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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熠安紧紧箍着她，几乎要将她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去。

　　她甚至还能感受到他胸腔内的震颤。

　　“你已经是我最好的礼物了。”

　　程熠安深呼吸着，就着海风嗅着她的发香，一次次地抱紧她，感受着她的存在。

　　“只要你待在我身边，就是我三十多年来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

　　“这样好的礼物，我舍不得拆。”

第185章 结婚，就现在

　　海风整整吹了一夜，吹得浪潮波澜。

　　游轮飘飘荡荡，在靠近泰晤士河港口的时候开始放慢速度。

　　日出缓缓，火红的暖阳一点点攀升上海岸线，照得海面金光一片。

　　温黛一觉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了人，游轮微晃，她爬起身时程熠安披盖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随之掉落。

　　它被盖在雪白的软被上，袖口处满是皱褶。

　　温黛抬手抚了下头，茫然四顾。想起昨天两人在甲板上抱了很久很久，最后是温黛靠着他的肩头就着海风被他哄睡过去。

　　那件礼服还被她穿在身上没有动过，衬衫完好，连颗扣子都没被解开。

　　他就睡在她身旁，却没有再拆他的礼物。

　　温黛穿着那件衬衫赤着脚走出甲板，天光微亮，风中还带着湿意，半暖的光洒在身上。

　　程熠安背对着她站在桅杆前看着太阳升起，他的指尖还夹着一根香烟，并未点烟。他抬手，时不时咬着烟头，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温黛没出声，只是静静地站了许久。

　　风声不停，直到那团红日终于跳出了水面，红光斑驳在程熠安的身上。温黛站的有些累了，抬着步子从身后抱住了程熠安。

　　她磨蹭着程熠安宽厚的背，扣着他腰间的手紧了又紧。

　　“醒了？”

　　程熠安夹着烟的手一顿，抬手攥住了她的手，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

　　温黛声音还沙哑着，她低低的‘嗯’了一声：“我刚才看着你的背影，就像是看小时候碎裂的瓷娃娃，为什么？我第一次在你身上看到了破碎感。”

　　程熠安的背脊僵了一瞬，他调整着呼吸，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我只是觉得太高兴，竟觉得有些患得患失。”

　　他的声音低沉嘶哑，竟带着一丝的怅然若失。温黛顿住，又将抱住他的手紧了几分。

　　“为什么？我还在你身边。”

　　温黛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在昨夜之前都是好好的。

　　程熠安轻笑了一声，带着自嘲的口吻笑说：“在我得到你的一句一辈子以后，我居然开始忧愁我的一辈子太短。”

　　他问：“这算杞人忧天吗？我的一辈子都已经过去了大半。”

　　温黛的心猛地一颤，手揪着程熠安的衣袖，连指尖都在发力。

　　鼻尖一阵酸涩，她停顿了片刻才说：“你一点都不老，你还能陪我好久好久。”

　　“我只是觉得短短的二三十年不够。”

　　浪潮掀起，海鸥在飞过泰晤士河面时发出清澈的鸣叫声，它们振臂翱翔，划过游轮，从两人身旁飞过。

　　温黛强忍着心头泛起的那股酸，一遍遍地吞咽着自己的哽咽，听着程熠安的声音再次。

　　她躲在他的身后，紧紧的拥抱着他，还能感受到他胸腔内的震荡。

　　“以前的每一年每一天，我都是得过且过，为了这个而活，为了那个而活……但是我第一次为自己活，为自己感到震撼的时候，又觉得什么都有些太晚，白白浪费了三十多年。”

　　程熠安转过身，夹着烟的手轻抚上温黛的脸颊，风将她的长发吹得凌乱，他就一丝丝地帮她捋好，护在掌心之中。

　　他看着她，眼里是说不出的深情缱绻。

　　程熠安笑着，眸中是无奈：“我只是觉得，为什么我不能早一点遇见你？”

　　温黛抬手覆在他的手掌上，她双手冰冷，指尖发白的打颤。

　　眼眶都红了，还扯着唇勾出一个笑来。

　　“早一点是多早？在你意气风发，风华正茂的那几年，我应该还是个小孩子，现在一切都刚刚好。”

