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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停驻半月，竟无一人捐赠眼球。

　　天气愈来愈寒，洛安每每望见宋临荇独自一人站在雪里谁也劝不动的时候，她的心就如同刀绞一般痛。

　　她收了目光，找到林大夫和勋羽：“我想和临荇换眼球！”

　　“不可，倘若是你换，那不如我换！”勋羽反驳道。

　　洛安眸色渐沉，泪光微闪：“勋羽，你陪伴临荇很多年了，你们是最好的搭档，我迟早要走的，我走后只希望你可以一直陪伴他。”

　　林大夫欲言又止，最后开口询问道：“凝烟姑娘，你真的决定了吗？”

　　洛安转眸望向窗外那个站在雪中失魂的男人：“让我再为他做最后一件事情吧。”

　　她收回眼神望向身前二人。

　　“请你们一定要替我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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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三日后，太阳普照大地，气温略高，大雪有些消融。

　　是换眼球的好时候。

　　洛安望着坐在外头一动不动的宋临荇，将最后替他绣的香囊拾起朝他走去。

　　不知何时，她眼里竟泛起星星点点的泪光：“临荇，你的香囊用了好些年了，我方替你做了新的。”

　　宋临荇扬唇：“谢谢你，安儿。”

　　望着男人无任何反应的眸色，宛若寒针刺骨，洛安的手有些忍不住颤抖替他装戴。

　　“这个旧的香囊就留给我吧？这上头还有你的味道。”

　　宋临荇有些不明所以，却也没拒绝：“好。”

　　他点头，转身握紧了洛安的手：“安儿，等我恢复光明，我们就一起去徐安国好不好？”

　　洛安眼泪止不住地落下，喉间发出微微颤音：“不好。”

　　“安儿，你怎么了？”宋临荇用手抚摸上她的脸，还像曾经那般温柔。

　　洛安吸了吸鼻：“临荇，你的眼睛治不好了，没有人愿意给你捐赠眼睛，你会一辈子都是瞎子。”

　　宋临荇微愣，唇角却勾勒几丝自嘲：“对，安儿，我不该这么自私地把你圈在我身边，你该有自己选择的权力。”

　　洛安闻声，心口无比刺痛，可她只淡淡一笑：“谢谢你成全我。”

　　说完，洛安慢步朝外走去，宋临荇听见她的轻步地远离，似是从他的世界完全消失了……

　　几日后，晌午。

　　宋临荇还像往日一般坐在院中，落雪他便淋雪，天晴他便晒太阳。

　　倏然，林大夫兴高采烈从医馆跑回家中：“宋大人，找到人替你换眼了。”

　　宋临荇微怔，立刻站起身来，脸上裸露出久违的释然。

　　可扬起的唇又很快垂下去。

　　“安儿，倘若你再等等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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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眼术不久便开始。

　　几根细针刺入二人的头颅，洛安斜睨着宋临荇的脸，在温暖中昏睡过去。

　　临近傍晚，洛安才醒来，眼前是黑漆漆一片。

　　原来看不见是这般感受。

　　“凝烟姑娘，您在此处再多休憩几日吧？”林大夫细声开口。

　　“林大夫，这件事情谢谢你，可我终究是要走了，您不要拦我。”

　　说着，洛安起身倔强地往外走，可却之身撞上了凳角，膝盖出传来一阵酸疼。

　　“嘶……”

　　“凝烟姑娘，这根拐杖您带去吧？“林大夫劝告无果，只好作罢。

　　洛安接过拐杖，踱步往外走，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艰难……

　　【宿主，因为您创伤过度系统已经强迫你回来。】

　　洛安望着这纯白无边的空间，心里闪过一丝不安：“系统，我还能回去吗？”

　　【你不要担心，等到凝烟的身体恢复，你就能回去了。】

　　闻声，洛安微松口气。

　　可下一秒她就忍不住询问道：“临荇还会娶司徒安溪吗？”

　　系统沉默半晌后才回答。

　　【宿主，按照剧情发展，他不过多日便会迎娶司徒安溪。】

　　“什么？”洛安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眸，“可是他不是想去徐安国吗？”

　　【现在的宋临荇好像有了自我意识，已经不在系统监测范围里，无法预测结果。】

　　洛安焦急站起身：“系统，请你送我回去吧。”

　　【你的身体现在很虚弱，去的话很有可能熬不下去，你真的决定了吗？】

　　洛安眸色坚定回答。

　　“我一定要阻止他们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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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烟，凝烟。”

　　洛安耳侧传来几声熟悉的男音，她朦胧睁眼，却正望见司徒禹蹲在自己身旁。

　　她能看见了！

◇ 第二十八章

　　洛安望见司徒禹的瞬间，立刻往后缩了几步。

　　“我怎么会在这？”

