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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清雾不知道怎么答，姜母先放了面杆子，轻轻叹气，“家庭条件好有什么用，得对我们清雾好啊。”

“这是的咧。”小姨赞同这话，“男人有钱固然好，最重要的是得疼人。如果他都不晓得顾家，赚大把钞票也没用。”

小姨当年就是嫌她丈夫不tຊ顾家，所以直接带着孩子跟他离了婚。

姜母是当时唯一支持她的人，如今听着这话，还是觉得有道理，“现在有几个男人顾家啊，像小程这样积极工作，还会照顾人的，大城市里少之又少。”

余程在看姜清雾包饺子，听到姜母夸自己，咧着嘴笑了笑，没接话。

姜清雾撇撇嘴，故意开着玩笑说：“余程在你们眼里，可真是个香饽饽。但你们是不是忘了，他小时候可会捉弄人了，三天不打，得上房揭瓦。”

“那都是小时候了好不好。”余程哭笑不得，“你就记得我捉弄你，怎么不记得我给你买酒酿丸子吃，买西瓜吃，买冰棍儿吃，买桂花糕吃……”

“好好好，我收回，我收回还不行？”姜清雾被他念得头疼，想起小时候的事儿，捂着耳朵也忍不住连连发笑。

李阿姨也笑得眯起眼来，连包两个完美小馄饨，“雾雾啊，你别说，余程现在确实挺好的。白天在银行工作，晚上回来还知道帮我干家务活，没事儿还来你阿婆家转转，陪你阿公写字浇花。要是我有女儿，我都想让他当女婿。”

她这波王婆卖瓜，把大伙儿都逗乐了。

姜清雾也笑起来，但笑着笑着，好像又在哪儿品出点不对劲。

姜母笑了一会儿，对她说：“雾雾啊，难得回来一次，你多跟小程处处，就当做叙旧。”

小姨也说：“对啊，你们以前挺聊得来的，一起多出去玩几次，自然就熟了。”

姜清雾这会儿，总算明白她们的意思了。

还没来得及说话，余程先把她从椅子上拽起来，笑眯眯地对大人们说：“你们先聊啊，我带雾雾去拿桂花冬酒。”

第292章

两人从屋里出来，相互看了一眼。

姜清雾莫名觉得尴尬，偏开头笑了下，“你也听出来了？”

“嗯。”余程抻了个懒腰，“她们想拉郎配。”

绝了，也不知道长辈们怎么想的，还能把他俩凑一块儿。

虽说算不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什么的，但姜清雾跟余程也太熟了，熟到她压根不会把对方往那种方向想。

不过也怪她自己没把实情告诉姜母，她现在，其实不是单身。

姜清雾摸摸鼻子，语气不太自然，“咳，这事儿你知道？”

“没有，我不清楚。”余程抱着胳膊，站在她旁边解释，“我妈只说你们今天回来，然后我就特意跟同事调了休，大中午就过来帮忙包馄饨。其他的事情，我跟你一样，半点不晓得。”

姜清雾狐疑地瞄他，“真的？”

余程点头，“真的。”见姜清雾表情稍微放松了点，他又故意逗她，“做什么，难道你想我知道？然后配合婉姨她们？”

“打住，还是不要吧。”姜清雾摆摆手，“光是你小时候把外公的砚台打碎还赖我身上，我就小本本记你一辈子。”

“不得了咧姜清雾，你是真的小气。”余程说归说，笑着抬手摸了下她的头，“走吧，等下要关门了。”

小时候他就喜欢这样摸姜清雾的头，但毕竟现在都长大了，这样的举动有点亲昵，姜清雾不太习惯。

她慢了半拍才发现余程正往外面走，赶紧跟在他背后，“去哪儿呀？”

“去拿桂花冬酒啊。”

“真去啊，我还以为你随便找的借口呢。”

