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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外婆的手缓缓地垂了下去。

巨大的惶恐刺激得许灵迦脑海一阵眩晕，她忍不住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扯住沈元清的裤腿，声声恳求：“元清，求求你救救外婆好不好？”

沈元清居高临下看着她，神色复杂难辨。

明明让路珊颜痛不欲生就是他要的，可他现在却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许灵迦见他不答，直接跪下磕头：“沈元清，我错了！我再也不说我是许灵迦了！”

说着，她伸出双手：“你不是要我的右手吗？两只手都给你好不好？如果不解气的话，我还有一条左腿……只求你救她……”

沈元清被这样的路珊颜震住，随后他眉头一皱，瞥了眼地上明显已经气绝了的老人，冷漠说：“人已经死了。”

许灵迦的哭求顿时停住，血泪混在一起，让她现在看起来虚弱又狼狈，眼眸空洞的像失去了灵魂。

下一秒——

“你胡说！”她猛然红着眼眶嘶喊，转身抱着外婆，口中喃喃，“外婆你再坚持一下，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沈元清看着一边落泪一边背人的许灵迦，胸口一阵闷痛，他闭上眼压下这莫名的不适，只当自己是厌恶路珊颜发疯的样子。

随后，他冷漠吩咐：“把人带去火化。”

外面的人立刻涌进了房间，许灵迦根本抢不过他们，被拖开后，她撕心裂肺喊着：“外婆没死！把她还给我！”

“沈元清，你这是谋杀！你不是人！”她凶狠地望着他，眼里满是嗜血的恨意。

沈元清眼眸闪过不耐烦，“让她安静下来。”

话落，马上就有医护人员上前来按住许灵迦注入镇静剂。

许灵迦渐渐安静下来，昏睡过去之前，她却一直重复一句话：“沈元清，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第9章 永别

许灵迦醒来时，房间里只剩她一人，双手干枯的血迹提醒着她，脑海中的那一切都是真的。

她浑身颤抖地奔到门口疯拍门：“放我出去！沈元清，你把外婆还给我！”

然而，来的却是周艾洁：“路珊颜，你想不想要你外婆的骨灰？”

许灵迦眨了眨涩痛的眼，摇头不愿相信，沈元清当真把外婆火化了？！

她心中剧痛，捂住心口艰难呼吸，神色也疼到扭曲，都怪她没用！

早知今日，她当初就该在那场大雪中死去！

周艾洁得意地看着痛苦的许灵迦，又说：“不过想拿到骨灰，你得先完成元清给的任务。”

许灵迦悲凉一笑，最终闭上眼压了压鼻间的酸涩，点头答应：“好。”

……

许灵迦被周艾洁带到了酒店的套房，看到里面等着一个大腹便便的老男人时，她周身的血液似乎都被冻僵。

这就是沈元清给她的任务？！

“元清最近和张总有一笔大生意在谈，你只要把张总照顾好了，就能拿到你外婆的骨灰。”

周凤兰说完，便一把将许灵迦给推了进去。

“沈总出手果然非凡，这礼物我喜欢……”男人说着，就朝许灵迦扑来。

“你别过来——！”许灵迦慌乱后退，却转眼被按住。

“滚开！”她流泪死命挣扎，可男人的气息已经喷上了她的脖子，她恶心到胃都在痉挛，心中更是一片绝望。

沈元清！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我恨你！

挣扎间，她胡乱抓到了一个酒瓶，然后毫不犹豫地握紧砸向了男人的头！

“啊——”男人惨叫抱头后退，鲜血也溅了许灵迦一脸。

她吓得立刻丢了酒瓶，抓起房间里的手机，转身逃了出去，然而很快，那男人便带人追了上来，凶神恶煞地喊道：“给我抓住她！”

许灵迦的一只脚失了知觉，根本就跑不过身形高大的保镖，最后，她被逼到了走廊尽头的天台上，退无可退。

“你再逃啊！”男人恶狠狠地逼近。

许灵迦转头望着外面黑压压的天空，想着自己恐怕完成不了外婆的遗愿了，继续活下去，她恐怕会比这黑云更脏。

深吸一口气，她面无表情拨出心中背熟的号码，很快，沈元清便接通了。

不等他开口，许灵迦便率先出声：“沈元清，安葬外婆的条件真是你亲自吩咐的吗？”

一听是她，沈元清毫不留情地嘲讽道：“路珊颜，这点事都做不了，你也不见得有多爱你外婆。”

