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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渟脚步一顿,转身看着她。
“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容渟目光变冷:“你又想搞什么?”
时夏插在衣兜里的手一紧。
心口生疼,她深吸一口气,语气轻柔却坚定的说出了口:“我只是在想,我们这样不明不白的在一起,还不如干干脆脆的分开。”
容渟只觉荒唐,上涌的恼怒脱口而出:“你又想做什么,没完没了是吗?!”
时夏抿着唇不开口。
容渟攥紧手,冷笑一声。
“行,你别后悔!”
他说完,与时夏擦肩而过,大步离开。
时夏转身,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ACKGGY战队门口。
许久,她收回视线,默默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那白色的羽绒服下,她的脸色似乎比衣服还白。
……
容渟打了一夜的游戏,第二天如常比赛,漂亮的又拿了一个2:0。
队内日常开会,研究其他战队的战术时,说到了天南。
天南最近也是势如破竹,除了输给他们的第一场,接连获胜。
ACKGGY的队友感慨:“时夏的徒弟进步也太快了……”
“时夏到底怎么了,现在还是她的巅峰状态,怎么带起徒弟来了?”
容渟听见这个名字,心头便是一阵恼火。
一句话脱口而出:“她有什么好讨论的?!”
队友纷纷诧异的看向他。
容渟起身离去,拿出手机看时间时,他瞟了一眼微信。
和那人的对话框里,一条信息都没有。
冷哼一声,他手指一动,将其拉黑。
又过了几日,时夏杳无音讯。
另一个老熟人却打来了电话。
季淮深语气沉重:“容渟,你马上到医院来!”
第6章 不信
容渟右眼皮猛然一跳,他的话脱口而出:“怎么?现在连你都开始帮她骗人了?”
季淮深呆住了,他不可置信的开口:“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时夏病了,要我去医院看她?”
容渟一声嗤笑,将季淮深满腹的话堵在喉咙口。
季淮深张了张嘴,艰涩的说:“当年就算林菲菲手没出事,她的实力也做不了主力队员,这些年,她摇身一变成了所谓的技术流女神主播,通稿满天飞,你就没有一点怀疑吗?”
容渟拧着眉,眼神沉了下来。
“你还有什么事?”
季淮深顿时满心愤懑,无力质问:“时夏才是你的女朋友,容渟,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她一次?”
“相信她?”容渟不屑冷笑,“我只信我亲眼所见!”
季淮深沉默了。
最后他只说:“……你别后悔。”
电话被季淮深干脆的挂断。
容渟一怔,想起了三年前的事。
那时候时夏连续几个月评分低于林菲菲,极有可能被林菲菲顶替。
而那一天,容渟是亲眼看着时夏将林菲菲推到了车轮下……
但这些事,他没必要和季淮深说。
只是这通莫名其妙的电话,奇异的让他烦躁不已。
这时,身后传来队友的喊声:“南神,主教练找你。”
容渟收起手机,不再理会。
医院。
季淮深无力的攥着手机,双眼红红的看着病房里戴着呼吸机的时夏。
“时夏,你爱的真不值。”
……
时夏梦到了三年前。
林菲菲抓着自己的手,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往车轮下倒。
时夏吓坏了,一抬头却看见了马路对面的容渟,她一遍遍向他解释。
可她最爱的人,只回了她一句:“你令我恶心。”
“你令我恶心……”
梦里的话那么清晰,如同一把钝刀子,日日在她熟睡之后剜着她的心口。
心跳检测仪‘滴滴’的声音里,时夏终于睁开眼。
眼前一片模糊,一个模糊的人影冲上来,似乎在叫着她的名字。
“承南……”
一滴眼泪滑入鬓角,她声音微弱的喊着那个名字。
季淮深没有听清,凑近了问:“时夏,你说什么?”
时夏眨了眨眼,看清了眼前人。
她的眼中涌出一丝悲切,摇了摇头。
医生走了进来,时夏眼神望向一片黑暗的窗外。
她默默的想着:容渟,此时此刻你会在哪儿?又是在做什么呢?
又过了几日。
尽管医生再三挽留,季淮深不断劝阻,时夏还是坚持出了院。
她没注意到季淮深的异常。
直到回到天南战队,队友们异样的眼神才让她心底一沉。
方峒拿着手机,神色纠结的问:“乔队,是你害得菲菲女神再也不能打职业赛,对吗?”
时夏愣在了原地。
回过神来,寒意从心口汐延到四肢百骸。
她张了张嘴,轻声问:“你觉得呢?”
方峒的神情闪烁,时夏从他手里拿出手机。
正在播放的视频中,林菲菲含着泪坚强开口:我不怪时夏,当时她也是一时糊涂……
时夏不知此刻是什么心情。
她看了一圈队友们的神色,惨然一笑:“你们觉得什么就是什么吧。”
将手机还给方峒,时夏转身离开天南战队。
走出门口,雪花细碎的扑在她脸上,冷得她打了个战栗。
头猛地又开始抽痛,一股温热的液体缓缓流出鼻腔。
时夏捂住鼻子,抬起头,一个熟悉的身影让她浑身一僵。
容渟大步走近,眼神讶异的看着她指缝溢出的鲜红。
第7章 端倪
时夏低下头,手忙脚乱的掏出纸巾堵住鼻子,但那红色的血还是将白色的衣服浸染。
她整个人也变得窘迫狼狈。
容渟皱起眉,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跟我去医院。”
时夏反手拉住容渟,忍住心口酸涩,摇摇头:“我去过了。”
“是脑癌。”
容渟先是一愣,接着怒火便被这一句话点燃。
“你到底要搞这种把戏到什么时候?!”
他一把甩开时夏的手,眼神冷得像冰:“你以为这样大家就会同情你,原谅你吗?!”
时夏怔然望着他,眼圈慢慢红了。
她发现,这世上只有他的话最能伤她的心。
“容渟,为什么我说什么你都不信?”
容渟一顿。
时夏哑着声,一字一句问:
“你以前说会一直爱我、保护我,可现在伤我最深的人却是你。”
“你就没有想过我有多难受吗?”
容渟攥紧了手,他移开视线:“你是自作自受。”
时夏睁大了眼看着他,眼泪涌出眼眶。
大脑似乎有些缺氧,眼前人的身影模糊成一片。
她低下头,听见容渟又说:“我只是来警告你,三年前的事你最好给个交代,躲是没用的。”
随着话语落下,容渟毫不迟疑转身离开。
一阵冷风钻进时夏的领口,将心口吹冷。
她抬手去擦眼泪,鼻尖又涌出温热。
时夏无力的蹲下身,突然觉得——三个月,好长。
过了两日。
林菲菲来找时夏。
她们约在天南战队附近的咖啡店。
咖啡店临街,从窗户看出去正好能看到曾经的天南训练基地后门。
林菲菲笑得甜蜜:“时夏,你猜猜你这种残害竞争对手的人,多久会被天南除名?”
时夏一阵发寒。
她不解:“为什么?你现在什么都有,为什么还要害我?”
“我可没害你,你别胡说。”
林菲菲笑容变深:“你这叫自作自受。”
‘自作自受’四个字,叫时夏面色一白。
这时,林菲菲放在桌上手机微振。
她拿起手机一看,便得意的瞟着时夏,轻点屏幕,一段语音外放。
“晚上吃点什么?我定了你喜欢的餐厅。”
容渟熟悉的声音刺入时夏的胸口。
林菲菲声音娇嗲的回着:“你明知道人家喜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