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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在瞬间坐起身来，眼泪疯狂的在流淌：“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这句话他再也说不出别的。

余怀薇该恨他的，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受这无妄之灾。

他没有那一刻这么恨自己。

恨自己害了她，也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在余怀薇昏迷时，他做下了一个决定。

他会在余怀薇彻底安全时，永远离开她。

我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也从未见过他哭得如此绝望的时刻。

“已经没事了。”我安慰道。

我见惯了他清风霁月的样子，也见过他威风凛凛的样子，现下的他，让我有些无措。

褚封禹慌乱的将泪水抹净。

手揉搓着我的衣裙，低着头，显得有些无措。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道：“阿薇，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他不敢再做余怀薇会不喜的事，所以就算她昏迷，他也只敢拥她的衣裙。

可他心里的慌乱单靠这些根本无法抚慰。

而且，他想，在他离开前，在多陪陪她。

起码等她彻底与他分别时，他还能有些念想。

我看着他的样子，说不出拒绝的话。

我将身子慢慢靠近，来告诉褚封禹她的态度。

当软玉入怀的那一刻，褚封禹感觉他再看不到世间的一切。

他的眼里心里只有这一个人了。

第34章

因为我身上的伤，褚封禹也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只是虚掩着。

我在退出时，褚封禹才堪堪回神。

看到我脖间渗出的一丝血迹，褚封禹急忙站起身：“阿薇，等我去拿药。”

我摇了摇头，却牵引得伤口流出更多血液。

拒绝的话也没在说出口。

我就看着褚封禹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跑出去寻药，似乎没有了往日的沉稳。

我心里的柔软之处似乎被人轻轻按压。

但我不敢去细思。

褚封禹只在一瞬被重新来到了我的身边。

“阿薇，我来为你上药可好。”褚封禹问道。

我应道：“好。”

褚封禹控制自己不要离得太近。

但脖颈处的伤口不得不让两人的身体贴近了几分。

细布被一点点的拆开，而我的伤口被白皙的肤色称得有几分狰狞。

褚封禹不是第一次看见，可再次看见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呼吸一滞。

手上的动作也顿了一下。

我察觉到他落在伤口的视线，问道：“是不是很难看。”

我还未曾见过自己的伤口，但也能想象是何样子。

天上尚有霞光，但烛火已经点燃。

房间里灯火通明，暖黄的光照在我的脸上，却无端显得有些难过。

我想去触摸，却在碰到的瞬间，手被褚封禹握住。

“不难看，阿薇怎么样都好看。”他将她的手轻轻放下，又道：“还有血迹，别把手弄脏了。”

放开她的手后，褚封禹轻轻摩挲了一下手指，心里叹了口气。

“你，没什么事吧。”我开口问道。

褚封禹的唇不自觉得微微勾了一下。

“阿薇在关心我吗？”这么想着，他也说出了口。

察觉之后，褚封禹暗自骂了自己一句，不该多问。

随即又说：“我没什么事，以前也被人下过药，所以没昏很久就醒了，只是……”

我能猜到他后面会说什么，却也不想听，止住了他道歉的话。

“你没事就好，那余家和韩泽庭那边怎么样了。”我问道。

褚封禹将细布系好，看我没有再渗血了才回答。

他坐回我身侧，说道：“余家后院的人都无大碍，只是没有找到你阿娘。”

“至于韩泽庭。”他道：“他现下不在京城。”

他将带着血的细布握在手里，道：“阿薇放心，我不会放过他的。”

褚封禹正说着，却发现我的手抓住了他的袖口。

我的眼里有些不安：“没有找到阿娘？”

“嗯。”褚封禹点点头，心里却也不太好受。

他说：“我问过他们了，他们说信不是他们写的。”

“问道你阿娘时，他们有些含糊其辞，我追问了许久，他们也没说出什么。”褚封禹一时间有些挫败。

我拽着他袖口的手越发用力：“帮我找到阿娘，好不好，阿禹。”

我的眼里带着恳求，说话的声音也发着软。

褚封禹知道我是故意做出这番姿态，想让他帮忙。

他喜欢看我依靠他的样子，可更希望我是真情实意的，而不是委屈自己而做出来的。

褚封禹看着她，眼神复杂，他说：“好。”

第35章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便发觉自己的衣袖上的重量有些减轻。

我的手慢慢松开了。

但察觉到自己这般太过刻意，我一时间也有些顿住，眼睛看向褚封禹。

褚封禹一眨不眨得盯着我。

我觉得自己有些无处遁形，眼神闪烁，说：“我的手，有些疼。”

