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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接到了谢砚舟奶奶的电话。
“思龄呀，我是奶奶，你现在方便说话吗？”老人家的语气很客气。
我也很客气，“嗯，方便的，奶奶您说。”
“傅月明你知道吧，她今天来见我了，我听说，你要跟砚舟离婚？”
“嗯。他们俩很相爱，我成全他们。”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无所谓。
“成全什么！你这孩子！”谢奶奶有点生气了，“砚舟现在喜欢的人是你，你离婚，只会便宜了傅月明。”
谢砚舟喜欢我，我怎么不知道？老奶奶，您想太多了……
“我也更中意你，你比傅月明实在，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很适合当我们谢家的孙媳妇。”
假的，那是假的啊。
“当初，傅月明说要学服装设计，扔下我们砚舟就出国了。现在好了，她得了什么特发性肺动脉高压，只剩2年的生命了，又回头装可怜，要砚舟陪她走完最后一程。”谢奶奶愤愤不平，“她的脸怎么就那么大呢！”
这么狗血的戏码，都能被我遇到？
我一直不说话，谢奶奶换了个语气，“不是说我这人心狠，没有同情心，不希望她能开开心心走完最后两年。而是她没有资格找砚舟要安慰！砚舟已经结婚了，她这样做，不合适！”
合适不合适，是您孙子说了算啊。
“思龄，你是个聪明孩子，可别中了她的计。砚舟喜欢的人是你，我早看出来了。跟你在一起，他爱笑多了。傅月明私下找你，让你提离婚，你竟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你知道砚舟有多失望吗？”
我的心口痛了一下，“奶奶，您确定他很失望吗？”
女神回来了，他只会欢呼雀跃吧。
“怎么不确定？那天晚上他喝得酩酊大醉，在家里乱发脾气，我还奇怪，说这孩子性格怎么越来越怪了。第二天才知道，是你答应了傅月明要离婚！”
我眼眶发热，酸楚的摇摇头。
不会的，谢砚舟情绪失控，怎么会是因为离婚？
他情绪失控，他酩酊大醉，只是因为，他的女神，只能活两年了。
“思龄，答应奶奶，和砚舟好好沟通一下。你们俩性子都倔，这样不行的。总有一个人要先让步。你说对不对？”
我苦笑一下，“对不起，奶奶，我已经决定了。”
如果总有一个人要先让步，为什么那个人必须是我？
更何况，也不存在什么让步不让步的事情。我和谢砚舟，只是炮友啊。
第二天早上，我带上证件，准点去了民政局。
谢砚舟穿了件黑色衬衣，左胸用金线绣了一头跃跃欲试的猎豹。十分骚包。
他站在大门口，高大修长，气质冷冽，看上去的确很惹眼。
我压下心中的情绪，笑眯眯地走到他面前，“谢总，今天很帅呀！”
我笑得够甜够客气了，谢砚舟却变了脸色，他倨傲地站着，冷冷地盯着我看。似乎想用眼神在我脸上戳几个洞。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特么都笑成这样了，他态度还这么恶劣！
女神生病了，活不过两年关我屁事！又不是我让她生病的！
冲我撒气是什么意思？！
我脾气也上来了，懒得再想什么好聚好散的事了，我也冷冷瞪着他，“不是要离婚吗？还不走？”
谢砚舟一言不发地跟在我身后。
我小腰扭得飞起，十厘米的高跟鞋踩得蹬蹬响——老娘就是这么不在乎！
滚去找你的女神吧，反正你俩再恩爱，也恩爱不了几年了。
而我一定能活到九十九！
离婚比结婚还简单。十几分钟后，红本换了绿本。
我当着谢砚舟的面把绿本撕得粉碎，扔进了垃圾桶。
“谢总，欠我的100万，别忘了还哟。”我冲他抛个媚眼，笑出两个小酒窝。
反正我要表现出心情很好，几个月赚了100万，还免费上了这么帅的男人，我干嘛不高兴？
我本来只是随口提醒他一下，没想到谢砚舟发火了。
他拽着我的胳膊就把我往路边的绿化带里拖。
“谢砚舟你干什么！你特么吃错药了？”我奋力挣扎。
路边有人朝我们俩看，被谢砚舟一记眼刀瞪回去了。
绿化带是一圈又高又密的冬青树丛，把人挡得严严实实的。
“江思龄，你到底是不是女人？”谢砚舟愤怒地质问我，右手揪住我的衣襟，两眼冒火，“你到底有没有心？”
呵呵。
怪我没有同情心，不可怜他得了绝症的女神么？
对不起，同情心这种东西，老娘还真没有！
“别跟我说什么同情心！什么自尊心！谢砚舟，我要的是钱！违约赔100万，协议上写的清清楚楚！”我冲他吼。
“要钱是吗？行，钱这种东西我多的是！”谢砚舟开始撕我的衣服，“再给你一百万，你脱光了让老子爽一把！”
“你疯了！你个神经病！”我伸手想抽他耳光，被他一把攥住手臂按倒在地。
他的大腿顶开我的膝盖，冰冷的手粗暴地探进了我的衣服。
恐惧一点点蔓延，他来真的！他真的想来真的！
这个男人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了！
我的手在地上乱抓，突然，我抓到了一块砖头。
“啪！”
砖头准确地砸上他的额角。血流如注。
谢砚舟的身体蓦然顿住，怔怔地看着我。
他的眼神里，写着震惊、愤怒，也写着灰心、绝望……
有血滴到我的嘴唇上。
淡淡的一抹腥甜，让我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