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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和我十年前结婚时穿的很像。

十年，真的像做梦一样。

“南州，这里婚纱不错啊。”

这声音是……苏倩林！

第十七章 太单调

  

苏倩林挽着沈南州走了进来。

我条件反射地后退两步，慌忙躲进一旁的换衣间，将帘子拉上。

“这件好不好看？”

苏倩林的声音还是那么清脆，语气中也满是愉悦。

“嗯。”

沈南州应了一声，眼神却停在橱窗处，他薄唇动了动：“那件好看。”

苏倩林瞄了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嫌弃：“太单调了。”

透过缝隙，我能看见他们两人亲密地站在一起，沈南州变化不大，只是瘦了些。

我不由自主地收紧了抓着帘子的手，心底还是涌上了一层失落。

我以为我可以从容地接受他和苏倩林在一起，也可以默默祝福他，但现在看来只有在我看不见的情况下我才可以那么大度。

苏倩林来看婚纱，他们应该要结婚了吧……

“亦……”从隔间跑出来的卢佳琪迎面撞上了苏倩林，她的“对不起”在看见沈南州之后被咽了回去。

“是你？”卢佳琪余光扫了周围几眼，我悄悄地探出头，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沈南州似乎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她，他下意识地转头环顾着，平静的眼神有了些许起伏。

“看什么看，我自己一个人来的。”卢佳琪厉声说，“林妍都去世快半年了，你不知道？别在我面前装深情，真是恶心。”

“你这是什么话？”苏倩林声音尖了几分，“林妍死了是她自己生病，关南州什么事？”

我靠着墙，默默地听着。

“南州，叫的真亲密啊。”卢佳琪睨了一眼沈南州。

沈南州才张口，卢佳琪又将话抢了过去：“要结婚了？那真是恭喜你们了，你们结婚也好，省的再去祸害别人。”

“你什么意思？”苏倩林脸一阵青一阵白，瞪着她。

卢佳琪冷声道：“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表达物以类聚而已。”

“你……”

“好了。”沉默许久的沈南州终于出了声，他把苏倩林往后拉了一把，看着卢佳琪，询问道，“妈她最近……还好吗？”

“你的妈我怎么知道？”卢佳琪知道他说的是方月杏，可还是不断地呛他。

“……”

卢佳琪牙尖嘴利，苏倩林说不过她，扯着沈南州就进了隔间去看婚纱。

“呸！”卢佳琪啐了一口，“不要脸的家伙。”

我拉开帘子，拽着她跑了出去。

离开了婚纱店，我靠在路灯柱下，心绪还在停留在沈南州那黯淡的眸子里。

与他生活十年，我能看出他过的并不开心。

“林妍，对不起啊，早知道会遇到他们，我就不拉你进去了，差点被他发现了。”卢佳琪垂着头，有些失落。

我温和地笑了笑：“没关系，他也没发现。”

就算发现了也没事，毕竟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卢佳琪回头望了一眼：“看来他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嗯。”我抿唇淡淡地应了声。

我想他很快会在我的墓前放一张请柬了吧。

这时，卢佳琪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楚萧。”她接了以后停顿了一下，“找到了？行，我们马上回去。”

“怎么了？”我问。

“阿姨说房子找到买家了，咱们回去收拾东西，先住宾馆，等手续好了就回海城。”

我直起身子，侧身凝望婚纱店的方向。

他的婚礼，我可能看不到了吧。

第十八章 迷惘

  

回到家，妈正在做饭，楚萧站在阳台打电话。

“阿姨，我们回来了。”卢佳琪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像是跑完马拉松一样瘫软着。

楚萧也挂了电话走了进来：“海城那边房子已经确定了，和我们一个小区，这边大概五六天就可以完事儿了。”

我看了眼墙上的挂历。

六天以后，就要离开了么？

“林妍？”

“啊？”我一惊，茫然地看着卢佳琪。

“你发生呆啊？”她奇怪地歪了歪头。

我抚了下假发的发尾，有些不自然地说：“没什么，就是觉得时间过得好快……”

半年时间，我生病了，还和沈南州离了婚，甚至“死”在他的生活里。

妈把菜端上了桌：“吃饭吧，这可是咱们最后一次在这房子里吃饭了。”

要离开这个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她心中一定也是不舍的。

我走过去，揽住她的肩：“妈，没关系，以后我都陪着你。”

次日。

一大早，楚萧就开着车带着卢佳琪过来接我们。

我看了眼手机，踌躇了会儿才道：“佳琪，你和楚萧带着我妈先去，一会儿到了发个定位给我，我自己过去。”

