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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嫌麻烦，所以干脆什么都不让吃，直接剥夺了小蝴蝶最基本的快乐。

小蝴蝶又失落的说：“其实是也想要有爸爸也有妈妈陪着一起，但是爸爸应该不会选择妈妈了，爸爸很喜欢琳琅老师，他肯定要和琳琅老师结婚的。”

陈英芝哄道：“爸爸妈妈不在一起，你妈妈也会爱你的。”

小蝴蝶懂事的点点头，她亲起人来，那是一点不客气，累了就要抱抱。回到闵绒雪的病房之后，又把第一个饺子喂给陈英芝，说：“姑婆辛苦了，姑婆吃。”

陈英芝心都要化了，恨不得把小蝴蝶带出去炫耀。她直接给叶晨曦打了视频，小蝴蝶也是一口一个小姨叫着。

最后还是有事情，陈英芝才不得不走。

其实这会儿吃饭的时间还很早，闵绒雪就已经接到了周炽的电话，他在那边什么也没有多说，只说着重点：“我来接孩子了。”

“这么早？”她问。

“嗯。”周炽的声音有些低沉。

闵绒雪只能说好。放下手机时，她明显看见小蝴蝶的脸色也带着失落，但是却乖巧的说：“爸爸要来了吗？”

“过两天，妈妈再过来接你去玩，好不好？”

“好哦。”小蝴蝶说，“小蝴蝶会等着妈妈来的。”

闵绒雪最后还是趁着周炽过来，带着小蝴蝶去楼下转了转。医院下面有一片草坪晒太阳很舒服，这会儿刚刚升起一点太阳，正好舒服。闵绒雪带着小蝴蝶在草坪坐下。

“妈妈，你也不要怪爸爸哦，爸爸也好可怜的。小蝴蝶差点死掉，爸爸现在离开我一会儿，就会很担心。才会急着把小蝴蝶接走。”

闵绒雪笑：“我不怪他。”

把小蝴蝶给周炽照顾，本来就是她做好的决定。何况周炽把孩子照顾得不差。

“奶奶又离开我们了。奶奶去世的时候，爸爸都没有看见她最后一眼，因为他在医院守着小蝴蝶看病。那天爸爸没有哭，但是抱小蝴蝶抱的特别紧，他跟小蝴蝶说，他只有小蝴蝶了。”

闵绒雪的笑容就淡了些，其实她有在关注周炽，可姜母去世那几天，她偏偏没有。

她是后来打听的，姜母也是生病了，但没有国外医保，那会儿一个小蝴蝶，就压的周炽喘不过气来。姜母或许是不忍心压垮周炽，一直没说，直到病情恶化。

闵绒雪想，如果姜氏还在，应该就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再或者，他离开前，她不要表现得那么无情。他也许还有那个勇气来问她借钱，可是最后他们分开那一面，他下跪也没有求得她的心软，他之后就再也不敢找她了。

至于徐斯言这一家亲戚，周炽一家的事情也牵连到了徐家，本身就埋怨姜家。事后帮忙几回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不可能次次都掏钱。

姜母没说病情那会儿，应该就是周炽最难的时候。

命运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祸不单行，非要压的人喘不过气。

闵绒雪想了一会儿过去，现在回过头来，能想明白很多事情。

特别是她去见了一次姜国山之后。

姜国山很平静很平静的说：“晚秋，叔叔犯了错事，这是叔叔应得的惩罚。我不会怨恨你，我也会开导阿钰，你没有错，阿钰会想明白的。他没有那么怨恨你，他更多的是害怕。”

比当年周炽在知道她一直在算计姜家之后，怨恨她，其实那会儿并不见得真怨恨，他只是需要一个她的肯定，肯定她还能爱他，他想她能给他一点希望。

闵绒雪自己都知道算计姜国山，会牵连周炽，也想过他的结果，可她还是没心软的做了。周炽自己怎么会不清楚她的冷血？他在爱情上很苛刻，他要的爱必须是全部的，不掺一点杂质的。

