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溪陆序(唐溪陆序)全文免费阅读_唐溪陆序全文阅读_笔趣阁
女人却还是有些不放心。
“万一他们发现呢,每批材料他们都要检验的。”
“检验?那就让他们没时间检验。”
男人的声音轻曼,却让人恶寒。
“明天我们去视察,让他们陪着,工厂再找几个人催,就说要得急,没人会检查的。”
录音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我却明白过来,这两个人竟是不顾安全私自添加材料,酿成大祸。
我就说,为什么当年出了事故,那家企业半点不追究,连违约金都不要。
负责人只来了一趟,拿回项目款,就匆匆离开了。
可笑的是,我当时还感恩戴德,觉得他们不追究是救我于水火。
原来他们才是祸端,是害我家破人亡,酿出惨案的真正凶手。
我咬着牙,双手攥紧,指甲嵌入掌心,怒气近乎化为实质。
言煜的声音将我拉了回来。
“唐小姐,你还记得那家企业叫什么名字吗?”
我愣了愣,回忆道:“我不记得了,好像是叫瀚阳。”
言煜笑着点了头。
“对,但不完全对。”
“瀚阳其实是一家子公司,它系属于本地的顶尖集团。”
言煜说着,忽然顿了顿,将语气放得很慢。
“而那个顶尖集团,就是陆氏。”
第29章
我脑中嗡的一声,顿时一片空白。
短短几个字在脑海里横冲直撞,几乎要冲散我仅有的理智。
我险些站不住,言煜却又开了口。
“唐小姐,陆氏集团董事长死亡时间和烟花厂爆炸时间一致,你从没想过为什么吗?”
我摇摇头,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
陆氏集团董事长,就是陆思言的父母。
我只知道他们意外离世,从未想过其他。
却不料,他们才是害得我家破人亡的凶手。
我扶着墙,踉跄转过身,死死盯着两人。
“你们……一早就知道,对吗?”
我紧紧盯着两人,全身止不住地战栗起来。
“你们一直都知道,但还是把我留在身边,对吗?”
我的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
两人看着我,却有默契地齐齐沉默着。
我摇摇头,竭尽所能却只有自嘲地苦笑。
陆家人这般高傲,怎么会容忍我给他们加上莫须有的罪行。
沉默,便是默认了。
我强撑着,步步走到陆思言面前。
“所以你明明知道,我要钱是为了还债,还要用我的家人威胁我,让我被你呼来喝去,是吗?”
我死死看着陆思言,他却不看我。
即使到了这样明白袒露的地步,他却连一句明白的解释都不肯给我。
“那你呢?”我又看着陆序,紧逼着问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去卖酒,还是把我带回去,心安理得地享受我的感激是吗?”
陆序看着我,眼底的情绪闪烁,缓缓开了口。
“我知道。”
很轻的三个字,却压碎我所有的理智。
我绝望闭上眼,任由眼泪落下,脚下一软便跌坐下去。
两人连忙来扶我,我拼命挣扎,使了要跟他们同归于尽的力气。
一个由谎言堆叠而出的局,所有人都置身事外。
只有我,日复一日地唱着独角戏,做着戏里唯一的丑角。
他们都清楚,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我咬着牙,竭尽全力开了口。
“陆序,你很高兴吧,不费吹灰之力把我带回去,当着我的救世主。”
“陆思言,你更高兴吧,把我当成你最趁手的工具,当成廉价的情人。”
“一边了解我的苦楚,一边变本加厉地凌辱我。”
“你们怎么能那么心安理得?”
一层层剥下我的尊严,我的脸面,把我的灵魂都践踏彻底。
然后给我一点钱,去还他们的债。
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滑稽又愚蠢。
谁能想到,我努力了这么久,结果却荒唐得像一场儿戏。
胃里忽然翻江倒海般的难受,我忽然觉得恶心,吐了起来。
透明的胃酸混着胆汁被吐了个干净,我仍是止不住地干呕,最后鲜血糊了满地。
我看见他们凑近我,昂贵的定制西装沾满了呕吐物,却觉得更加恶心。
一滴泪珠毫无征兆掉了下来,正好和地上的血混在一起。
我死死捂住心口,从地上支撑着爬起来,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我跑了很久很久,几次跌倒在地又重新爬起来,拼命往前跑去。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但只觉得身后追着凶恶的巨兽。
稍慢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不知跑了多远,我再没了力气,一下跌倒在路边,爬不起来。
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我坐在路边哭得声嘶力竭,几乎晕厥过去。
忽然间,一辆车停在了我身边。
言煜从车上下来,走到我面前。
“唐小姐,要不要一起兜兜风?”
我仰头看着他,语气里近乎带上了渴求。
“言煜,你能帮我个忙吗?”
“我想回烟花厂了。”
第30章
我父母当年的烟花厂做得很大,几乎是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
订单堆成小山,工厂规模也越来越大。
烟花厂有单独的公交站,就连员工居民区,也洋洋洒洒修了好几个。
为了保证生产,我父母建了许多车间,连成一片,一眼望不到头。
在我的童年里,烟花厂就是整个世界,是一个王国。
我的爸爸妈妈是国王和王后,而我,也是众星捧月的公主。
直到事故发生的前一个小时,我和弟弟一路回家,被路过的人打了一路的招呼。
可爆炸毁了一切。
烟花厂那样大的规模,一旦发生爆炸,便是一环接着一环,直到将所有的东西毁于一旦。
甚至直到现在,那边仍然是一片废墟。
车子缓缓驶入,我看着周围早已被废弃的居民楼,心中蔓延起丝丝缕缕的痛。
这一砖一瓦都在我的记忆中鲜活,因为这是我的“王国”。
可现在,人去楼空破败荒芜,我也早就不是公主。
唯一不同的,烟花厂被人提起,是无穷无尽的惋惜。
而我的名字出现在别人口中,唯有奚落。
“那个不要脸的贱货。”
我在那生了锈的断壁残垣中坐下,终于稍稍安了心。
当年爆炸后,我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爸爸妈妈的尸体,只草草收了些衣物,放进了墓园里。
可我不爱去墓园,还是喜欢来这里。
哪怕这里已经残破不堪,也是我的家。
爸爸妈妈都在,还有弟弟。
言煜在我身边坐下:“唐小姐,你这是打算回归故土就此长眠了吗?”
这话说得晦气,但却并不是那么难听。
我摇摇头,又忽然很好奇:“你当时为什么要放了我?”
他却一摊手,歪头懒懒看着我,声音有些无奈。
“那怎么办?你哭成那样,我总觉得我是在欺负你。”
我觉得有些好笑。
“你绑架我要挖我的肾就不是在欺负我了吗?”
“所以我收手了。”言煜说得极坦然。
我却回想起来,后知后觉地担忧:“但你把我放走了,你怎么办?”
他总不能凭空变出一个肾交出去。
“没关系,我用了点别的小手段,已经把股份弄到手了。”
我没细问言煜的小手段,却也知道他定是布了很大一盘棋。
毕竟他的手段,我设身处地地领教过。
“对了,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安暖给你的酒其实被下了药。”
“什么药?”
言煜顿了顿,语气却凝重几分:“迷情药。”
“为了遮盖药味,她才换成了高度的白酒。”
我一愣,忽然有些后怕。
如果不是吐了血被送来医院,怕是会在宴会厅药效发作。
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