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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妤洁踉跄着走出展厅，冰冷的秋雨洗刷着满脸的血污，眼泪混在雨水中无声无息地流淌。

她爱了他十二年，终究只是个笑话。

四周景物在身边飞快的旋转，沈妤洁两眼一黑，跌倒在泥泞里。

……

睁开眼时，已经是晚上了。

“妤洁，感觉怎么样？”林玖关切地在耳边询问着。

主治医生一脸气愤，在病床前训斥。

沈妤洁双目无神地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就不能多爱惜自己一些吗？”林玖在床边凳子上坐着，双手疲惫的撑起额头：“沈家破产，你爸爸又得了重病，他现在只能指望你了。可你……”

“你……说什么？”沈妤洁转过头，震惊地看着他。

“你刚刚说……沈家破产……我爸爸他……”

林玖怔了怔：“你不知道？”

是啊，她居然不知道……

沈妤洁顾不上眩晕，猛地坐起身：“林玖你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沈家为什么破产？我爸爸他怎么了？不行，我要去看他！”

说着，沈妤洁掀开被子就要下床离开，却被林玖稳稳按下。

“小姑奶奶，你快别闹了。你爸就在医院里，等你养好了，我带你去看他，好吗？”

僵持良久，沈妤洁终于妥协开口：“我爸爸到底生了什么病？……需要……多少钱？”

林玖迟疑半晌，叹了口气：“陈年旧疾，这一刺激，爆发了。加上后续治疗，顶尖专家团队会诊，至少……500万。你放心，我来想办法！”

“五百万么……”

沈妤洁躺倒回床上，望着窗外漆黑夜空，沉默许久，喃喃开口道：“林玖，你老实告诉我，沈家破产，和莫怀瑾有没有关系？”

林玖的沉默，给了她答案。

沈妤洁默默拿出手机，拨通了莫怀瑾的电话。

第四章：五百万，你不配

咖啡店里，莫怀瑾盯着手表看了几回，沈妤洁才姗姗来迟。

莫怀瑾斜眼睨着她，表情厌恶至极，懒懒地把手搭在胸前，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凉薄：“妍妍家里催了，我们离婚吧。”

他把拟定的离婚协议推到沈妤洁面前，在她伸手碰到纸张时，迅速收回手，像是生怕沾上了什么：“觉得没问题，就签字吧。”

沈妤洁看着纸上刺眼的‘离婚协议’四个字，只觉得可悲。

自己和他协商他毫不在意，可姜妍一说，马上就带着协议来找她了。

她拿起协议认真翻看，当看到财产分割上只有二十万的时候，轻轻放下了协议，语气平静地说道：“二十万太少了。”

莫怀瑾掀起眼帘，面带嘲讽地看向她：“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你不是很想离婚么？机会只有这一次，好好考虑吧。”

话音落下，莫怀瑾起身拿起外套，抬脚离开，却被沈妤洁一把拉住。

莫怀瑾几乎是应激反应一样甩开了她的手：“别碰我！恶心！”

沈妤洁弯了弯嘴角，笑意凉薄：“莫怀瑾，沈家破产和你脱不了干系吧？我爸爸也受刺激进了医院，你该满意了。”

“这叫天道好轮回，你和你爸，自找的！”莫怀瑾眼底恶意深深，嘴边笑容不屑，“你们沈家当初设计害莫家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了。”

“我说过，沈家从来没有对不起莫家。”她沈妤洁更没有对不起莫怀瑾！

她的确是自找的，爱上他，嫁给他，都是她的自作孽。可她爸爸，为什么也要遭至这样的无妄之灾？

莫怀瑾不屑地说道：“要不是证据不足，沈妤洁，你早就进监狱了，还有机会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沈妤洁只觉得浑身无力，他不信她，无论她说什么也没用。

她可以被误解，却唯独不愿意替姜妍顶罪：“杀人犯就在你的身边，信不信随你。”

“你到现在还敢污蔑姜妍？”

莫怀瑾怒从中来，抓起桌上咖啡杯，狠狠地砸向沈妤洁脚跟：“沈妤洁，你真是无可救药！”

“莫怀瑾，我做过的最无可救药的事，不就是爱过你么？”

沈妤洁低笑一声，笑意寡淡，意味不明：“走到今天，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不顾一切也要嫁给你！”

爱过。

莫怀瑾阴沉着脸，眼里的怨忿转瞬即逝，冷哼一声，转身就要出门。

“给我500万。”沈妤洁在他身后淡淡开口：“我就同意离婚。机会只有一次。”

“五百万能救沈家？”他的奚落一如既往。

“救不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沈家东山再起。”

沈妤洁的表情冷淡到近乎漠然，这是莫怀瑾从没见过的。习惯了她一向的逢迎讨好，今天的她，让他莫名的不爽。

莫怀瑾勾起嘴角，脸上的笑容毫无温度：“五百万，你不配。除非，低下你大小姐高贵的头颅，来我莫家做保姆。只要你能做满三个月，我就给你。”

