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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里连廊被昏黄的灯照得通明。

远处，沈南浔就站在屋檐下打着电话，嘴角勾笑。

看到我的那刻，他便将指间的烟捻灭了。

看着这一幕，我倏地想起了以前，沈南浔也是这样。

他烟瘾不大，少有的几次被我瞧见，都会第一时间灭掉。

他说：“吸二手烟不好，我要为你的身体着想。”

然后和我交换一个带着烟草香的吻。

而此刻，我看着眼前已经挂断电话的沈南浔，轻轻喊了声：“沈南浔。”

他朝我看来。

对视了好久，才迈步走过来。

然后在一步之遥停下。

“找我？”

他绅士又礼貌，和我记忆里那个黏人又有点儿恋爱脑的沈南浔一点儿都不像。

我攥了攥手：“我叫楚迟栖，我们……能认识一下吗？”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的沈南浔。

但就是莫名的想要靠近他。

紧张的呼吸间，热气化成的白雾弥漫，我有点看不清沈南浔的神情。

却好像听到了他轻笑了一声。

紧接着，他就越过我掀开门帘，朝屋里喊了一句——

“绍嘉木，管好你的人。”

第2章

在北京城里待了十几年，我很快听出了沈南浔话里的玩味和警告。

屋里原本做其他事的人也都停了下来，看向我。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像被打了一巴掌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别乱说，迟栖是我朋友。”

绍嘉木走到我身边，替我解围：“介绍一下，楚迟栖，‘银业’律所的金牌律师，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她。”

然而，没有人说话。

直到沈南浔屈指敲了敲麻将桌：“嘉木的话没听见，都哑巴了？”

“听见了听见了！辙哥，你拿衣服要干嘛去？”

“到点儿了，回去陪老爷子吃年夜饭。”

他随意摆了下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凝望着他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攥紧。

沈南浔一走，局也就散了。

巷子里，我低头踩着雪，脑海中却全是刚刚看到的沈南浔。

他的每一个神情，每一个动作，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我脑海里一遍遍重复，刻印。

“迟栖，你刚刚怎么回事？”

我回神看向说话的绍嘉木，瞧见他眼里的担忧后，勉强笑了笑。

“抱歉，刚刚给你添麻烦了。”

“没什么麻烦的，只是迟栖，那人是沈南浔，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不一定保得住你。”

绍嘉木停住脚，认真道：“孟家三代从政，沈南浔是他们唯一的继承人，虽然现在经商，但总有一天要走仕途。”

“招惹他，最后受伤的只会是你。”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

可是真的……太像了！

“嘉木，我是不是没有给你见过我男朋友的照片？”

我现在想想都觉得荒诞。

和绍嘉木也认识了十几年，见过身边所有的朋友，他却独独没见过沈南浔。

一直到他车祸去世，也没有机会见一面。

我掏出手机，翻出以前和沈南浔的合照，递给绍嘉木：“看，他们是不是很像？”

我没看绍嘉木，怕从他的眼里看到不赞同，看到同情。

他也沉默了很久，才说：“是挺像的，但他们不可能是一个人。”

这话像冷水兜头浇下。

我吸了口辛冷的空气，苦笑了声：“我知道不是。”

“我只是想，万一呢？”

……

和绍嘉木分开后，我回到了五环外的出租屋里。

这是我和沈南浔的家。

后来他走了，我挣了更多的钱，也没有想过搬走。

看着玄关柜子上我们的合照，我像过去五年里的每一天一样，笑着说：“晚上好，我回来了。”

“阿辙，你知道吗，我今天见到一个和你好像的人……我差点就以为那是你了。”

“但我知道不是的。”

我的阿辙在五年前就已经离她而去了。

“嘭！”

窗外如墨浓稠的黑夜中，绽放开大片璀璨的烟花。

我怔怔看着，却只觉一室孤寂悲凉。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我看着手机里老板发来的工作消息，说不出是高兴还是疲惫。

案子的委托方是‘孟氏集团’，而公司老板，就是沈南浔。

从昨晚的重遇后，好像冥冥之中有一根线，将我和他缠的越来越紧。

我回了老板一句“收到”，就开始查看沈南浔的资料。

其中一条，像是一根鱼刺卡在了喉咙里，上下不得！

【孟氏集团是在五年前创办的，在此之前沈南浔甚至没有露过面。】

第3章

五年！

我的阿辙，也走了五年！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昨晚那间四合院的。

我看着大门上崭新的倒贴福字，倏地想起了昨晚那场见面。

这时，四合院的大门被打开。

一个穿着唐装的中年男人走出来：“楚小姐，孟先生请您进去。”

我一怔，没想到这个时候，沈南浔会在这儿。

他又是怎么知道我在外面的？

我茫然的跟着那人走了进去。

进门，就看到沈南浔倚靠着沉香木桌，手里把玩着一只古铜色的打火机。

而他身后墙上的电子屏幕里，赫然是四合院外的实时监控画面。

“锲而不舍的，绍嘉木没告诉你这里不能随便来吗？”

“不关他的事。”我下意识的维护绍嘉木。

沈南浔却好像只是说说：“那就是你想见我？”

沈南浔拨弄着打火机。

听着火石一声声摩擦的声音，我的心跳也跟着急促起来。

就听沈南浔说：“昨晚绍嘉木来找过我，他告诉我，你死掉的男朋友和我长得很像。”

我根本没想到绍嘉木会把这件事告诉他，连忙抬头看他。

就见沈南浔点燃支烟衔在唇间：“可惜，我没兴趣陪你玩替身游戏。”

他眼中玩弄，戏耍的意味那么鲜明。

我像是大梦惊醒！

他不是我的阿辙！

我的阿辙从来不会用这样的目光看我！

意识到这点，我彻底冷静了下来。

“抱歉，打扰了。”

我转身离开了四合院。

他没有叫住我，我也没有回头。

阴霾的天又开始下起了雪。

我看着，莫名的，突然很想去来看沈南浔。

青山墓园。

下了车，我径直走到东边最里面那座墓碑前。

青黑色的石碑上盖着厚厚一层雪，我蹲下身，伸手擦去黑白照片上的雪水。

“阿辙，好久不见。你在那边有没有想我？”

我习惯了得不到回应。

自顾的坐下，头倚着墓碑，像以前靠在沈南浔肩膀上一样，喃声说着最近的经历。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五年，我来看沈南浔的次数太多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尽了。

我在墓园陪了沈南浔很久，一点点回忆着我们的那些过去。

可渐渐的，那些以为刻骨铭心的画面竟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