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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分手时，决绝的眼神，坚定又带着嘲讽的语气。

时隔五年，依旧历历在目，化成利刃刺进他的心里。

贺知舟眼眶发涩，推开那个男人，捂住心口出了医院，回了队里。

正好领导叫他。

贺知舟走进领导办公室，恭敬敬礼：“王副局！”

王副局颔首，又看着他青色的眼底叹气：“知舟啊，刚刚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你现在就回去，好好休息，要不就去做个心理评估！”

贺知舟蹙眉，直接拒绝：“王叔，案子还没破我没这个时间。”

领导沉了沉眼，拿出上位者的气势，猛然拍了拍桌子：“你的职业是为人民服务！你的身体和生命都属于人民！”

“如果你出了什么问题，我怎么放心把群众的安全交给你，你不去看心理医生，这次的案件我只好换人了！”

无奈，贺知舟抿了抿唇，答应下来：“是，局长！”

出了领导办公室，他直奔警局心理咨询室。

一进去，心理医生正准备开口，就见贺知舟径直躺在椅子上：“你那套流程我都知道，不用浪费时间。”

说完就阖上了双眸。

几天没睡的疲惫涌上心头，贺知舟沉沉睡了过去。

梦里，他好像回到了学校。

孟芝月剪着齐耳的短发，神采飞扬的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吹气：“我以后一定要做个好警察！贺知舟同志，你就做我最忠实的下属！”

贺知舟抿了抿唇，正要说些什么。

老师的粉笔头直接砸了过来：“上刑侦还说话，做什么好警察？”

贺知舟心头一跳，猛然惊醒！

睁开眼看见墙上贴着的大字——为人民服务，严厉打击犯罪！

他想到什么，当即起身回了家。

到家门口时，他犹豫一会才按下密码。

“1019……滴——”

门开了。

贺知舟瞥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孟芝月。

她眼角好像带泪，鼻尖发红像是哭过。

因为10月19，是她的生日。

她走了五年，可贺知舟所有的密码都没有换过，一直以来都是1019。

贺知舟咽下喉间苦涩，推开门进屋。

一股冷寂扑面而来，里面静到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而屋子里的布局，保留着五年前孟芝月走的模样。

玄关摆着一张他们的合照。

照片上，两人穿着便服，孟芝月一手扣住他的脖子，笑得开心。

桌子上摆着情侣杯，墙上还挂着孟芝月曾经的制服……

贺知舟的目光落在那藏青色的制服上，眼眶逐渐泛红，包裹着自己的头，缓缓蹲下身。

如果五年他能阻止孟芝月离开，是不是今天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或者，他跟着父亲去西郊仓库，是不是就能改变些什么。

又或者，他能早一步带人去支援，都不会失去这么多兄弟！

贺昭林挪动步伐走到墙边，准备取下那套制服。

如今的孟芝月，再也不配穿上这身制服。

他取下制服，就要丢进垃圾桶。

制服口袋里却忽然掉出来一张电话卡。

贺知舟眉心一紧，捡起卡插进去卡槽。

手机忽然猛烈震动起来，孟芝月的电话和短信铺天盖地的涌了出来！

第6章

【17年6月17，知舟我好想你，做卧底的生活好难熬，为了取得傅砚修的信任，我对我们的同僚下了手……】

【18年9月30，知舟，以前的生活我再也回不去了，我被逼着吸了白粉。】

【20年1月31，知舟，新年快乐，听说你们捣毁了一个窝点，恭喜你胜任队长……】

句句没提爱，却又好像字字都在说爱他。

就连卧底的那五年，都在贺知舟的脑子里具象化了起来。

贺知舟的心好像被针刺了一下。

绵密的痛连绵不断，在心口处蔓延。

他不敢想象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伤，只能强逼着自己往下翻。

翻到最近几天时，孟芝月忽然给他打了20个电话！

且时间全部是父亲出事那天！

贺知舟呼吸一窒。

孟芝月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是有什么话要跟他说吗？

可随即，贺知舟又怒从心起。

孟芝月凭什么觉得他会接她的电话，看她的信息！？

就算她受了那么多苦，那也不是她背叛的理由！

第二天，贺知舟当即拿着电话卡回到警局，让信息技术科去查。

同事，手下就告诉他，队里抓到一个锋鸟集团的人，连夜审讯后说愿意转做污点证人。

贺知舟瞬间调转脚步，去了审讯室。

一进门，那人就害怕的站起身，声音发颤：“我愿意转做污点证人，只要你们保护我的安全！”

贺知舟脸色紧绷，只想问一件事：“孟芝月在哪？”

听见孟芝月，那人眼底露出深深的恐惧：“她……已经被处死了。”

话落，贺知舟当场失了控，拳头捏的发白：“不可能！你撒谎！”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要听实话！”

那人被贺知舟猩红的双眼吓了一跳，哆嗦着说：“我说的……就是实话。”

贺知舟暴怒，整个人就如同一头狂躁的猛虎。

“贺队，冷静。”手下见他这样，一人架住一个，将他拉出了审讯室。

其中有一人劝道：“贺队，他怎么敢说假话，或许孟芝月真的……”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贺知舟厉声打断：“她没死！”

“孟芝月害死了二十个兄弟，她就算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

“我会亲手击毙她！”

说完，贺知舟又回到了审讯室继续审问：“你从哪里知道孟芝月死了？”

“我听说的……”

贺知舟话锋一转：“你没有亲眼看到？”

“没有。”

贺知舟气晕了头，单手扶额，原地踱步，最终吩咐：“安排一下，重新回到犯罪现场调查。”

一小时后，贺知舟带队来到西郊仓库。

再次踏入这里，他心脏都发紧。

黑暗的仓库内血腥味弥漫，尸体白框四处随处可见，可见那天的战况多么惨烈。

而且有几颗子弹是从后方射来，孟芝月一定是在背后偷袭。

忽然，模糊的视线出现孟芝月苍白血腥的身影，还抬手指了仓库后面的方向。

她是什么意思？

贺知舟鬼使神差根据她指的方向走去。

七拐八绕后，他竟然发现一间密室！

密室的地上有一大滩血迹，干涸程度和仓库内的血迹一样。

而按照这个出血量，人肯定死了。

想到这个可能，贺知舟就连叫痕检科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脑海中冒出那天使用孟芝月信用卡的男人说的话——有人在这里被处决。

他的心里堆满惊恐，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扼住，疼痛难忍。

这里的人是什么人？

是他们的卧底，还是孟芝月？

可孟芝月是叛徒，死在这的怎么可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