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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尘也是接连地世界各地出差，今日才抵京北。

　　一回来便要安排给岳书霖庆功。

　　周尘一向是一个赏罚分明的技术宅老板。

　　岳书霖拒绝了。

　　他才不要和同事们一起嗨。

　　如果一场聚会，同事含量超过40%，那特么就叫职场。

　　下班了，就要告别职场。

　　所以岳书霖选择和国内这些新结交的狐朋狗友一起嗨，主打一个野性放纵。

　　手机铃声在857的氛围里自动被“消音”。

　　林舒悦打了几遍都没人接，她本是想问岳书霖周尘现在的电话号码。

　　后来她攥着手机睡得特别不踏实，等岳书霖回过来电话的时候，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你昨晚给给给我打电话来了？”岳书霖大着舌头问。

　　林舒悦用刚醒时那种特有的沙哑声音说道，：“嗯。”

　　“怎么了？”

　　林舒悦呼吸暂停了一瞬，然后在理智接管大脑前，嘴里冒出一句：“我想要周尘的联系方式。”

　　“哦？哦……我这就发你。”

　　岳书霖虽然眼冒金星，但还是记得准确无比地将周尘的号码复制粘贴发给林舒悦，还给她发了一个loopy加油的表情包。

　　林舒悦收到后，淡淡一笑。

第六章 好友申请

　　主持技术条线晨例会的间隙，周尘看到这条来自「SY.L」的好友申请。

　　技术总监侃侃而谈，而老大周尘则端坐在主位拿着手机浓眉深蹙。

　　技术领域的东西，多半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本来技术总监还胸有成竹的。但看到周尘的脸越来越沉，下颌线绷的越来越紧，他也不是十分确定了。

　　技术总监脸上豆大的虚汗越聚越多，内心OS不断变幻：“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啊？是什么惊天bug能让一向开会专心的周总开始一直看手机了？而且眉头越聚越紧？要么，开完会他直接提离职谢罪吧？不不不，得让公司动手，这样他才能有N+1……”

　　Lam科技是有这样先例的。

　　某次一个总监级的中层管理者直接和周尘汇报，但是数据没有检查好犯了非常低级的错误，被周尘当场抓包。

　　当场核实之后发现，是总监把这项工作交待给了下面的人，完成没有做审查就直接提报上来。

　　周尘也没发怒，表情非常平淡，甚至可以称作“Nice”，但会后直接让该员工领了N+3.

　　大方，但也残忍。

　　后来周尘通发邮件向每一位员工强调：

　　“你可以因为大胆创新但失败了，让公司承受数百万的损失；但绝不可以因为愚蠢的bug伤害技术部精英们一丝一毫的声誉。否则，绝不姑息。”

　　自那之后，技术条线乃至全公司全都变得无比严谨。无论是在公司大小内部的例会上，还是对外商务洽谈和合作项目中。

　　可今天，周总的脸可以说是黑云压城城欲摧了，不怪技术总监不多想。

　　等汇报结束，技术总监从大会议桌上抽了几张纸巾疯狂擦脸，油和汗都水乳交融了。

　　他有一种「慷慨歌燕市，从容做楚囚」的大义凛然之感，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快点儿的吧！

　　“周总？周总？”助理康昼轻声提醒周尘。

　　周尘这才回过神，把手机屏幕熄灭，恢复往常神色，“抱歉，刚才我走神了，麻烦Joe把汇报PPT发送我邮箱一份我回头慢慢看吧，意见我晚些时候会标注出来回复并抄送项目组人员。今天会议就先到这，大家辛苦了！”

　　技术总监：“……”

　　康昼内心：“老板，要不要这么实诚……”

　　周尘起身点头示意散会，然后长腿迈出会议室，步履生风。

　　康昼连忙起身跟上，像一条合格的小尾巴。

　　留下一众管理层在原地面面相觑。

　　回到办公室，周尘坐在椅子上摩挲着一个粉红色的旧马克杯，甚至有些部分有点掉漆泛白。

　　这是非常普通简约的一个款式，只是杯底印着一排艺术字体：SY.Lam.