“啪啦——”许灵迦似乎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这回，她彻底死心了。

这个男人，已经不是她心中的沈元清了。

她转身艰难地爬上天台，任由雨的凉意一点点吞噬了身体的温度。

“沈元清，我做梦也没想到，我没死在雪崩里，现在却要被你送给其他男人逼死……”

她曾为了多陪他一天，灌下一碗一碗的苦药，忍疼做了一次又一次的化疗，现在想想那些坚持当真可笑。

她轻嗤一声，低声问：“沈元清，你还记得我们的离别约定吗？”

电话那头的沈元清猛然一惊，“你说什么！”

离别的约定只有他和许灵迦知道，日记本里分明也没记载！

可现在路珊颜怎么知道？

许灵迦没有回答他的话，只麻木地一字字念出：“冬天到了，离别来了，院子里的向日葵说她不想再开了……”

话说未完，沈元清便惶恐地打断了她，“你在哪里？把你现在的地址告诉我，立刻马上！”他的声音分明在颤抖。

然而，许灵迦眼底的死寂已经越来越浓烈。

认出又能怎样？太迟了。

望着距离数十米的地面，许灵迦只剩平静，随后，她说：“沈元清，永别了。”

“不！”沈元清突然疯了一般嘶喊：“灵迦，你等——”

“嘭！”

手机里突然传来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地了……

第10章 把她还给我

沈元清不知道许灵迦的具体位置，等他赶到时，相关部门的人已经验完尸，他只能看白布下伸出来的一只浸染鲜血的手。

“灵迦！”他失魂落魄的朝担架冲去，却被警察拦住了，“先生，你不要是冲动！”

沈元清像没听到似的，一把推开拉住他的人，猩红着眼冲过去，颤抖着手握住那早已冰凉的手，悲切哀求：“灵迦！你起来！”

“灵迦，别开玩笑了好不好？”

“灵迦，我错了。”

他不顾肮脏，贴上沾染血迹的手，哭得像个孩子，“灵迦，你答应过会陪我到老的。”

“灵迦，求求你睁眼看看我好不好……”

周围的人纷纷红了眼圈，有人提醒沈元清，“先生，据调查案发者名字是路珊颜，不是您口中的灵迦。”

此话更是戳得沈元清一疼，他狠狠甩了自己一耳光，求道：“灵迦，是我该死，是我没能认出你来……”

“灵迦，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只要你醒来，你怎么样都可以。”

“灵迦……”

“先生，地上的人我们需要带走。”警务人员给够了沈元清告别的时间，该带担架上人去该去的地方。

沈元清嗜血的眼眸盯着对方：“有我在，你们谁都不准带走她！”

“先生，请不要妨碍公务。”

“滚！”沈元清死死护住白不下的身体，整个人状若癫狂。

警务人员不得已，只要强行制住沈元清。

沈元清眼看着担架被抬走，声嘶力竭喊了一遍又一遍，“把她还给我！！”

……

沈元清又为许灵迦办了一次葬礼，一同葬的还有许灵迦的外婆。葬礼这天，周艾洁也捧着一束白花来祭拜。

沈元清视线落在那白花上，眼眸瞬间狠戾，周艾洁吓得后退一步，这一瞬，她仿佛感觉自己被沈元清看透了。

周艾洁忙收敛神色，装作惊讶又哀伤说：“沈先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又一次为灵迦举办葬礼，但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不管怎样我都支持你。”

“呵……”沈元清眸色更加冷酷，“你明白我的什么心情，欢欣鼓舞？”

周艾洁心中咯噔，却强装镇定说：“沈先生，我怎么听得有些糊涂，你是不是伤心过度……”

沈元清却死死盯着她说：“那天你就是用这花差点害死灵迦。”

周艾洁一慌，花差点落地，万分后悔带花过来，“沈先生，你在说的我真不明白。”

沈元清握紧拳头，咬牙切齿说：“灵迦丢失的日记本之前一直锁在你的密/码箱里，你买通疯人院的人虐/待外婆逼灵迦画禁画……周艾洁，你死一万次都难消我心头之恨！”

“咚”的一声，周艾洁彻底瘫软在地，她完了！沈元清都知道了！

“把人带走！”

周艾洁这才回过神来求饶，“沈先生，我错了！我只是气路珊颜害死了灵迦，才想对付她的……”

“我真的没想到她是灵迦啊！”

沈元清没再看周艾洁一眼，只是转头冲着墓碑上的照片，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