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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然着急,但也心里有底。
一定又是因为冰淇淋,年年每次馋嘴都肯定要不舒服。
顾不上吃东西,我拿上车钥匙出了门。
地库的电梯在维修,我早上回来时,把车停在了地面。
我从楼栋出去,朝停车的方位走。
早上停得随意,这会儿一下子还没找到,转了几圈,才看到车的影子。
当我想要过去时,却发现绿化带没有空缺,没有近路可以走,必须要从另一边绕。
我晕头转向地回到水泥路上,朝车子走去。
身后有车子行驶的声音,我下意识靠边走。
然而那车磨磨蹭蹭,始终没有开到我前面。
我让他,他不走。
我赶时间,决定不等了时,他突然鸣笛了。
我一瞬不悦,拧眉看过去。
那车却突然一个猛刹,很快熄了火。
我以为对方是想找我麻烦,已经准备好用粗鲁的样貌‘应敌’。
这几年,我和年年孤儿寡母,很多时候都靠我的‘素质低下’,从而安然解决许多事。
车子主人打开门,当即下了车。
我在离车两米远的地方,看着他。
车主人踩在地面的第一秒,我看到他的脸,下意识以为我的眼睛出问题了。
是幻觉?
还是长得像?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看到叶南琛?
他关上车门,踌躇着不敢第一时间走向我。
我怔然几秒,忽然想起还有急事,转头便走。
叶南琛着急却又欲言又止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夜儿……”
我急急往前走了两步,怕他跟上来。
刚拐弯,迎面又看到叶冬洋。
她看见我,又看到身后的叶南琛,表情一瞬大变。
我不愿相信,昨天我才愿意重新接纳她,今天她就出卖我。
这让昨天相信她的表情的我看起来很愚蠢。
我开口,声音冷得发颤:“你告诉他的?”
第29章
叶冬洋慌张摆手,解释道:“我没有,真的没有!”
“他只是刚好来淮城出差,来接我去吃饭而已。”
叶南琛已经跟了过来。
离得近了,我感觉自己都能感受到叶南琛的呼吸和心跳。
四年没见,刚才的匆匆一眼,我看到他已经不如从前年轻的样子。
“你早就知道她在这里?”叶南琛看着叶冬洋的解释,也明白过来。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已经没法相信叶家人立刻,只觉得现在他们说的一切都是在演戏。
“好玩吗?”
我问完,不再看他们,上了自己的车,踩着油门离开。
幼儿园老师给我发来医院的地址,我刚定好地图,手机又收到叶冬洋的短信。
【嫂子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早就知道你在这里,如果我要告诉他,一定早就告诉他了。】
我没心情再看,直接把她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我到医院的时候,年年已经在吊水。
他脸色惨白,整个人毫无精神,恹恹的。
我看着他,努力调整情绪,故意揶揄他:“昨天让你不要吃冰淇淋了,你不相信,现在好了吧。”
年年用没打针的手拉我的袖子,撒娇道:“妈妈,我已经很难受了,你就不要笑我了。”
我和老师打过招呼,让她先回了幼儿园,我自己守在医院。
老师走后,年年小声问我:“妈妈,是不是以后我都不能吃冰淇淋了?”
我想了想,怕他太伤心,只好说:“可能以后只能吃一口。”
年年的表情难受得发苦,但也没法反驳。
“一口就一口吧,一口也行。”
“就你馋嘴,一口都馋。”
年年苦着脸,说话却又像个小大人:“有一口是一口。”
我又心疼又想笑,突然又想起今天见到的不速之客。
我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年年。
是给他打个预防针,委婉告诉他,还是什么都不说,但他离开这里?
我纠结不已,做不出抉择。
当初离开叶家,我也想过,叶南琛是不是会找我。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找我,只知道我一直没再见过他。
这也许是没有找过,也许是他一直知道我在哪里,只是没有来见过我。
其实我也没有躲到天涯海角,会再重逢也很正常。
只是我刚才情绪上来,一时接受不了。
我根本没最好和叶南琛见面的准备。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对于当年我的离开有什么话要说。
又或者是这几年,他顶住了怎样的压力。
直到现在,我还是不能忘记,看到他的瞬间,我一片空白的大脑。
“妈妈……”
年年叫我,我没回过神,下意识说着:“你爸爸……”
话音刚落,我便清醒过来。
我看向已经安静下来的年年,问他:“怎么了?”
年年指了指药瓶架子上的药瓶:“要换药瓶了。”
我看了眼快要滴完的药瓶,安抚道:“这个是自动的,等会儿会有警报,护士姐姐就会来帮你换药瓶。”
年年点点头,才重新说道。
“你刚才说爸爸,爸爸他怎么了?”
第30章
我从来没有在年年面前主动提起过‘爸爸’,所以他很敏锐的抓到我的隐瞒。
被年年追问,我眼神躲闪,下意识想否认:“没怎么……”
“妈妈,撒谎是不对的。”
不知道是不是抓到我犯错,年年的精神看起来都好了点。
他知道我想撒谎,我要撒谎。
他看穿我,所以阻止我。
我长叹一口气,决定不再隐瞒,认真看着他,告诉他。
“妈妈刚才遇到你爸爸了。”
我说完,注意着年年的表情,他脸上也没有过分惊喜,只是淡淡疑惑。
他歪头,求知欲很旺盛:“爸爸来找你?还是来找年年?”
“是偶遇的。偶遇你知道吗?就是两个人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突然碰到了。”
年年乖巧点头:“那爸爸什么反应?爸爸没说要来看年年吗?”
“爸爸很意外,妈妈也很意外,但妈妈赶来医院看你,所以没来得及和爸爸说话。”
到底我还是选择了撒谎。
年年却不以为然:“要是妈妈不想让爸爸找到年年,可以直接告诉爸爸,年年不想看到他。”
“这样爸爸应该就不会来烦妈妈了。”
我忍不住笑,心中泛起苦涩。
这几年,我从不主动提起叶南琛。
就算是年年问起,我也从来没有说过叶南琛半句不是。
“年年不喜欢爸爸吗?或许爸爸也很想你呢?”
“他想年年,年年也想他。”年年大方承认,“但是爸爸一定是伤害了妈妈,妈妈才会带着我离开他。”
他看着我:“妈妈,年年不觉得自己可怜,你也不用担心年年。”
我欣慰笑笑,用力闭紧想要落泪的双眼,抱住他。
三个小时后,年年吊完水,我带他回去之前,去了趟超市,买了些清淡的食材。
回到小区,地下车库的电梯还是没修好。
我把车停在地面,对中午的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好在我抱着年年网单元楼走,没有看到叶南琛。
我顿时松了口气。
还没进单元楼,趴在我肩头的年年突然轻拍我的背,叫了我一声。
“妈妈。”
我以为他又不舒服,心慌起来:“怎么了?”
“我看见爸爸了。”
我脚步猛地一顿,年年从来没见过叶南琛,怎么会知道谁是爸爸?
但当我回头,还是在不远处叶南琛。
他看起来一直没有离开,就等在那里。
我问年年:“你怎么知道他是爸爸?”
年年抹了下眼睛,困倦道:“他和年年长得很像。”
年年和叶南琛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之前不觉得,但此刻,一大一小近在眼前,霎那间有了实感。
我抱着年年,手里还拎着东西,又被叶南琛的视线盯着。
我犹豫了几秒,还是妥协了。
“你过来。”
听到我开口,叶南琛才快步朝我靠近。
我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带着他往家里走。
“年年今天不舒服,你别闹他。”
我叮嘱着。
进了电梯,叶南琛也一直没有说话,他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