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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钰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半响，才挤出沙哑声音：“你可知……毁我本体，我将魂飞魄散……”
“那又如何？”
白璟晟神色没有一丝波澜。
话落，白璟晟忽的对千钰抬起了手。
下一刻，千钰灵台乍现，头顶出现一株小小的彼岸花幻影。
白璟晟竟是直接将她的神魂逼出了体外！
接着，他一伸手，神色冷冽地撕扯起了她的花瓣。
痛！
痛彻心扉！
每一片花瓣都连着神魂。
千钰不由发出嘶哑破碎的求饶声：“不要！求冥王……放过我……求求你……”
那痛苦嘶喊令一向冷心的陆询都微微蹙眉。
可白璟晟却充耳不闻，直接强行摘下一片花瓣。
花瓣被生生撕裂那一刻，千钰直接惨叫一声。
殷红血丝从嘴角溢出，下一秒，她竟直接失去人形，化为本体。
一株残了花瓣的彼岸花飘摇落地。
其余两人都愣住了。
须臾间，白璟晟明白过来。
千钰如今法力低微，承受不住这样的伤害。
惊诧过后，白璟晟竟是嫌弃不已：“竟弱成了这样吗？真是废物。”
他一挥手，将地上的彼岸花带到了忘川之畔。
“这是你生长之地，可助你修复灵力。”
千钰一怔，又听白璟晟说：“你九片真命花瓣，本王只取半数，这是你对灵音的补偿。”
他语气施舍，仿佛留她一条性命是多么仁慈。
“一旬后，本王再来取下一片花瓣。”
千钰悚然一惊，脑海中闪过两个字。
凌迟。
曾有一世，她便是受凌迟之刑而死。
可于修行者而言，神魂之痛，比切肤之痛还要折磨上千万倍。
她下意识瑟瑟发抖：“白璟晟，不要……”
可白璟晟看也没看她一眼。
手一挥，就将彼岸花丢进忘川。
忘川河水冰寒彻骨。
对于曾经的千钰或说，这里是修炼宝地，可对于现在的近乎法力全无的她却如同炼狱……
涌入身体的每一分灵气都如刮骨钢刀，煎熬无比。
撕心裂肺地痛楚中，千钰却听见忘川河面喜气洋洋的奏乐声响起。
是了。
今日，是白璟晟与其他女人的洞房花烛。
恍惚间，千钰想起数千年前两人成亲那一日，白璟晟于她耳畔许下的承诺。
“此生不灭不负卿。”
残破的彼岸花越沉越深。
千钰只觉神魂也越来越冷。
一颗泪从眼角滑落。
灵气聚涌而来，千钰化为人形。
裸露手脚上是无数道狰狞伤疤。
这是每轮回一世就会多一道的伤痕。
印在身上，也刻在心上。
像是要将她对白璟晟的爱生生磨去，哪怕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
冥罗殿。
白璟晟正在判一宗杀妻灭子的卷宗。
批下投畜生道后，他停下笔，有些出神。
一旁的陆询看他一眼，若有所思开口：“冥后变了很多，三生石未改，你们仍是夫妻，你不该这样对她。”
何况千钰当初将灵音打入轮回井，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错。
就算真有错，那灵音不过轮回三百世，千钰却要轮回千世……
白璟晟听他提起千钰，蓦地闪过那张不再明艳张扬的脸。
想起她看自己的眼神不再如当初那般痴缠浓烈，还规规矩矩叫自己冥王。
他冷哼：“人间这些年，她倒是学会了做戏，连你都为她说话。”
“可惜，惺惺作态的模样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