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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选择放任那些情绪。

冬天的水刺骨的冷。

唐柚慌乱的捧着水洗着鼻尖的血迹，门口却传来比水还冷的言语。

“你到底还要搞多少种把戏？怎么不直接说你快死了！”

第4章 不会

剧烈的耳鸣席卷了唐柚的大脑，这一瞬，她几乎以为自己下一刻就会死去。

死死撑住洗手池边缘，她才没有跌落在地。

尖锐的嗡鸣褪去，唐柚听见自己失真的声音：“我如果死了，你会怀念我吗？”

她的声音那么卑微，却彻底将容渟的怒火激发了出来！

“你要死就死远点！不要死在我面前，碍眼！”

他猛地一锤门，转身怒气冲冲的走了。

留下唐柚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冰冷的黑暗中。

容渟套上大衣就走，仓促间，他踢到了放在沙发边的一个塑料袋。

一盒药漏了出来。

他眼神一扫而过，只看到药名：角鲨烯胶丸。

可随即，他便收回眼神，径直推门离开。

空荡荡的屋子，只剩浴室水声哗然。

唐柚抱紧了双臂。

可心口好像破了一个洞，呼呼的冷风卷走了她全身的温度。

鼻子又开始流血，唐柚捧起水洗着。

洗着洗着，温热的眼泪从她的眼眶砸下，混进粉红的冰水。

回到床上，已经到了深夜。

唐柚毫无睡意，她又拿出相册，看着照片上笑着的容渟。

她指尖依恋的触碰着，哑声开口：“容渟，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至少怀念我一下，好不好？”

……

唐柚正式开始教方峒。

因为第一场就被容渟杀得丢盔卸甲，网上粉丝骂得他几乎自闭。

唐柚不仅没有安慰他，反而越发严厉。

“会输是因为实力不够！”

“你打比赛，不是为了粉丝，是为了你自己！”

她的时间已经不够了，只能如此不近人情。

出乎意料的是，方峒被骂着骂着，反而状态稳定了下来。

春季赛的第二场比赛，天南以2:1的微弱优势赢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方峒也胆子大了些。

这天晚上，做完常规训练的休息时间。

方峒支支吾吾地问唐柚：“师父，我能问个问题吗？”

“什么？”

“那个……南神以前和你认识吗？”

唐柚神情一顿。

便听方峒继续说：“那天比赛，我在酒店走廊上听到你和南神说话了，后来……我看见你哭了。”

唐柚心口苦涩汐延，直接跳开了这个话题，拍了下方峒的头：“好好训练。”

她起身走出训练室，站在窗台边。

冰冷的空气侵入肺腑，唐柚缓缓吐出一口气，想起了很久以前看过的一句话。

——少年同路人，并肩而行，不问归途。而今陌路，相见不相识。

过去，她和容渟，是最好的队友，是相知的恋人。

现在，她和容渟，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是媒体口中的死对头。

手机‘叮’一声，新短信来了。

唐柚一点开，手指立时僵住。

那是一张图片，林菲菲穿着浴衣靠在一个男人的肩上。

下面则是一句：‘你输了’。

唐柚说不清此刻的滋味，男人看不见的脸让她像一个被判缓刑的犯人。

长夜孤单，今夜容渟又没回家。

第二天。

一条热搜引爆全网。

#LPL第一野神容渟恋情曝光，温泉酒店共度良宵#，配图是容渟和一个浴衣女子的背影偷拍图。

唐柚点开图片，那熟悉的浴衣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她慌忙退出，却不小心点入了一个直播采访视频。

ACKGGY战队门口，记者堵住容渟。

一个记者大声问：“南神，关于那张照片你有什么解释吗？图上女子是你的女朋友吗？”

唐柚屏住了呼吸。

她听到容渟淡淡开口：“是。”

第5章 曾经

一个‘是’字，重重砸在唐柚的脑中。

这一瞬，她好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身子晃了晃，唐柚站住了脚。

冰冷的指尖点击了‘退出’，视频瞬间消失。

唐柚攥紧了手机，默默坐在沙发上。

窗外北风呜咽。

看着四散的雪花，唐柚忽然想起一件事。

容渟19岁生日时，她亲手做了一个画着奖杯的蛋糕。

点燃蜡烛，大家闹哄哄的唱了生日歌。

她看着容渟说：“快闭上眼许愿。”

容渟没有闭上眼，他如星的眼看着唐柚，笑着说：“我的愿望是，唐柚做我的女朋友！”