话一出，褚封禹也顾不得别的了：“我看看。”

手在伸出的瞬间又反应过来似乎有些不太合适。

我的伤在胳膊上，若是要看，必然得将衣裳褪下大半才好检查上药。

想到此处褚封禹的耳朵有些发红。

我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拒绝道：“无碍，到时候我自己看看。”

怕我误会，褚封禹说道：“之前你的药都是洛婉秋给你上的，你放心。”

我点点头，温声道：“现下天色不早了，你也劳累许久，何不早些回房歇息。”

话语里处处是关心，可送客的意味不言而喻。

纵然褚封禹再不舍离开，也不好再留。

他应声说了句好，又道：“待会我叫她为你看伤，你不舒服就说，切莫强忍。”

“好。”我眉眼弯弯，看着十分动人。

褚封禹抬手就想去描摹我的眉眼，待看到自己手里的血布时才抽回神绪。

他现在的控制力越发差了，越来越容易被影响了。

“不知那边是否还有药。”他皱着眉轻叹了一句，继续往药房的方向走去。

洛婉秋见他过来，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手里的研钵被砸得越发用力。

“阿薇说手还有些疼，你待会去给她看看。”褚封禹说道。

洛婉秋低着头，也不看他：“你上药就是，又不是不会。”

“不方便。”他的声音有些冷。

洛婉秋也不怕他，嗤笑了一声：“现在知道不方便了。”

褚封禹和余怀薇之间的事她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但也知道一些大概。

褚封禹的眼睛微眯：“话多，按吩咐去做就好。”

“行，我就是你家的丫鬟，只能给你们为奴为婢。”她将研钵一甩，嘲讽的说道。

“你不愿待在着离开便是，师傅要我做的我已经做完了。”褚封禹的话里没有一丝感情。

当年师傅在村里一直带着他，直到弥留之际才将他故人之女交给他，求他保全她的性命。

洛婉秋有一身好医术，陪着他上战场救人性命。

他感谢她，也没亏待过她。

成为府医是她自愿，若是要离开他也不拦，反正现在她也有自保的能力。

洛婉秋气的发笑：“现下我没了用处就用不着我了。”

褚封禹就沉默的看着她。

洛婉秋原本脾气就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现下看着默不作声的褚封禹也没了脾气：“算了，我去看看她。”

她起身就打算往外走，褚封禹才道：“我的药吃完了，现在又有些控制不住了。”

洛婉秋的脚步顿时停住了，皱着眉走到他跟前。

一个药瓶放在他手里：“最后一瓶了，你也要早做打算了，不然再过一年，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褚封禹将瓷瓶放进怀来：“你去吧，别告诉她。”

洛婉秋见他这个样子也不想劝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种事情她再怎么插手也落不得一个好。

她看着褚封禹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便去余怀薇房里了。

第36章

洛婉秋来的时候我还在床前思索着。

“余姑娘，我进来了。”洛婉秋声音温和，仿佛回到了我第一次见她时候的样子。

我朝她笑了笑：“麻烦你了。”

洛婉秋看我神色如常，只觉褚封禹大惊小怪。

“我来给你换药。”洛婉秋走到床前说道。

都是女子，我也没扭捏，将外衫褪去。

外衫比较厚实，将里面遮得严实，待看清她被染红的里衣时洛婉秋才漏出震惊之色。

她问到：“怎的渗了这么多血。”

想到褚封禹刚刚问药的样子，她面色微变：“他伤的？”

我嘴唇轻张，不懂她为何会有这种想法：“不是。”

我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刚刚忘记自己受伤了，不小心扯到了。”

“为何会觉得是他伤的？”我问道。

洛婉秋讪笑了一下：“没什么，我先给你处理一下。”

伤口被划得有些长，怕到时候血流太多伤身体，洛婉秋给她上了剂猛药。

“这个愈合效果比较好，但有些疼，你忍忍。”洛婉秋说道。

“好。”

“需要个帕子咬一下吗？”洛婉秋从怀里将帕子拿出来。

我也不想拂了她的好意，接过了帕子，道了谢，却只是攥着手中。

洛婉秋挑了挑眉：“我开始了。”

洛婉秋没骗我，这个药粉被撒上去的时候，似乎有无数的针扎在上面，密密麻麻的泛着疼。

我咬着唇，不让声音溢出来，手里的帕子被她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