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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念的身体要做的检查有很多。
等到所有的项目都检查完后，天色渐晚。
明清念将手中的检查单递给了周聿言，周聿言薄唇紧抿。
“喏，你看吧。”
周聿言犹豫了半晌，才接过那张检查单。
白纸黑字，字字都在告诉周聿言，明清念命不久矣。
周聿言抬头看明清念，却没有在她脸上看见任何难过伤心的神色。
“为什么？”
明清念不明白他话语中的意思：“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看起来一点都不难过。”
明清念平淡的神色让周聿言忍不住起了疑心，周聿言忍不住怀疑这检查单是不是明清念联合医院做的假。
可今天所有的检查，他都在明清念身边，明清念根本就没有作假的机会。
“难过？然后呢？周先生，难过了我就不会生病了吗？”
难过对明清念来说是最无用的情绪。
明清念轻蔑的语气让周聿言心中一痛，手中的检查单被他捏作了一团。
“明清念，我真是，恨死了你。”
周聿言恨明清念的果断，恨她不爱后的过度理智。
周聿言吐口而出的话让明清念愣在了原地，而后她发出了讥笑。
“恨我？要真说恨，也应该是我恨你才对。”
如果不是周聿言插手，让她失去了工作，也许那笔钱能够暂时缓解追债人的心绪，父亲也许就不会被死了。
可这世上没有如果。
周聿言勾唇道：“那便恨我吧。”
他宁愿明清念恨他，也不愿意明清念将他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
“周聿言，总归我也快死了，离婚吧，我不想连最后一段日子都不得安宁。”
“我不会放手，也不会让你死。”
明清念“噗嗤”一笑，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般。
“周聿言，你哪来的自信。”
周聿言沉默了一瞬，他忽而转移了话题：“为什么你最开始生病的时候没有告诉我？”
明清念面露讥讽：“我难道没有和你说过吗？周聿言，你仔细想想，到底是我没有说，还是你从来没有将我放在心上过。”
周聿言一时失语，他思忖了一会儿，逐渐沉默。
明清念不止一次告诉过他，她命不久矣，可他呢，一直以为她在骗他。
周聿言陡然想到那日明清念冲进自己的办公室找自己的场景，想到下属给自己的文件。
愧疚与懊悔在周聿言心中交织，直接冲垮了他的心防。
“那爸的死……”
明清念打断了他：“那只是我爸。”
“对不起，对不起……”周聿言低声喃喃。
明清念面无表情，看起来没有丝毫动容。
“你不用向我道歉，你说的也没有错，一个连资金链都断裂的公司，确实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若说刚刚的周聿言还只是悔恨，现在的他恨不得穿回前几日。
他恨不得去狠狠的打醒那个自以为是的自己。
“对不起，清念，我要怎么补偿你，只要是你说的事，我一定会帮你。”
周聿言迫切的想要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
“所以，周聿言，我们离婚吧，我愿意净身出户。”
“我不同意，只有这一件事情，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