“好。”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莫怀瑾最后看了她一眼，快步离开了。

当天下午。

莫家。

沈妤洁换上保姆制服，揉了揉自己近乎残废的右手，微微颤抖着，端起餐具、拿起抹布。

这时，餐厅的门被大力推开，姜妍踩着高跟鞋逆光走了进来。

第五章：跪下，给我舔干净

“沈妤洁？”

姜妍走进餐厅，把包丢在一边，双手撑在沙发上，一脸奚夷地看着她：“真是不得了，堂堂沈家大小姐居然也有做女佣的一天。”

沈妤洁深吸一口气，低头示意：“姜小姐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去工作了。”

“去，给我倒杯牛奶。”

沈妤洁转身进了厨房，出来时，姜妍正窝在沙发上玩手机，头也不抬，奚落道：“这都几点了，热杯牛奶要这么久，蠢死了！”

沈妤洁到了跟前，姜妍伸手去接，手指碰上杯子的瞬间，突然怪叫一声，猛地把牛奶朝沈妤洁身上泼去。

“你想烫死我吗？沈妤洁，你是故意的吧！”

沈妤洁来不及躲闪，滚烫的牛奶洒了一身，胸前和双手原本白皙的皮肤，刹那间烫得通红，浮出大片水泡。

“滚去重做！温度46，甜度12，笨死了！”姜妍剜了她一眼。

沈妤洁紧咬下唇，忍住疼痛，收拾了地上的残渣，重新回到厨房。

再次端着温热的牛奶出来时，正好碰上迎面而来的莫怀瑾。莫怀瑾扫了一眼她烫红的胸口，面无表情地错身进了厨房。

沈妤洁低垂着眼眸，憋回眼里的泪意，一声不吭地端着牛奶，来到姜妍跟前。

姜妍掀起眼帘，意味不明的扫了她一眼，半晌才慢吞吞地伸手去接。

沈妤洁刚一松手，牛奶就整杯掉落在地上。

“哎呀我的鞋！沈妤洁！”姜妍惊叫一声，愤怒地瞪着沈妤洁：“我这双鞋可是高定款！好几十万呢！你看你给我撒的！”

沈妤洁咬了咬下唇，恭顺地垂着眼眸，低声说道：“对不起，我帮你清洗干净。”

姜妍轻蔑的勾起嘴唇：“你一个保姆，赔得起吗？算了吧。”

说完这话，姜妍伸出脚，挑起高跟鞋，举到沈妤洁面前：“跪下，给我舔干净，这几万块的保养费就一笔勾销了。”

沈妤洁直直盯着她，双手在衣袖里缓缓握紧。

“怎么了？”听见姜妍的叫唤声，莫怀瑾在书房里问道。

姜妍的语气立刻娇软下来：“亲爱的，沈妤洁把你送我的鞋子弄脏了，我让她处理干净。”

“告诉她，不想做可以滚，要做就敬业点。”

姜妍配合莫怀瑾的话，抬了抬脚，扬起下颔，得意的朝沈妤洁示意。

沈妤洁默默站在原地，浑身都在发抖。

直到姜妍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低声催促道：“听说你和怀瑾之间有笔五百万的交易，这笔钱对你很重要吧？再过一会儿，我的鞋要是让牛奶泡坏了，你不仅五百万得不到，还要再赔我几十万……”

话音刚落，沈妤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咬紧牙关，捏紧拳头，极力克制着情绪，可双眼还是不争气的红了。

有些事，一旦迈出了第一步，就已经出卖了自己的灵魂。

沈妤洁趴在地上，慢慢凑近姜妍的高跟鞋，泪水也一点点浸湿了眼眶。

姜妍幸灾乐祸地笑着，突然抬起另一只脚，狠狠踩在沈妤洁的手上，又使劲碾了碾。

沈妤洁疼得面色煞白，豆大的冷汗浮上额头，却始终一声不吭。

直到莫怀瑾从书房出来，姜妍适时移开了脚，沈妤洁趴在地上舔鞋的画面就这样被他看了个清清楚楚。

莫怀瑾眼里的鄙夷越发肆掠了：“为了钱，还真是，没什么你做不出来的！”

“怀瑾，今天真帅。”

姜妍笑靥如花，挽上莫怀瑾的胳膊。直到两人并肩离开，沈妤洁跪在地上，眼泪不可抑制地流出眼角。

500万。

她需要这500万救爸爸。

可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了……

日落黄昏。

莫怀瑾一身酒气地倒在沙发上，冷冷扫了一眼正在擦地的沈妤洁：“你不知道家里的地板要用羊皮跪着擦吗？”

沈妤洁一愣，恭顺地低头：“对不起。”

“做不好，晚饭就不用吃了。”莫怀瑾起身往楼上走去。

因为擦地灯的手法不对，沈妤洁没有吃上晚饭。直到两天后的下午，沈妤洁撑不住了，扶着橱柜闭目养神。

莫怀瑾冷笑一声：“做不了，可以走人。”

沈妤洁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莫家不养闲人，更不养废物。”

莫怀瑾伸手指向厨房的垃圾桶：“也不想想，你这几天弄坏了多少东西？要吃，去那儿吃。”

沈妤洁扭头看向垃圾桶，那桶里是莫怀瑾和姜妍吃剩下的晚餐！

别说她了，即使是莫家养的宠物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