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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老师在讲台上侃侃而谈，从对路迪言论的批判一直论述到不效忠组织的后果会万分严重。
　　尽管台下的人大部分在昏昏欲睡，这其中就包括宁玫。
　　昨晚她并没有很早入睡，而是翻来覆去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眼中的二哥跟同学们眼中的他相差甚远。她很想质问他为什么要杀了路迪，可她终究还是没敢问出口。
　　她知道，如果她问了二哥，他一定会怀疑自己身上的伤并不是与同学练拳时造成的，他一定会查到麦冬的头上。
　　她怕麦冬他们像昨天说的那样真的会对姜央下手，也怕二哥一气之下会继续杀掉为路迪报仇的同学。
　　就当自己是在为路迪赎罪吧。
　　她感到无边的痛苦与悔恨，如果不是她问了二哥，二哥就不会杀死他。
　　所以，真的是她害死了路迪。
　　她的双眼沉湎在自责的海洋中，苦涩的泪水流淌，承载着她无尽的悔恨与悲伤。
　　昨晚她第一次做了噩梦，在梦中路迪和麦冬等人化作黑色巨兽，无论她逃到哪里，都会被他们追上并无情地吞噬。她无数次被吓醒，每次醒来泪水都模糊了视线。
　　“最后我再说一点，男生课下练拳时要有点度，别没轻没重的。你想练拳找男生去练，别欺负女生。”昏昏沉沉中，宁玫被宫老师最后说的话惊醒。
　　她感到身后有阴沉的目光在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却没回头。
　　宫老师走后，教室里趴倒了一片。
　　姜央跑到宁玫旁边，看着她身上的伤痕，眼眸中闪动着无尽的关切与心疼。
　　“玫玫，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宁玫尽力扯出一个微笑，“这是昨天练拳时不小心摔倒了，已经快好了，没事的。”她朝姜央眨了眨眼，眸中化出柔和清浅的光。她的声音很轻，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散在风中。
　　“宁玫，宫老师找你。”周驰在门口朝她喊道。
　　“我先去找宫老师了，下节是越野课，你先去操场等我吧。”她拍拍姜央的肩膀，往教室外走去。
　　一出教室，她的脖颈便被人遏制住，被拖去走廊深处昏暗的地方。她的脖子被掐得牢牢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整张脸憋得通红。
　　走廊里几乎没有人，她在余光中看到了盛桉从她身旁走过，却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他深潭般深沉又冰冷的目光让她感到陌生又心寒。
　　就在她感觉自己要窒息的时候，麦冬松开了手。
　　她大口大口地喘气，止不住地咳嗽，好像要把肺咳出来一样，脖颈处被掐出了一道道红印。
　　“你是不是回家说了什么？”麦冬蔑视的眼神中满是森冷的怒意。
　　她咳得直不起腰，也说不出话，只是摇摇头。
　　“你最好老实点儿，别做蠢事。”麦冬示意周驰和岳跃，两人立马上前一人拽住她的一只胳膊。
　　“我想想今天练练什么拳法呢？哦对，宫老师不让我们跟女生练拳法。”他黯然而轻蔑地一笑，“这可怎么办呢？”
　　“今天这么热，不然给你解解暑吧。”说着他用下巴点了点角落里早就准备好的一桶冰水，两人把宁玫押了过去。
　　麦冬抓着她的头发，把她的头摁到了冰水中。
　　她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两只胳膊被反捆于身后，她丧失了反抗的能力。
　　寒冷的液体流进鼻腔，迫使她张开了嘴，气泡不停地涌出，使她无法吸气，也无法呼气。她感到意识一点点地涣散，眼前只有支离破碎的泡影，耳边只有模糊死寂的无声。
　　麦冬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拉出水面。紧接着，再次摁入水中。
　　直到听到上课铃声响起，他才真正放开了手，把宁玫甩到了地上。
　　“下次，就不会只是水了。”
　　周驰和岳跃搬起冰水桶，在麦冬的带领下飞快离开。只留下趴在地上意识涣散的宁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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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自己在冰冷的地上趴了多久，当姜央把她从地上扶起时，她才感到自己恢复了意识。
　　她看着姜央那对浸在泪水中的眼眸，那样凄然又无助。
　　“玫玫，是麦冬……是麦冬他们干的对不对？”姜央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我们……我们去告诉宫老师。”
　　宁玫拉住姜央的手，“不用……不用去。”
　　“玫玫，你别怕，宫老师还有你哥哥都会帮你的。”
　　宁玫摇摇头，“但我怕，他会杀了他们。我已经害了路迪，不能再害更多人了。”
　　“不要再自责了，玫玫。你也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的。但你不能就这样一直被他们欺负啊。”
　　“越野课下课了吗？”
　　“上课后宫老师发现你没来，特别着急。后来麦冬他们跑过来说你被箭术老师叫去搬器材了。我一听感觉不对，就来找你，找了好久才找到。”姜央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她抱住宁玫，扑在她的肩膀上抽泣。
　　“我没事，我没事的，央央。”宁玫轻抚她的头发，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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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野明显感到宁玫变得沉默寡言了，从学校到家的一路上，她只问了他一句“三哥什么时候回来”便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以前的玫玫不是这样的，她那么活泼可爱，那么古灵精怪，一路上总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宁野想着，偷偷望了一眼躺在车后座的宁玫，她紧闭双眸，却总像在思索着些什么。
　　“玫玫，今天过得怎么样？”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在妹妹面前，他永远缺乏在外人面前叱咤风云的底气。
　　“还可以。”
　　仅仅三个字的回答，差点把他击溃。可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今天还想和二哥练练拳法吗？”沉思了一会儿，他轻轻挑眉一笑，这下总不会被拒绝了吧。
　　“不了，我今天好累。”
　　宁玫淡淡的回答再次将他击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