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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很顺利，除了符晨还有两个人特地跑过来捐了血。

很快，手术室灯终于灭了。

余书汐被转到了重症室，听说是因为胃部撕裂伤口很严重。

护士说：“暂时稳定住了，不过本人还处于昏迷状态，看完就早点离开。”

三人站在门口看着余书汐带着呼吸机，白雾一深一浅吐在罩子上。

虽然频率很慢，但证明没有生命危险了。

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疲惫感瞬间爬满了全身。

靠咖啡硬撑下去的躯体一软，陆淳煜扶着墙壁直接晕了过去。

余玉珏大惊：“陆淳煜！”

符晨也是一慌，连忙追上刚才离开的护士，“有人昏迷了，快救人！”

很快就有医生推来了推床，把陆淳煜送了出去。

“陆淳煜！你要是敢给我妹添麻烦！我绝对饶不了你！”余玉珏顶着被医生臭骂一顿的压力，大声说道。

声音回荡，余书汐微微颤动睫毛。

第30章

虚空的世界里，余书汐分辨不清方向。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什么想法和情绪都没有，只能感觉双脚疼痛，然后蔓延到腹部、胃部。

突然，她看到一个身影，那是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

余书汐一喜，她认出了她——“陆淳煜！”

她喊着他的名字走上前，从身后抓起他的手。

但是如此大力的动作都没有引起那人的回头。

余书汐困惑地看着他。

忽然，手心传来一丝温热感，好像有液体流过掌心。

她一低头，鲜红刺入眼睛。

旋即，一把雪白的刀刃出现在他的掌心，而刀身没入了她的身体。

她的脚下的红色向四周扩散。

余书汐惊恐抬头，陆淳煜的面容出现在她眼前……

“啊——不要！”

余书汐猛地睁开眼睛，尖叫出声，她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却不小心扯掉了输液管。

重症室的护士吓了一跳，还没来得赶过去，输液支架直接摔在了地上。

心跳仪飞快地涨着数字，嘀嘀声频繁地回荡在病房里。

护士长一见余书汐都快从病床上爬下来了，自己的心也狂跳。

她连忙拉过余书汐，看到了腹部渗出的血。

“胃部渗血！快点控制病人！”

“快！镇定剂！”

“伤口二次撕裂！注意轻重！”

镇定剂tຊ一扎，余书汐终于安静了下来，眼睛一闭再次沉睡了过去。

护士们松了一口气。

“这是重创应激反应？”

“看起来不像，联系一下病人家属，查一下病史。”

……

陆淳煜已经醒了，他因为长时间疲劳工作，加上突然情绪波动过大，所以导致的晕厥。

余玉珏在医院里忙碌着照顾两个病人，刚交完费用，就接到了余书汐主刀医生的电话。

他没有避开陆淳煜。

“病史？”

余玉珏抬头瞥了一眼陆淳煜，只见他也神色紧张。

“我妹妹以前有精神病史，但是具体多严重并不知道。”余玉珏一一解释道。

随着医生的话，余玉珏的神色越来越复杂。

等他挂了电话，陆淳煜连忙问道：“怎么了？”

“小书醒了，但是疑似有重创应激反应，听说小书有精神病史，医生希望我们能联系上小书的心理医生。小书现在不方便对话。”

陆淳煜点点头，说：“我会去查。”

这时，之前出现的警官敲响了他们的病房，他一进来就把一个文件递给了陆淳煜。

“我们找到了重要证物和凶器，黑色大衣和匕首。同时，我们在上面发现了你的指纹和毛发。”

陆淳煜和余玉珏同时一愣。

余玉珏立刻反驳道：“不可能！淳煜不会对小书做这种事情！”

警官点头，“这我们也知道，陆检察官当时在检察院大楼，有不在场证明。所以，我们想问一下……陆检察官对这个大衣有没有印象，或者说你在何处接触过？”

