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咽下,抚抚胸、摸摸鬓,感觉自己又年轻了十岁。
......
何老太君带着满满一大车谢礼到达小汤山下的庄子时,发现大门敞开着,里面早已人去楼空。
面对乱糟糟、空荡荡的屋子,她深深叹了口气。
知道方稗稗肯定是搬去了对面,不由站在院外的台阶上发起愁来:
要过去吗?
世人皆知,五皇子是皇上醉酒之后,胡乱临幸一个浣衣宫女所生。
而那宫女,也并未因诞下皇子,身份有所提高,依然还是个在浣衣局的浣衣宫女。
皇上厌弃五皇子,从他出生就没正眼看过,把他当做是自己犯错的耻辱。
五皇子长到十岁,不知怎的,突然某天被夏侯渊记起,于是就没任何缘由的被驱逐到京郊庄子里来,且无诏不得回宫。
五皇子从小缺爱,受尽欺辱,整个人越长越是阴森、暴虐,故而所有人见了他都是绕着走。
何老太君知道方稗稗在他那边,但她在犹豫要不要此时过去。
眼下君无垢刚封了内阁大学士,这官职像是一把悬在头上的刀,她必须得事事考量、小心谨慎,半步错不得。
良久,何老太君叹息一声上了马车。
“回去吧!”
“老太君,东西不送了吗?”赶车的君伯问。
“改日再想办法吧。”
……
方稗稗其实在对面看到了他们的马车,也猜到估计是君家来人。
但她不想再跟他们有任何瓜葛,故而就没去管。
她搬过来后,也不再教授夏侯让各种杂七杂八的招式。
废话,这厮就是个“给他点阳光就开得灿烂”的练武奇才,很多残缺不全的招式,一说就懂,无师自通、一通百通。
再教、再教打不过了怎么办?
于是在夏侯让找来,让她传授新“技能”时,方稗稗断然拒绝:
“你将来是要当皇帝的人,功夫,会点能防身就行。学那么多干嘛,又不去闯荡江湖。”
夏侯让问:“那我接下来学什么?”
方稗稗内心:我哪知道你要学什么?
但忽悠人可不能这么说,于是搜肠刮肚,想起一句话来:
“要做皇帝,当然就得学习齐家治国平天下了。”
夏侯让愣住,半晌后虔诚地问:“如何齐家、如何治国、如何......”
他咽了口口水,费力道:“平天下?”
方.大忽悠舌灿莲花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有句话不是说嘛,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题目给了你,如何解答,还需你自己去悟、去寻找。别人给出的答案,终究只是别人的,不一定适合你。”
“偷懒不得啊,少年!”
方稗稗说完摇头晃脑走了出去,留下呆呆在原地站着、陷入深思中的十六岁少年。”
第28章 良善之辈
夏侯让呆呆站在原地,思忖、思忖……
糟老头子给出个让他需得用一生去解、去实践的超大命题:
齐家、治国、平天下!
他继续思忖:欲平天下先治国,治国必先齐家,齐家......
他在桌边坐下,理出了自己人生的三大目标,并把目标与路径一个一个写在纸上:
一、欲齐家,先回家。
二,要治国,得掌权。
三,富国强国,厉兵秣马,而后平天下。
他起身,把这写着三大目标的纸丢进火盆,看着它们燃尽。
而后,又坐回桌前,突发奇想在另一张纸上写下了“方小稗和西方败”两个名字。
他盯着这张纸,脑中悠忽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正要抓住时,去而复返的方稗稗推开门走了进来。
见他面前摆着一张写了六个字的纸,随口问:“写字呢?”
“嗯。”
“字不错嘛,刚劲有力,蓄而待发,似你。”
为了表现出自己有文化、懂鉴赏,方稗稗夸夸其谈。
夏侯让眼中闪过一丝怪异,随后若无其事问:“何事?”
“我想起来了,过年那晚你不是打了些狼吗,可以让蔡公公和小虫子拿去卖。”
夏侯让道:“怕是不行,那些狼被我用菜刀劈得到处都是伤口,不值钱。”
方稗稗听了惋惜道:“可惜、可惜,能换好多粮食呢。”
“夫子昨日不是带了粮食来吗?”
方稗稗瞪他:“咱现在可是四个人,四张嘴,就那点东西能吃几天?”
虽然她空间里有点囤货,也有些卖狼的银子,但那是以备不时之需的。
穿过来知道原主是饿死的后,她就对食物有了紧迫感:
必须未雨绸缪,以防走投无路之际又被活活饿死。
况且东西放空间里,不用担心变质腐坏,拿进去什么样、拿出来就什么样。
既保温、又保鲜,就是这么神奇。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不够大,要有个百来平方就好了。
不过空间属于成长行,变大是早晚的事。
见她为粮食发愁,夏侯让想了想:“不如,咱们去打猎吧。”
“打猎,哪里打?”
“上次不是说过吗,距离此处十里有座天狼山,山中多猛兽。”
“咱们现在有功夫在身,可以去试试。”
方稗稗想:这厮怕不是手痒,想去找东西练练吧?
也好,自己也去练练手,试试这葵花宝典第二重的功力如何?
遂点点头道:“那就让小虫子和蔡公公准备点干粮,咱明日一早动身。”
“好,你看着安排。”
方稗稗出去后,夏侯让唰地站起:
他竟然在看到西方败三个字时无动于衷!
看到方小稗的名字时也无动于衷!
怎么可能?
没有谁,会在看到自己和女儿的名字时一点反应都没有。
尤其那个女儿还是死了的。
尤其,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为那个死去的女儿报仇。
自己把他和方小稗的名字放在一起,说明知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不是应该慌张吗?
可他竟然如此淡定,只有两个可能:
一,他不认识方小稗。
二,他,不识字。
夏侯让想都不想就确定了第二种。
就算不认识方小稗,可他不可能不认识自己。
谁能在看到别人写出自己的名字时,眼中会一丝波澜也无?
这个学富五车、出口成章、能文能武的老夫子,竟然不识字?
夏侯让低声呢喃:“看来,糟老头子身上的秘密,比我想象中的要多得多啊!”
方稗稗全然不知道,自己一时卖弄,反倒引起了夏侯让的怀疑。
她此时正在外面指挥小虫子和蔡公公收拾东西,并让小虫子一会用白面烙些饼出来。
因为路程遥远,又要进山,不确定会去多久,所以决定多带些干粮。
……
次日是个好天气。
太阳露出久违的面容,地上厚厚的积雪逐渐化掉,露出黑黑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