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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笙“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秀眉轻蹙。

　　萧承渊赶紧揽过她，“落落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适？”

　　雪笙瞥了他一眼，“还不是被某只大狗给咬的，轻碰一下就疼……”

　　萧承渊闻言，目光移至某处，立马心虚不已，喏喏道：“我想他也不是有意的，着实是落落太过诱人……”

　　萧明煦晃着小脑袋问：“娘亲，大狗狗在哪儿？它来咬娘亲了吗？煦儿要抓住它，给娘亲报仇！”

　　萧承渊揪着他的衣领拎到一边，说：“煦儿，你已经三岁了。以后不能随时随地扑到你娘亲怀里。你要学会做个小大人了……”

　　接着，父子俩你一言我一句，争论起该不该继续搂抱、亲娘亲。

　　突然，萧明煦跑过来问：“娘亲，煦儿为什么没有小弟弟小妹妹呀？周恒的娘亲前些日子给他生了一个妹妹，他说可好玩啦！”

　　雪笙一下愣住了，又看到萧承渊戏谑的眼神，笑了：“你爹爹这两年都不在家，娘亲一个人怎么给你生妹妹呢？”

　　萧明煦皱起小眉头，语气很是遗憾：“唉！煦儿应该给娘亲找个漂亮叔叔，帮一下爹爹的，这样妹妹早就出来了！赫连叔叔就很好……”

　　“萧明煦！你可真是为父的好、大、儿！”萧承渊的怒吼声打断了他的幻想。

　　父子俩你追我跑，求救声和咆哮声立刻充满了整个凤仪宫。

　　好一幅“父慈子孝”的欢乐场景……

第118章 心病

　　两年的时间虽不漫长，却也足够让一切熟悉的人或事发生改变。

　　周安与杨孟音于今年三月又添了一个女儿。如今夫妻二人恩爱如初，儿女双全，羡煞旁人。

　　穆凉川与柳清颜也于去年正月迎来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娇娇千金。穆凉川更是位列丞相，乃萧承渊的肱骨之臣。

　　楚国公于今年二月病逝，楚文煊继承爵位，成为新任的楚国公。昔日的楚世子贵妾，如今的楚国公夫人，亦于两年前的六月，为其诞下麟儿。

　　太后于去年三月前往行宫安养身体，德安长公主与久居家庙的谢云柔陪同在侧。

　　然据大嫂信中所言，萧景懿曾秘密前往肃州。大哥以战事紧要为由，并未与之见面。传言如今德安长公主身侧已有俊秀公子相伴。

　　最让雪笙欣喜的则是，大嫂叶青又有了身孕，如今已是三月有余。九岁的姜时宴与三岁的姜与晞，又要再添弟妹了。

　　凤仪宫

　　萧承渊一大清早便带着睡眼朦胧的萧明煦上早朝了。美其名曰，太子殿下应早日熟悉政务，为父皇分忧。

　　雪笙着人请来陆深，与他坐于凤仪宫院内的亭中细谈，芷萝随侍在侧。

　　陆深轻叹一声：“皇上解毒后，调养数月，身体本已康健。然皇后与太子离宫两年余，皇上寝食难安，如今形销骨立，白发早生，身体已是大不如前……”

　　雪笙手指微颤，问道：“他这两年用膳按时，又有你调养。为何食量如此之小，且不沾荤腥，仅食素？”

　　陆深叹息道：“想必他未对您说实话。我亦是偶然听闻，他于佛祖前立誓，只要皇后母子平安归至他身边，他愿终生茹素，不沾丝毫荤腥。”

　　他苦笑一声，又道：“您走后三月内，他一心处理政务。每日仅食几口汤羹，睡眠不足两时辰。整个人瘦了一圈，华发早生。

　　我劝说皇后娘娘喜爱他的身姿容貌，为日后不被娘娘嫌弃，也应保养身体。他才开始按时用膳，正常就寝。

　　但皇上终究忧思过度，伤及脾胃，稍多用些膳食便呕吐不止，又缺乏荤腥，久而久之，体质气色怎能安好！”

　　雪笙喃喃道：“那他夜夜都需服安眠汤药吗？即便服了药，也无法安睡？”

　　陆深点点头：“皇上夜不能寐，白日精神恍惚，我只得开些对身体无害的安眠汤药。可他此乃心病，服了药睡去，仍噩梦连连。我曾夜间查看，他于梦中，口中却唤着您的名字，让您别走……”

　　他斟酌道：“您还是想办法让他食用些荤腥，常年素食实非良策。他贵为天子，政事冗杂，又正值盛年，如此饮食难以支撑其身躯。

　　我与他相识逾二十载，对他也算知之甚深。其实他于您这里，真的没什么安全感。即便如今您已归来，于他而言，您亦或会随时弃他而去。故而他的心病愈发严重……”

　　陆深不忍言：“皇后娘娘，皇上若长此以往，恐怕寿数还不及先帝。您念在他对您痴心多年的情分上，待他再好些，多疼惜他一点吧！

　　昔日之事，他虽有过，但罪不至死。恕我直言，此事错在太后，皇上身涉其中，亦是无奈。即便在民间，如他这般身心唯系一人者，亦是鲜见。”

　　雪笙心中酸楚，轻声道：“这两年辛苦你了，悉心为他调养身体。还有一事相烦，我有一张药单，劳烦你采药时顺便帮我找寻……”

　　陆深接过细览，而后收入袖中：“您放心，我定当寻全。只是心病终须心药医。您才是他的对症良药……”

　　陆深离去后，雪笙独坐亭中，默然良久，而后携芷萝前往小厨房。罢了，此生已不欲另择他人，岂可早早守寡……

　　午膳时分

　　萧承渊看着桌上的膳食，有些怔愣。

　　雪笙为他盛了一碗汤羹，放至他面前，“发什么愣呀，快些用膳。”

　　萧承渊抿了一下薄唇，视线飘忽不定，支支吾吾地说：“今日的午膳，和前几日有些不同。你先用着，我待会等煦儿……”

　　“这碗枸杞山药鸡汤是我亲手熬制的，给你补身之用，你要不要喝点？”雪笙打断他的话。

　　萧承渊面露惊色，眼神发亮，欣喜道：“落落之前给我熬制药膳已是辛苦，怎地今日还亲自下厨做这些！上次那个百合莲子羹就很好……”

　　雪笙轻叹道：“萧承渊，这十几日来，我从未见你用过一点荤腥。你还年轻，每日政务繁忙，又要带煦儿练习骑射，只食素食根本撑不住的。”

　　萧承渊静默片刻，起身坐于她身侧，紧紧拥着她，“你都知道了？定是陆深那厮胡言乱语！我觉得吃素也挺好的……”

　　“既然你觉得很好，那我与煦儿日后与你同食！”

　　萧承渊连连摇头，“不可！你于膳食上最是精致，非好物不会入口。煦儿更是年幼，怎可……”

　　雪笙抬头看着他，轻抚其瘦削的脸庞，“阿渊，我知你于佛前立过誓，可是你乃天子，茹素两年已然足够了。难道你想如先帝一般，五十便驾鹤西去，独留我一人于世？”

　　她赌气道：“你若是早早离去，我贵为太后，定当寻几个俊美的少年，养在身边……”

　　“你敢！你若如此，我从皇陵里爬出来掐死他们！萧承渊气急咬了一口她的耳垂。

　　雪笙笑道：“那你以后好好养养身子，才可陪着我白头到老。至于这白发也不需要再染了，于身体无益。待身体养好了，气色变回，这鬓边白发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见萧承渊仍有些犹豫，她双手搂上他的脖子，轻咬了一口喉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