“你去哪儿？”卢佳琪问。

“去买点东西。”我戴上口罩，理了下衣服便离开了。

我又走到了昨天那家婚纱店，橱窗里的那件拖尾婚纱还在。

我几乎记不清当时我是开心还是激动，可能更多的是迷惘。

沈南州和我的约定让我无法去享受人生中那最重要的一天。

我调节着有些沉重的呼吸，看了几眼以后转过身去。

才走了没几步，一个打着电话的男人闷头撞到我的肩膀。

“嘭”的一声，他的手机摔在了地上。

我真觉我有些倒霉。

“对不起，我会赔给你的。”我将手机捡了起来，看向那男人。

当看见男人的长相时，我顿时愣住了。

是唐辉，沈南州的秘书！

唐辉听到我的声音后，眯了眯眼，继而瞪大了双眼，手哆哆嗦嗦地指着我：“你……你是……”

我赶忙将手机塞进他手里，将口罩提了几分扭头就走。

“等等，林小姐！”唐辉拔腿就追了上来，挡在我面前，“您没死？”

我有些无措，唐辉认出了我，他肯定会告诉沈南州。

见我不说话，唐辉又开口道：“林小姐，您没死为什么不去找沈总呢？”

我这才抬起头，语气有些不悦：“你知道的，我们已经离婚了。”

“可是！”唐辉欲言又止，他瞥了眼一边的咖啡厅，道，“林小姐，我们还是坐下来好好聊聊吧。”

“……”我抿抿唇，思索了一番后点了头。

唐辉点了一杯美式，我只要了一杯水。

他似乎有些不安，搅着咖啡的动作都显得僵硬，他跟在沈南州身边五六年，我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唐辉，他离开了盛天，去了哪儿？”我问他。

“沈总现在……没有工作，我也要回老家了。”唐辉看着咖啡，眼中满是藏不住的黯然。

“是吗……”我摩挲着右手无名指曾经戴着戒指的地方，“他，快结婚了吧。”

第十九章 痛苦

  

唐辉没有回答，几秒后他才抬眼看着我，面色有些异样：“林小姐，您既然没死就去找沈总吧。”

我不解，唐辉看起来很想我去找沈南州。

“为什么？”我疑惑地询问了句。

唐辉放下勺，正色道：“有些事不是您想的那样，沈总是有苦衷的。”

他现在的每一句话都让我很费解，可他偏偏又不明说。

如果沈南州不爱我是有苦衷的，那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苦衷让他忍了十年。

“他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唐辉又硬生生地吐出几个字。

我一怔，垂下眼帘低喃着：“挺好的。”

对他要结婚的消息，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了。

唐辉突然站起身，声音慢慢拔高：“林小姐，您要是不去找他，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话一说完，他转身就快步离开了咖啡厅。

速度之快让我来不及反应。

我竟没有去担忧他会不会将我的消息告诉沈南州，我更多的是对唐辉莫名其妙的言行很不安。

了解我和沈南州的事的人就几个，卢佳琪和楚萧一直为我抱不平，但是在唐辉看来，好像沈南州受的委屈比较多。

沈南州的苦衷，他会有什么苦衷？

唐辉不肯明说，我又不可能去找沈南州问，我只好先按照卢佳琪发的定位去了宾馆。

在离宾馆不到三百米的地方，我像是被命运安排好了一般看见了沈南州。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一家精品店的橱窗前，目光定在一个八音盒上，眸光亮却有些无神。

我站在一旁商铺门后的易拉宝后，紧盯着他的脸。

沈南州为什么会在这儿？

他终于眨了下眼睛，转头环顾了下四周，有些倦意的脸上挂着茫然的表情。

我心不由一紧。

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他此刻给我的感觉就像个懵懂的小孩。

忽然，他捂住脑袋，脸上的茫然陡然变成了痛苦。

我下意识地要奔过去，却又在跨出一步后停住了。

在他的记忆里，我已经死了，我现在过去又算什么呢？

一时间，我的心仿佛又感受到了离婚那天的锥刺感。

好在沈南州很快的恢复了过来，他仰着头，紧蹙的眉似是带着千缕忧愁。

我看他转身离开了，才缓缓走到他所站的地方。

他目光停留了不知多久的八音盒，有点像我在他二十五岁时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但是不到两年那个八音盒就坏了，我就把它放到了杂物间，整整六年都没有再拿出来过。

我手不禁覆在橱窗上，眼角的凉意让我更是百感交集。

他不爱我，但是记得我，这便足够了吧。

我抬头擦去眼角的眼泪，离开了。

宾馆房间里，卢佳琪和我妈正在看电视。

见我两手空空，卢佳琪忍不住问道：“你去哪儿溜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