　　程熠安颔首，一点点拨弄着她额前的发丝。

　　“我一直觉得岁月如歌，我的阅历成就了现在的我，但现在我这首歌已经唱完了大半，而你正是兴起时。假如我好幸活到七十岁，我又能陪你几个十年？”

　　他贴着她的脸颊，感受着她的冰冷。

　　“宝贝，现在的我已经一分一秒都不想跟你再分开。”

　　温黛被他贴着，强忍着的泪倏地落下。

　　她从来没这样想过。

　　是觉得太早，还是觉得这一天永远不会来？

　　她过的是眼前，过的是现在，可他早就把一切都想的那样遥远。

　　泪顺着面颊落下，打湿了程熠安肩头的衣衫。他感受着她的灼热，又顺着她的背拍抚了两下，没再说什么，声音都格外温和。

　　“船靠岸了，我们该回去了。”

　　游轮早就漂泊到了港口，船工早就等候在港口，等待着停泊。

　　两人在甲板上相拥，光影被红日映照拉长。

　　他松开温黛，让她撤离出自己的怀抱，随后挡住眼尾的红向船梯走去。

　　温黛站在甲板上看着他，风突然掀起一阵浪，‘哗啦’一声响。

　　她的长发被吹得凌乱，衬衫的衣角也被掀翻。

　　温黛轻声，几不可闻。

　　“我们结婚吧。”

　　程熠安的身形顿住，回过头时看温黛的目光都带着一丝诧异。

　　温黛站在原地背着光，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是我太自我，一直都活在你为我包围起来的安全区内，在你治愈我教会我一切的时候，我想的都是你对我有多好，也忽略了你到底需要什么，我一直都在想我能给你什么，程雅说你什么都不缺，但你一直都很孤独，我终于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温黛的语气低沉，声音轻的要命，她喃喃地说着，声音愈发颤抖。

　　“我给你我的一切，我把什么都给你。”

　　“我不想要什么世纪又盛大的婚礼，不想再等了。”

　　“我要现在，要将来，要和你一起走完剩下的半生，要和你拥有属于我们的孩子，要和你哪怕是生死和病痛，我都要和你一起。”

　　温黛颤抖着身子，在风中显得格外破碎。她哽咽失声，嗓子痛的几乎要割裂，泪像是凌厉的刃一一划过。

　　“就娶我，现在。”

　　“好不好？”

　　甲板上一片宁寂，海鸥在上盘旋，萦绕着光，振翅高飞。

　　程熠安背着风，拼命忍下眼角的红与涩。

　　他疾步上前，发了狠似的将温黛拉入怀中紧紧拥住，身子抑制不住地发着抖，为温黛震颤。

　　他哑着声，丢盔弃甲。

　　“好。”

第186章 男孩好还是女孩好？

　　温黛的户口本早就被张凤交给了程熠安，他把它精心放在盒子里，不管是去柏林还是回伦敦都随身携带。

　　程雅的玛莎拉蒂刚从大门口驶入就看到黑色的卡宴急转出了盘山道。

　　孟书竹顺着车窗看了一眼卡宴的车牌号，程雅嘀咕了一声，还略带着疑惑：“这一大早是要去哪？他们的船应该刚靠岸不久吧。”

　　英国的结婚证明和国内的全然不同，只是一封信封，一张白纸，就算是两人结了婚。

　　温黛什么都不懂，投屏在led显示屏上的专业术语看不懂，就连伦敦人讲起话来也糊里糊涂，她支支吾吾，还要靠程熠安在身旁充当翻译。

　　直到那一封信封样式的证明拿在手中时，温黛才感到沉甸甸。

　　从下了游轮到大使馆不过三个小时，身边就变成了已婚。

　　程熠安看着她怔愣的表情，还以为她是有些后悔。他抿了下唇，也觉得这一切都太过仓促。

　　程熠安尽量找补着：“我会找专人定制结婚戒指，婚纱照和婚礼的话……”

　　温黛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神情还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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