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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宛凝：“……”

“那过了今晚，我就不欠你什么了。”

知道他的本意是想陪她，但他们没有以后，也就没有必要继续纠缠。

方永洵垂眸静默，许久才低低应声。

*

次日醒来，语音通话还在挂着。

姜宛凝盯着看了会儿，伸手挂断。

咚的一声，切断了他们最后的联系。

心也跟着沉下去。

姜宛凝抱着膝盖在床上坐了十多分钟，才下床洗漱。

到餐厅的时候，陆微微正缠着陆湛书要资源。

“大哥，我真的很喜欢那个剧本，你就帮帮忙嘛，让我进组演个女二号，我保证不半途而废。”

陆湛书皱眉，“你不是在云策干的好好的吗？怎么又要进娱乐圈了？”

“那我也不能当一辈子的秘书啊。”

陆微微脸色有些难看地说：“我可是学表演出身的，要不是为了追方永洵，我早就……”

看到姜宛凝过来，她立刻停下话头。

陆湛书抬眸，神色复杂道：“昨晚……”

“昨晚是我对不起你，但我真的不知道姐姐你也怕打雷。”

陆微微抢先开口，道歉鞠躬一条龙。

简直让人挑不出毛病。

“哦，没事。”

姜宛凝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牛奶，浅笑着说：“都过去了。”

“我以为你昨晚给星灼打电话了，所以……”

陆湛书拿过她手里的牛奶去热，顺便解释昨晚没回的原因。

姜宛凝其实不太喜欢这种甩锅一样的事后找补。

毕竟，如果真的在乎，就不会连个招呼都不打的离开。

“真的没事，你们也不要放在心上了。”

牛奶热好，姜宛凝拿着离开，多余一句话都懒得说。

陆湛书受不了她这副不吵不闹的样子，早餐也顾不得吃了。

拿着外套就追上去，“去机场是吗？我送你。”

陆微微愤恨地咬口面包，也跟了过去。

“加我一个吧，我今天也要回帝京。”

*

去往机场的路上，姜宛凝全程沉默。

不是在翻看各种合同，就是在查找资料。

搞得陆湛书也不好跟她说话。

反倒是陆微微在他旁边说个不停。

不是要资源，就是要除掉哪个不长眼的。

恍惚间，陆湛书想起去年。

姜宛凝被郑宏远欺负的时候，他主动说帮忙，她却百般推辞的场景。

他当时以为她是想锻炼自己的能力。

现在看来，那只是原因之一，真正的重点，是她想脱离陆家，脱离他的庇佑。

但是为什么呢？

陆湛书想不明白，除非……

想到那个可能，陆湛书瞳孔都睁大了。

上飞机前，陆湛书单独找到姜宛凝。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的身世？”

“对。”姜宛凝点头，“十二岁那年，陆总不也早就知道了吗？”

不然怎么一点都不惊讶真假千金的事。

陆湛书心疼地看着她，“所以，你当年离开的真正原因，是这个？你师父只是帮你找了个生病的借口？”

“没错。”

事到如今，她也没什么好不承认的。

“那你这些年都在哪？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

一想到她离家时才十二岁，陆湛书就控制不住脾气。

姜宛凝冷眼看着他发火，“陆总现在是要跟我算账吗？”

离开外公外婆家，她便不再喊他大哥。

陆湛书心痛道：“初初，我是在担心你……”

“担心？”姜宛凝觉得挺好笑的。

“我出国养病六年，你们去看过几次？”

“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吧？”

“当然，我也可以理解。”

“毕竟嘛，你们还是要专注找你们的亲女儿，亲妹妹的。”

“哪有时间来管我啊。”

说完，姜宛凝笑着离开。

但她眼底却不见丝毫笑意，只有一片破碎。

出国那些年，除了二哥经常去看她外，家里人大都是通过视频聊天来确认她的状况。

所以，她早就该清楚的，她在陆家没什么地位。

她之前拥有、享受的一切，不过是他们给陆微微的。

如今陆微微回来，她便成了真正多余的存在。

只不过，碍于豪门的面子，不好直接把她踢出去罢了。

*

飞机起飞后，陆微微没事可干，便缠着陆湛书说话。

“大哥，你说要是方永洵一直都不喜欢我，可怎么办呀？”

“你有没有什么追人的技巧啊，教教我好不好？”

坐在旁边的姜宛凝心道：追不上又怎么样，反正陆湛书也会帮你把人绑到户口本上。

毕竟，他之前就是这么说的——“只要你喜欢，大哥绑也把他绑到户口本上。”

她相信陆湛书说到做到。

但这次陆湛书迟迟没开口。

因为他一直在想——到底是多深的痛苦，才能在失忆时，依旧保持潜意识。

毕竟，去年那时候，她并没有恢复记忆。

但她依旧在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要试图依靠陆家，依靠任何人。

*

从津海回来后，陆湛书找过姜宛凝几次。

但都被姜宛凝拒绝了。

她现在应付工作已经够累了，实在不想分心去应付陆家人。

“但你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呀，今晚的毕业舞会，陆湛书一定会去，毕竟，他给学校捐了那么多钱。”