陆淳煜拿着文件回想，但是他暂时想不到什么。

在检察院里穿黑大衣的人太多了，他也经常穿。

警官叮嘱陆淳煜要是想起什么就联系他们，然后就离开了医院。

没过多久，护士找上门来。

“伤患余书汐已经醒了，你们可以去探望了。”

第31章

二人赶到重症室。

隔着一层玻璃，他们看到余书汐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那是一片死灰的眼神。

“我们可以进去看吗？”余玉珏问医生。

医生摇头，“现在伤患情绪不稳定，暂时不能接受任何刺激。”

二人只能作罢。

余书汐闭了闭眼睛，她现在一睁开眼睛就是一片血红。

虽然清楚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还是无法控制。

她一想到口罩后的那双眼睛就害怕地发抖。

那双毫无情绪的眼神如同蛆虫一般啃食她的理智。

余书汐当然知道那个人不是陆淳煜，但是她还是害怕。

害怕自己看到陆淳煜的一瞬间就控制不了自己，然后伤害到他。

果然，身为精神患者的她不配站在陆淳煜身边。

得出这个结论，余书汐忽然觉得腹部的两刀还不及心痛。

探望玻璃外，人影晃动。

余书汐偏头看了一会儿，旋即便撇开了目光。

她现在根本不敢看到陆淳煜。

……

病房里的日子很漫长，余书汐好了一点才敢坐起身。

她见了陈医生，他来诊断自己的情况。

谈了一些常见的话题，陈医生一副常态的样子，但是余书汐还是看到了他眼中的凝重。

过来一会儿，陈医生说：“你哥哥和你男朋友都在外面，你要见他们吗？”

“不要。”余书汐没有任何犹豫地拒绝了。

陈医生也是一愣，“你哥哥也不行吗？”

余书汐迟疑了好一会儿。

陈医生明白了，只能带着病历本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重归安静，这让余书汐紧绷的神经放松了。

她现在不仅害怕陌生人，连熟悉的人都会让她畏惧。

“余书汐，你彻底完了……”余书汐低头低喃着，似嘲讽，似绝句。

出院的那一天，只有余玉珏来了。

他今天特地穿着白衣过来，为了避免引起余书汐的应激。

余书汐站在病房门口，吐槽了一句：“真丑。”

黑不溜秋的余玉珏穿着黑衣服显得更黑了。

余玉珏苦笑了一句：“还记得怼我，看来是恢复的差不多了。”

余书汐对她哥翻了一个白眼。

“他呢？”

余玉珏一愣，随即知道她在问谁了。

“淳煜还在查犯人，手里还有个案子没结，估计比之前还要忙。”

余玉珏一边说起近况一边带着余书汐往医院外面走。

余书汐神游天外，出于职业习惯，她还是问了一句：“那个案子到底是什么，怎么查这么久？”

陆淳煜身为调查人员，自然不能泄露机密，所以余书汐也没有问他。

“具体我也不清楚，听说是商业案，涉及资金很庞大，但是淳煜他们找不到证据，就一直拖着。”

余书汐点点头。

两兄妹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走到医院大门，余玉珏把行李一放，“你在这里呆着，我去开车。”

为了照顾余书汐，余玉珏租了一辆车方便出行。

余玉珏走远，余书汐无所事事的盯着地上的地板。

突然，一群医生从她身边走过去，她下意识让开位置，顺势抬头看了一眼。

白色的口罩遮住了面容，一双黝黑的眼睛缓缓看过来。

视线对上的那一刻，余书汐僵住了身子，眼前的世界慢慢涌出红色血液。

“啊——”余书汐尖叫一声，抱着头蹲下。

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余书汐害怕之后，忽然意识到这个人就是凶手。

她挣扎着抬起头，却没有看到那双眼睛。

手机从口袋里滑出，余书汐回过神来，捡起手机。

刚准备收起来，突然看到一条短信跳了出来。

——让陆淳煜老实一点，不然你就永远活在噩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