉了，想必是在蜜饯铺子中跟楚林宸交谈时不经意掉了。

只是楚林宸竟特意为了手帕送回来，也实属蹊跷。

林愿斟酌片刻，点头：“自然。”

然而话音才落。

就听楚林宸语气沉沉忽地笑了出来。

“林姑娘倒是有意思，这手帕分明是我妻姜妩公主的，怎么就成了你的？”

林愿心下一沉，眉头拧起。

“你这人好生无礼，我……”

她想据理力争的话在楚林宸从怀里重新掏出一块手帕时戛然而止。

楚林宸将那块手帕重新递过来。

“这块才是林姑娘的，难不成林姑娘连自己的绣工都认不出来吗？”

两块手帕交叠在一处。

那红梅的绣针脚竟分毫不差。

林愿眸色震颤，她没想到他竟会注意到这种细节，一时说不上话来。

随即，她听见楚林宸带着颤抖的询问声响起——

“你是公主，你是姜妩对不对？”

林愿下意识要否认。

却在对上楚林宸通红的眼眶时，话尽数堵在嗓子口。

楚林宸语气低哑：“你可以不回答我，但不要骗我。”

第23章

心口重重一颤。

林愿避开了他的眼神，往后撤离一步。

她忽地轻笑了一声：“楚大人，你如今身居高位，理想得报，夫妻和睦，子承膝下，最是美满不过，姜妩公主已经逝去三年，守孝都已期满，不必执着于此。”

她说得已然明白。

楚林宸眸色微滞，心中满是震惊，他望着面前的人，心底也已经有了答案。

他抿紧了唇，“公主……”

“楚大人慎言，无论是姜国还是南疆国，姜妩都已经死了，我是林愿。”

林愿不厌其烦纠正他。

楚林宸双眼猩红，定定望着她。

许久过后，他妥协开口：“好，林愿，我同姬月的关系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

“不必解释。”

林愿再次打断了他，她的目光落在他手中那用油纸包裹的蜜饯上，笑得温和：“楚大人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