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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岁眼眶泛红。

　　或许，这就是他一直不敢告白的原因。

　　如此卑微爱着她的原因。

　　好在，他现在可以无所牵挂地离开了。

　　暑假到的前一个星期，程岁被程父程母叫到了客厅，宣布让她放弃大学，去考师范。

　　程岁料到会有这天，于是干脆拒绝。

　　程父程母破口大骂，程岁则提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程家。

　　利用兼职的钱租了一个便宜民宿，程岁就打算在这里过完一整个暑假。

　　下午，她刚出门准备买些日用品。

　　走到半路时下起了雨，程岁被暴雨淋得猝不及防，也懒得躲了，就淋着回家。

　　走到一半，面前出现一个人。

　　程岁抬头，看见是祁璟尘。

　　祁璟尘盯着她，皱眉问：“程允儿说你离家出走了，你到底去哪了？”

　　程岁最不想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看见这人，于是冷冷回：“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完，她就绕开祁璟尘准备走。

　　祁璟尘一把抓住程岁的手：“你要是没地方住，可以找我，我会帮你。”

　　程岁用力甩他手：“不需要，不用你同情！”

　　祁璟尘也没管她说什么，拉起她，就往另一方向走。

　　程岁被祁璟尘带到了祁家。

　　祁家是一栋老宅，十分清冷。

　　刚一进门，祁璟尘就吩咐管家给程岁安排好房间，先去洗澡换身衣服。

　　程岁不想留下来，但却也不能反抗，只好跟着管家上去。

　　刚从浴室出来，程岁就听见一阵争吵声。

　　她往前走，只看见一个中年模样的男人站在祁璟尘面前，扬手打了一个巴掌。

　　“孽畜，你给我滚出去！”

第30章

　　程岁一震，只见祁璟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半边脸红了起来。

　　他淡淡开口：“你骂够了吗？”

　　中年男人咬牙说：“我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竟然敢对你妈妈动手！”

　　祁璟尘冷笑了一声：“祁成和，她不是我妈，她也不配当我妈。”

　　程岁愣了愣，反应过来眼前的中年男人就是祁璟尘的爸爸，祁成和。

　　她前世跟祁璟尘在一起的时候，听他说过一些家里的事。

　　大概就是祁成和是个凤凰男，娶了他妈后，又跟小三合谋害死了他妈。

　　后来小三带着私生子登堂入室，没少给祁璟尘苦头吃。

　　祁璟尘年幼无力反抗，又因为祁父本就讨厌他，所以祁璟尘的童年基本是很惨地度过的。

　　祁成和被气得脸通红，指着祁璟尘鼻子骂：“你再说一句？”

　　祁璟尘盯着他，毫不畏惧地说：“祁成和，别忘了，我妈财产的唯一继承人就是我。”

　　“奉劝你不要再发疯，否则，一年后我会让你和你的小情人一起从这个家滚出去。”

　　祁成和手指颤抖，似乎被刚才那句话给威慑到，不敢再动手。

　　末了，他又咬牙说了一句：“你跟你妈妈一样，都是冷血无情的东西！”

　　祁璟尘听到这句话，眼里才终于有了情绪：“你说什么？”

　　祁成和被他语气里的阴鸷吓到，后退了一步，迟了好一会，才气冲冲甩手离开。

　　程岁看着祁璟尘的侧脸，薄唇紧抿。

　　被光勾勒出的半边影子，呈现着痛苦孤独的模样。

　　程岁盯了几秒，心中涌现出复杂。

　　但她压制住了，她不想同情这个人。

　　刚要离开，祁璟尘突然抬起头，看向二楼的程岁：“你洗好了？”

　　程岁看着他再一次恢复平静的眼眸，回答：“我什么时候能走？”

　　祁璟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先下来吃饭吧。”

　　客厅里。

　　餐桌上摆满佳肴。

　　程岁看得出来，全是祁璟尘做的。

　　祁璟尘看着她，夹了一块虾给她：“先吃饱了，再有力气跟我吵架。”

　　程岁吃了一口，虾鲜嫩，调味不输专业厨师。

　　上一世祁璟尘就练得一手好厨艺，这一世似乎又精进了。

　　但说实话，程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厨艺。

　　毕竟这人半生的时间都在演戏。

　　程岁吃了几口，放下筷子：“我记得上一世，你爸爸死了。”

　　祁璟尘没说话。

　　程岁又继续问：“是不是你害死的？”

　　祁璟尘筷子一停，回：“不是。”

　　说完，他又苦笑：“在你心里，我就真的那么冷血吗？”

　　程岁冷笑：“我以为你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你。”

　　祁璟尘停了一会，突然提起另一个话题：“程岁，你知道我一共穿越了多少次世界吗？”

　　程岁第一次听他说起这些秘密，不禁愣了：“什么？”

　　祁璟尘看着她，眼中涌动着无尽疲惫：“99次。”

　　“所有剧情设定中，作为穿书者中的男配，我最后都要孤独而死。”

　　“而我，一共过了99遍这样的人生。”

第31章

　　程岁内心一震。

　　她知道自己只是这本书里的一个配角，所以才会被女主抢走所有光环，不受待见。

　　这样的生活程岁是知道有多难过的。

　　因此当祁璟尘出现在她生命中时，她才会如此欣喜。

　　但祁璟尘过了99次这样的生活，无数次在悲惨中结束生命。

　　这样的时间，会磨平一个人的所有棱角和感情。

　　或许看着他们死亡，悲伤，开心，对祁璟尘而言，都只是书里人的喜怒哀乐，与他无关。

　　祁璟尘早就放弃融入这个世界。

　　并不打算有太多情爱。

　　他冷血，并非没有理由。

　　程岁淡淡回：“我说过，我会按照你的意思，离以宸哥远点，你想让我为允儿顶替灾难，我也会照做。”

　　“你可以好好完成你第100次任务……”

　　祁璟尘打断了程岁：“我不是这么想的，我不会再利用你去做任何系统任务了。”

　　程岁一顿：“什么意思？”

　　祁璟尘缓缓开口：“第100次，我不想孤独地死去。我想救你，也想救我自己。”

　　程岁心中掠过惊讶：“你不想完成任务了吗？”

　　祁璟尘看着她，轻轻一笑：“我想跟你在一起，程岁，我只想要你。”

　　那双眼神太过炙热，看得程岁有些心惊。

　　上一世，祁璟尘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他永远都是平静的，温柔的。

　　被包装在柔情下的躯壳是冷漠的。

　　现在，那具灵魂忽然变得炽热，烫得程岁猝不及防。

　　她扫视着祁璟尘，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