当时如果闵绒雪主动上去追求他，跟他保证绝无下次，只要让他感受到，她也真那么喜欢他，那么上一辈的事情是上一辈的事情，周炽大概也能想通。

可是闵绒雪，偏偏选择了一条糟糕的路，她只是一直退让，一直跟他说对不起。

殊不知每一句对不起，都让他更加失望。

他要的是：周炽，你们姜家不欠我什么了，上一辈恩怨两清，我要跟你永远在一起。

他要的是：她坚定的说，我爱你周炽。

他那会儿不踏实，要的是安全感，不是对不起。

293

任何人在感觉到自己不被爱的时候，第一反应都是想逃开，或者闹情绪。

她对姜家做的事，在任何人看来，都是不爱的表现。

周炽对她容忍度，甚至比对父母还要高，任何事情，都有被原谅的可能，他只要她爱他。要她绝无仅有的偏爱。

闵绒雪当时自以为自己处理得很好，现在看来，其实每一步都错了。

要周炽心死，那是很难的一件事情，不然陈英芝不会到现在都会有周炽想跟她和好的念头，她把周炽逼到这一步，那是许多失望累积的。

她跟周炽好了那么久，她从未选择过他一次。就连最开始的在一起，也是周炽卑微的一句“晚秋姐，我会对你好”换来的。

闵绒雪也不敢相信，她居然没有一次选择他。但真没有，没有人的爱情是这样的。

闵绒雪艰难都笑着说：“小蝴蝶，你也要好好爱爸爸。”

“小蝴蝶会的，小蝴蝶爱爸爸，跟爱妈妈一样爱。”

闵绒雪心情终于缓和不少。

周炽到医院都时候，正好看见闵绒雪和小蝴蝶在医院门口坐着，闵绒雪很白，白到几乎有些病态，在阳光下，她看上去柔和而又安静。

小蝴蝶在说着话，她就在一旁认真听着。没有半点不耐烦，甚至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有那么一刻，他觉得闵绒雪身上的母性很重。

周炽点了支烟，远远的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看向他们的眼神中带着复杂。

就在周炽抬脚准备过去的时候，一句“晚秋姐”打断了他的脚步。

他抬眼看去，王励肆正好走过来，手里还带着水果，他在看到小蝴蝶的时候，明显的顿了顿。

周炽还算了解王励肆，他在国外长大，不在意国外那些礼节，他想来看人，那么只是真的想看。

王励肆如今，看似不过对闵绒雪有些兴趣，他自认为运筹帷幄，但周炽知道，如果王励肆这时间持续得久一点，大概会真陷进去。

他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他们。

闵绒雪看见王励肆的时候，很自然的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让他坐下。王励肆在坐下之后，又下意识的往她靠了靠，闵绒雪看上去也并不排斥。

周炽依旧站着没动，但闵绒雪看见了他。

闵绒雪几乎是立刻就站了起来，小蝴蝶看见周炽了，依恋的抱着闵绒雪的腿看着他，两分钟后，才抬脚朝周炽走去，跟闵绒雪道别：“妈妈再见。”

“再见。”

但周炽却依旧站在原地，没走。

“还有事？”闵绒雪问。

周炽显得异常沉默，好久过后才说：“昨天晚上，我一直没睡着。”

“担心小蝴蝶？”闵绒雪说，“孩子在我这，不会出什么问题。”

周炽就又不说话了，又过了一会儿，他极其冷淡的说：“昨天不应该喊你晚秋姐的，抱歉。我只是想拜托你注意小蝴蝶。”

这话让王励肆朝他射过来一眼。

闵绒雪说：“嗯，确实不合适。以后别这么叫了。”

“好，以后不会了。”周炽说完话就抱着孩子快步离开了。

小蝴蝶一直被抱到车上，才发现周炽有点走神，她喊了一声爸爸，周炽才勉强对她笑了一下。

“爸爸，妈妈说，她应该对你好一点。”

周炽就不笑了，脸上的表情也逐渐消失，一路上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他才冷漠而又冷静的说了一句：“你妈妈，不会心疼我的。这不是她说的出来的话。小蝴蝶，不要撒谎。”

“如果是真的呢？”

周炽捏她的脸，说：“不会的，她从来就没有心疼过我。她不可能说这样的话的，不可能的。”

“对不起，爸爸，妈妈说的，其实是要小蝴蝶好好爱你。”

“嗯。”周炽笑着，只是这笑分辨不出情绪，他点着头，出了会儿神，然后又了一声，“嗯。”

仿佛这才是他要的结果，又仿佛这是他在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