沙发上，唐柚彻底红了眼。

……

唐柚又翻了一遍相册，心口缓缓泛起疼痛，更多的，却是悲伤。

关上相册，她找来一个盒子，将相册装了进去。

接受一个人不爱你，原来也就一瞬的事。

她将盒子放在桌上，穿上羽绒服出了门。

ACKGGY战队。

容渟正日常进行双排训练，中单队友挤眉弄眼的说：“承南，你哪天教教我，怎么抱得美人归啊。”

容渟面无表情，手下动作丝毫未变。

其他人也起哄：“南神，快和菲菲女神请我们吃饭！”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大惊小怪的呼声。

“南神，有人找你！”

容渟一动未动，中单队友转头问：“谁啊？”

“是，是天南的队长唐柚！”

键盘声猝停，容渟屏幕上的打野刺客被对手一个大招击杀。

众人还在讶异，却见容渟已经起身朝门外走去。

ACKGGY战队门口，唐柚若有所感的抬头，便看见了容渟。

他目光冰冷，不耐道：“有什么话直说，我很忙。”

唐柚苦涩一笑：“耽误不了你几分钟的……”

容渟皱了皱眉：“那边有家咖啡馆。”

走在路上，落后一步的唐柚，看着他的背影许久。

她忽然轻声道：“我看到了你早上的采访。”

容渟脚步一顿，转身看着她。

“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容渟目光变冷：“你又想搞什么？”

唐柚插在衣兜里的手一紧。

心口生疼，她深吸一口气，语气轻柔却坚定的说出了口：“我只是在想，我们这样不明不白的在一起，还不如干干脆脆的分开。”

容渟只觉荒唐，上涌的恼怒脱口而出：“你又想做什么，没完没了是吗？！”

唐柚抿着唇不开口。

容渟攥紧手，冷笑一声。

“行，你别后悔！”

他说完，与唐柚擦肩而过，大步离开。

唐柚转身，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ACKGGY战队门口。

许久，她收回视线，默默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那白色的羽绒服下，她的脸色似乎比衣服还白。

……

容渟打了一夜的游戏，第二天如常比赛，漂亮的又拿了一个2:0。

队内日常开会，研究其他战队的战术时，说到了天南。

天南最近也是势如破竹，除了输给他们的第一场，接连获胜。

ACKGGY的队友感慨：“唐柚的徒弟进步也太快了……”

“唐柚到底怎么了，现在还是她的巅峰状态，怎么带起徒弟来了？”

容渟听见这个名字，心头便是一阵恼火。

一句话脱口而出：“她有什么好讨论的？！”

队友纷纷诧异的看向他。

容渟起身离去，拿出手机看时间时，他瞟了一眼微信。

和那人的对话框里，一条信息都没有。

冷哼一声，他手指一动，将其拉黑。

又过了几日，唐柚杳无音讯。

另一个老熟人却打来了电话。

萧则行语气沉重：“容渟，你马上到医院来！”

第6章 不信

容渟右眼皮猛然一跳，他的话脱口而出：“怎么？现在连你都开始帮她骗人了？”

萧则行呆住了，他不可置信的开口：“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唐柚病了，要我去医院看她？”

容渟一声嗤笑，将萧则行满腹的话堵在喉咙口。

萧则行张了张嘴，艰涩的说：“当年就算林菲菲手没出事，她的实力也做不了主力队员，这些年，她摇身一变成了所谓的技术流女神主播，通稿满天飞，你就没有一点怀疑吗？”

容渟拧着眉，眼神沉了下来。

“你还有什么事？”

萧则行顿时满心愤懑，无力质问：“唐柚才是你的女朋友，容渟，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她一次？”

“相信她？”容渟不屑冷笑，“我只信我亲眼所见！”

萧则行沉默了。

最后他只说：“……你别后悔。”

电话被萧则行干脆的挂断。

容渟一怔，想起了三年前的事。

那时候唐柚连续几个月评分低于林菲菲，极有可能被林菲菲顶替。

而那一天，容渟是亲眼看着唐柚将林菲菲推到了车轮下……

但这些事，他没必要和萧则行说。

只是这通莫名其妙的电话，奇异的让他烦躁不已。

这时，身后传来队友的喊声：“南神，主教练找你。”

容渟收起手机，不再理会。

医院。

萧则行无力的攥着手机，双眼红红的看着病房里戴着呼吸机的唐柚。

“唐柚，你爱的真不值。”

……

唐柚梦到了三年前。

林菲菲抓着自己的手，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往车轮下倒。

唐柚吓坏了，一抬头却看见了马路对面的容渟，她一遍遍向他解释。

可她最爱的人，只回了她一句：“你令我恶心。”

“你令我恶心……”

梦里的话那么清晰，如同一把钝刀子，日日在她熟睡之后剜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