　　林舒悦父母是港城人，他们的姓氏惯于这样写。

　　那是他们刚彼此确认关系之后，某次约会一起在路边摊买的，老板恰好是港城人，当场给设计了艺术字体，可以印在杯子的任何地方。

　　还有一款是蓝色的，杯底印的是C.Chow，也是按照他们港城姓氏拼法印的。

　　分开之后，周尘回国，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把这对杯子带回来了，他一直用粉色的这款，而蓝色的那只在家里放着。

　　说来可笑，因为这只周尘在公司经常不离手的粉色马克杯，以及他向来不近女色的表现，一度员工们还疯传他是GAY.

　　所以在他们公司，关于描述周尘的说法是「非1即0」，双关含义。

　　一是形容他酷爱技术编程，醉心于此；另一层是gay圈里说的那种1或0.

　　但这个说法在迷妹员工中是站不住脚的，她们坚决不同意自己的男神老板做1做0.

　　当然这些揣度，周尘都是不知道的，因为没有人敢去他面前说。

　　-

　　周尘再一次【打开微信-通讯录-新的朋友】界面，通过了林舒悦的好友申请。

　　但他和她的聊天记录一片空白，正如他们分开的这几年。

　　周尘摸不透她想干什么。

　　他等她说。

　　然而这一等就是一上午。

　　因为林舒悦这一上午忙到飞起。

　　从进科室的那一刻起她甚至都没机会坐下来过。

　　早上例行查房，然后做一个心脏病人的术前随访，又上了一台手术，结束换下绿色手术衣、摘下医用帽，给自己冲洗完毕换回白大褂后，一看表都已经下午一点半了。

　　此时林舒悦的胃又开始隐隐作痛了，老毛病了。

　　医生有胃病也算是家常便饭了，但有时候她还会伴有一些低血糖，这会儿有点晕，赶紧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含在嘴里，倚着墙壁稍微缓一下。

　　路过的巡回护士看着林舒悦苍白的脸，关切问：“林主任您怎么了？是身体哪儿不舒服吗？”

　　林舒悦摆摆手，挤出一个略显苍白的微笑，“没事，就是有点低血糖，我等下缓缓去吃饭。”

　　护士不放心，把她搀扶回了办公室，坐定之后才离开去忙。

　　林舒悦在这台手术前把手机随意扔在了办公桌上，这会儿想起来，赶紧打开手机——

　　消息提示：「周尘已经接受了您的好友申请，现在可以聊天了。」

　　林舒悦本来苍白的脸，渐渐缓了过来，开始呈现些微红润之色。

　　不知道是因为这条好友申请通过的信息提示，还是因为那块糖。

　　加了好友，但她不知道怎么开第一句口。

　　林舒悦突然想到之前唯一的好友蓝岚聊天的时候给自己发过一个动漫兔子的表情包，文字是：事已至此，先干饭吧！

　　林舒悦嘴角微翘地将手机放进了白大褂口袋，双手插袋走去食堂。

　　下午三点还有一台手术，必须要吃饱才行。

　　林舒悦一边想着晚上怎么开启话题，一边干饭。

　　她现在的手术经常排得很满，已经超越了付高。

　　林舒悦真的就像一台AI一样，可以连轴转，都不带喊累的。

　　有时候付高这个大老爷们都吃不消，嫉妒之余，对她也心生敬佩之情。

　　一边敬佩一边生气，背后“骂”她是「卷后」。

　　但吐槽归吐槽，手术来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上，大有：“再给我一百个病人，我还能行！”的架势。

　　这些八卦卫思思都会在林舒悦不忙的时候和她讲讲，她总是淡淡的，一笑而过。

　　从不评价。

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