余程想笑，回头催她快点。

桂花冬酿是他们这边的特产，属于冬酒的一种，每年只在冬季卖一次，一次只卖十几天。

镇上有个老人酿的冬酒特别好喝，据说是他家祖传的手艺，每次快到开坛预售的日子，电话就已经被打爆了。

姜清雾小时候跟着余程和外公去买过一次，依稀记得那会儿排队排了好几个小时，最后就拿着一升装的雪碧瓶子打了满满一罐儿，她两手揣怀里，摇摇晃晃给抱回去的。

现在那家铺子依旧在，还开了家分店到景街，闻名前来品尝的人一波接一波，客源可谓络绎不绝。

外婆家隔壁就是景街，本来过去也就几步路，但余程说那边外地人太多了，压根挤不进去，就带着姜清雾绕个路，去以前卖酒的老地方。

过年喝桂花冬酿，是这边传承的习俗，姜清雾还没走到店门口，老远就瞧见好些人拉着买菜的小拖车，直奔卖酒的那家店。

余程望了眼前面十来个人的队伍，转头对姜清雾说：“失策了，还是要排队。”

他瞥见姜清雾身上纯白的棉袄，习惯性摸摸她的头，“老店灰尘多，等下搞邋遢衣服。你就别过去了，在这里等我就好，晓得不啦？”

“知道了。”姜清雾整理被他弄乱的刘海，小声嘀咕，“你能不能别老摸我头，真的好尴尬啊。”

第293章

余程笑了下，没接那话，“行了，我过去了。”

姜清雾点头，望着他走到队伍末端，然后自己转身站到旁边的树下，拿出手机看了眼微信。

回来苏城不过半天，还是有人找她，不是提前拜年，就是说些学校工作上的事。

她挨个回了消息，直到视线滑到陆烬城那栏，破天荒看到了红色的未读提醒。

她惊讶之余，没忍住点开查看，然后发现那是几通未接语音电话。

自从那天吵过架，她和陆烬城各自都没联系过对方。

这种冷淡也算是他们之间的常态了吧，刚开始姜清雾还会觉得难过，会有点没胃口，晚上多少也会跟着失眠。

但只要把注意力转移一下，慢慢就会好得多。

今天回到苏城后，她的心情明显轻快不少，但在看到陆烬城这通未接来电时，她忽然又觉得沉闷起来。

其实他能主动打给她，已经算是很难得的妥协。姜清雾想了好久，最后还是没给他拨回去。

因为她不知道，要跟陆烬城说什么才好。

她怕一开口，就是逼着他做选择。

宋音刚发消息来，想让姜清雾给她拍景街的照片，姜清雾把手机切到相机模式，隔着几座黛瓦墙远远的拍对面。

这距离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她还在想别的事情，角度选得很随意。

可就她在摁下快门那一瞬，忽然看到这边的巷子对面，走过一道十分惹眼的身影。

男人身材高大修长，黑色风衣下西装笔挺，那种骨子里得天独厚的矜冷贵气，跟周围的古朴风情形成鲜明对比，简直让她眼熟得不能再眼熟。

姜清雾整个人都怔在原地，盯着屏幕看了半天，生怕自己想太多，所以眼花了。

像是感应到了她的视线，男人忽然向这边偏头，渐暗的天光下，淡薄的目光倏地跟姜清雾碰到了一起。

姜清雾说不明白为什么，那一刹就像是触了电，浑身都有点发麻，心跳也变得很快。

她看到对方迈开长腿朝她走过来，下意识想躲，但张望一圈，左右都没地方遮挡，干脆就不躲了。

“怎么不接语音。”陆烬城在她面前站定，语气很淡。

姜清雾低头看着他的皮鞋鞋尖，闻着他身上浅淡的玫瑰檀木香味，好半晌才吭声，“没注意，可能调了震动。”想起什么，又说，“你怎么来了。”

陆烬城没答，目光落在她头顶发旋，“是没注意，还是不想接？”

“……真没注意。”

陆烬城表情寡淡，没什么波澜，“刚才不是在玩手机，看到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