阮小忆提醒她。

姜宛凝无所谓地耸耸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怕谁呀。”

“那，要是方永洵去呢？”

姜宛凝挑衣服的动作一顿，“不可能，他从来不参加这种宴会。”

阮小忆看着明策发来的消息，神秘一笑，上前道：“穿这件吧，好看。”

她从床上拿起一件火焰红的连衣裙。

“保证你艳压全场。”

姜宛凝：“……”

第157章：“我心软了。”

与此同时，云策资本。

“你还不走？”

没听到想听的消息，方永洵毫不客气的赶人。

明策啧一声，“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重色轻友呢？”

方永洵低头看文件，眼尾都懒得给他一个。

“哎。”明策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合同，眉眼含笑道：

“不就是黎小初不去嘛，你至于放我的鸽子？再说京大校长都亲自打电话了，你好意思不去？”

方永洵烦躁道：“滚，别耽误我工作。”

“工作？”

明策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动作夸张地翻看着刚夺来的文件。

“就这么几行破字，你看了半小时了，你跟我说你在工作？”

“……”

方永洵懒得理他，扭头看向窗外。

视线不巧就落在姜宛凝以前的工位上。

现在已经是陆微微在坐了。

更烦了。

眉宇间都能拧出一个麻花。

明策不厚道的笑出声，屈指敲敲桌面。

“嗨嗨嗨，我只说她可能不去，又没说她一定不去，阮小忆不是在那边劝着嘛。”

方永洵终于把视线转回来，黑眸里带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

明策忍着得逞的喜悦，一本正经道：

“反正该做的我都做了，至于她最后能不能把黎小初带过去，那还得你亲自去一趟。”

“去呗，万一就在呢。”

他眼神蛊惑。

方永洵心头不受控制的跳动一下，“……你觉得，她会去吗？”

“这不是我觉不觉得的事儿，你要心里真有她，就不该放弃任何一个跟她见面的机会。”

明策收敛起眼底的玩笑，认真道：“老砚，不是我说你，这事儿你做的是真不地道。”

“你要不喜欢人家就算了，但你喜欢啊，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去争取呢？”

“你别跟我扯什么家族，凭你现在的本事，江家早就拴不住你了。”

提起江家，方永洵脸色冷了冷，说：“你不懂。”

“我是不懂，但身为兄弟，我是真心希望你们能幸福的。”

明策把胳膊往脑后一枕，懒洋洋道：“反正我这辈子是不可能幸福了，但我希望你们可以。”

“所以老砚，扪心自问一下，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晚宴八点开始，我等你到七点半，你要是去，我开车载你，你要是不去，以后就别在我面前说什么后悔。”

说完，扯过挂在椅子上的外套盖头上，悠闲睡去。

方永洵则愣了许久，才想起去拿明策手边的文件。

一目十行的看完。

直到窗外灯光次第亮起，他才恍然惊觉，时间早已过去。

“考虑的怎么样了？”

明策扯下身上的衣服，懒洋洋地开口。

方永洵捏笔的力道重了几分。

明策抬手看了眼时间，“不多不少，七点半，你不去，我就自己去了哈。”

“看到黎小初，我会帮你跟她打个招呼。”

他拉门离开。

方永洵倏然起身，钢笔都顾不得盖。

是少见的失措。

明策侧身看来，眉头微挑，“看来是做出选择了？”

*

京大，大礼堂前。

明策千叮万嘱，“待会儿见到姜宛凝，我说什么，你说什么，千万管住你那张不说人话的嘴。”

方永洵：“……”

“你未来的幸福，可都捏在我手里了，听到没有？”明策示威地举了举手里的微型耳机。

方永洵敷衍地点了下头，“知道了。”

“嗯。”明策露出孺子可教也的表情，“走吧。”

作势就要下车。

下一秒，果断拉上车门。

方永洵凉凉看向他。

“……”明策尬笑一声，“人太多，还是等会儿吧。”

方永洵转眸看窗外，明策想拦已经来不及。

“说不定就是顺路呢。”

“呵。”

方永洵冷笑一声，摘下耳机，扔明策怀里，开门下车。

声音有点大，从旁路过的姜宛凝下意识回头。

正好对上方永洵幽冷深邃的目光。

居高临下地看过来。

带着摄人的压迫。

“？”

有病吧，那么看着她！

“看什么呢？”宋屿白顺势看去。

姜宛凝立刻掰正他的脸，“一个脑子抽风的人，没什么好看的。”

“哦。”

宋屿白乖乖听话，“那待会儿的开场舞……”

他眼巴巴的注视着她。

像只只忠诚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