　　司徒禹望着洛安担惊受怕的模样，抿了抿唇，轻声询问。

　　“你把眼睛换给宋临荇了？”

　　洛安未回话，只直直盯着司徒禹那张俊俏却冷然的脸。

　　司徒禹冷笑，眼里闪过一丝倔强：“你的眼睛是我治好的，你应该感谢我。”

　　洛安眸色冷沉，质问道：“你们还在打宋临荇的主意？”

　　司徒禹羽睫轻闪整张侧脸都精致到了极点，让人看了还想继续看下去。

　　可洛安却只觉厌恶。

　　“我没有打宋临荇的主意，我的主意一直在你的身上。”

　　说着，司徒禹伸手抚摸洛安耳侧的发丝。

　　洛安一怔，赶忙推开了司徒禹的手，冷睨着他的脸：“恶心。”

　　司徒禹也不恼，只意味深长地望着洛安，半晌才起身开口：“凝烟，好好待在王府，等时机到了我就会带你去见他的。”

　　说完，司徒禹转身离去，留她一人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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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丞相府。

　　宋临荇气度翩翩正坐于大堂，勋羽站于后。

　　“大人，您不再寻凝烟姑娘了吗？”勋羽望着宋临荇满脸心不在焉的模样，忍不住开口。

　　宋临荇未回话，只朝身侧的丫鬟小玉问道：“近几日，公主可来过王府？”

　　“来过，这段时日公主时常跑来大闹，说一定要见到你。”

　　闻言，宋临荇嘴角泛起几分笑意。

　　勋羽想再开口，门外却忽然传来皇帝贴身太监章公公的声音。

　　“请宋大人接旨！”

　　宋临荇站起身，全府上下朝其叩拜。

　　章公公揭开金黄的圣旨，唇角颇有些得意之感：“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将安溪公主下降丞相宋临荇，一切礼仪皆由礼部尚书与丞相府共同操持。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宋临荇垂身半晌，许久才直起身子，接过圣旨：“臣接旨。”

　　许久，待宫中的人尽数离开。

　　勋羽才不明所以询问道：“大人，为何您还是答应了皇帝的赐婚？”

　　宋临荇淡然一笑，眸色冷沉却闪过一丝泪意。

　　“我只想让她总有一天知道，她走了，便一辈子也回不来了。”

　　勋羽有些欲言又止，可想起洛安的叮嘱，最后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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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瑜国373年，上元节。

　　大婚之日。

　　宋府高挂喜节，每一处都是大红的灯笼，彩槛雕楹，华木珍果。

　　宋临荇方将司徒安溪接回丞相府，就被勋羽拉至一处。

　　“大人，我有一事隐瞒，请大人责罚。”勋羽低头叩首。

　　宋临荇困顿一瞬：“发生什么了？”

　　勋羽直起身，一双鹰目望着宋临荇：“大人，三个月前为您捐赠眼睛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凝烟姑娘，她知道你一定不会肯她捐赠，所以才出此计。”

　　勋羽的话如一把刺扎入他的心口，鲜血不止。

　　半瞬心窒，宋临荇才缓缓开口道：“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对不起大人！”勋羽再垂身叩首，“勋羽答应了凝烟姑娘……”

　　宋临荇再也听不见勋羽接下来的话，他脚步有些踉跄，身子不受控制地漂浮。

　　登时，侧身传来司徒禹的声音。

　　“凝烟，给宋大人送去新婚贺礼。”

　　宋临荇闻声一怔，缓缓转过头去。

　　却正望见洛安站于司徒禹身后，手里正端着一套金鹘头鬟，神色谦卑……

　　——下章复充——

◇ 第二十九章

　　“安儿？”宋临荇微愣，双眸紧紧盯着洛安的眼睛，“你的眼睛……”

　　洛安脸色有些冷沉：“大人，女婢的眼睛是二皇子命人治好的。”

　　宋临荇的冷瞥了眼司徒禹，随后又将视线落在洛安的脸上，心好似被狠狠划了一道长长的伤疤。

　　说着，洛安将那套金鹘头鬟径直送到勋羽手上，又再次退回司徒禹身后。

　　宋临荇的眸光紧紧落在她的身上，却再说不出半分话来。

　　“丞相大人怎么还不去跟我妹妹拜堂？”

　　司徒禹盯着宋临荇的目光，轻牵起洛安的手：“凝烟，本王早就告诉过你，什么人该喜欢，什么人该放手，你得心里有数……”

　　说着，司徒禹牵着她径直朝外走。

　　直至离开了丞相府，洛安的眸色才黯淡下来。

　　马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