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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收拾好了只吃了两口的外卖盒子，一鼓作气把房间打扫干净。

洗了脸，化了妆，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白裙子，我拎着垃圾走出房间。

下楼的时候，碰上隔壁的小孩和她爸爸。

“爸爸，今天凌晨有流星唉，可以带我去看吗？”

“当然可以。”

我也想去，听说流星可以许愿。

……

大雨过后的街道，吹着晚风，很舒服。

我没有目的地，只是沿着江边步道慢慢走。

流星要等凌晨才会降临，时间还早。

闪烁的路灯下，我打开相机朝镜头笑了笑，拍下了一张自拍。

我要和过去那个自卑又敏感的自己告别了。

我一个人走了很久，走到了沿江大桥中央才停下来。

路过的机车风驰而过，有醉酒的少年在唱。

“可能西安城墙上,有人誓言不分

可能要去到大理,才算爱得认真

……”

我静静听着，掏出了手机。

已经是凌晨3:08分。

3月八号，刚好也是我跟张汐颜确定关系的日子。

于是我打开微信，把银行卡里剩余的钱全部转给了张汐颜。

「不用转回来了，是我给小时逢的出生礼物。」

发送瞬间，掌心一滑，手机掉进了江里。

“我的手机——”

我想也没想攀上栏杆，追着我的手机一跃而下。

耳边风声呼啸，那少年还在唱。

“可能谁说要陪你,牵手走完一生……”

我这一生如漫天飞雪。

被父母抛弃，被同学霸凌，被所爱践踏真心。

是被嫌弃的一生，是早该结束的一生。

……

第二天，张汐颜刚醒来了就看到支付宝里大额的转账信息。

一瞬睡意全无，她惊坐起来，就看到半夜发来的未读消息。

「不用转回来了，是我给小时逢的出生礼物。」

「分手协议放在你单元楼下的消防柜里了。」

她把手机一丢，低声骂道：“这特么神经病啊。”

谢清遇抹着护肤品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一见她就笑。

“张汐颜，你深藏不漏啊，你那个表弟宋书玓居然是王者通天代！男孩子游戏打成这样真的很厉害！”

一股强烈的不安感在张汐颜心中蔓延。

她一脸茫然：“你怎么知道的？”

谢清遇脸色一沉，压低了声音阴恻恻道：“不止我知道，全网都知道了。”

“他跳江自杀了。”

自杀？怎么会？

张汐颜脸色一白：“不会吧，你别吓我！”

她弹起身就要出门，门一开，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正站在门口！

“根据宋书玓手机里的多笔转账，我们怀疑你精神虐待死者，请跟我们去警局接受调查！”

第9章

站在门口的女警亮出了证件：“玉溪市公安。”

“张汐颜，这次来找你是想来了解一下关于宋书玓跳江一案。”

张汐颜呼吸一滞，浑身的血液好似瞬间被凝固。

宋书玓跳江？这几个字如毒蛇般吸干了她所有的灵魂。

她如同行尸走肉般任由她们带回警局。

没过几秒她就问：“确定了是宋书玓吗？”

“他真的死了吗？可能是身材相貌相似，还没做DNA检测吧。”

“确定了啊，可能机器有误吧，多做几次呢？”

“我了解他的，他不会游泳，小时候他爸差点把她溺死在塘里，他最害怕水了，怎么会选择跳江呢，这说不通的，警官。”

“求求你们了，你们再去调查调查吧，肯定不是他。”

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她又开始喃喃自语。

“他那么坚强，被校园霸凌，被亲生父母遗弃，那些人生的至暗时刻她都熬过来了，怎么会呢？”2

她捂着头，双手插入发缝中，眼泪如汪洋般涌下，怎么也止不住。

玉溪市公安局，协助调查办公室。

女警将摄像机打开，密封袋里的手机是张汐颜两年前送给宋书玓打游戏的。

只是她骗了他，自己的实习工资从来就不止两千，这个手机也不过只是她半个月的工资而已。

可是那个傻瓜，真的将那台手机视若珍宝了两年。

手机屏幕已经被摔得粉碎，她们之间的感情也早已捅破了最后一层屏障。

警察轻咳了两声：“张汐颜，这次我们找你来是想了解关于宋书玓自杀一案的细节。”

张汐颜垂下眸，不安地抠着手指，紧紧咬住下嘴唇。

警察拿出一沓打印好的转账记录摔在桌上：“据我们调查，宋书玓死之前最后联系的一个人是你，他把自己所有的钱都转给了你。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张汐颜默了一瞬：“我和他早就已经分手了。”

办公室的白炽灯好似要照透了她，她看着地板上自己的影子觉得很是不安：“警官，我和宋书玓是和平分手，我现在也很难过，我现在真的没有办法配合你们进行调查。”

警察站在他身前，也难以克制自己的情绪：“张汐颜，我必须要提醒你。你这是在警局，没必要装作一份情深的模样，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已经了解清楚了。”

张汐颜的心似被一股无形的弦来回拉扯。

自己都快要分不清，究竟内心是难过，还是害怕宋书玓的事会影响到自己。

她的男朋友谢清遇现在已经怀孕了，她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她不能允许自己的人生有一丝差错。

女警官指了指门外：“张汐颜，和你恋爱六年的未婚夫还在门外，他在担心你，担心你会因为表弟的去世难过，请求我们警官能给你一个缓冲的时间。”

“所以你尽快把你和宋书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交代了吧。”

想到恋爱六年的谢清遇，她的心再一次被拉扯。

谢清遇本是豪门子弟，却因为他的父母不同意她们的恋爱，所以他毅然搬了出来。

谢母曾说，如果她们能不靠家里也能过得好，那她们就同意这门婚事。

所以六年间，她发了疯般攒钱，为的就是能娶谢清遇。

可明明只差一步了，他怀孕了，只差父母会面商讨婚事了。

要是谢清遇知道了这一切，她该怎么办呢？

第10章

警官的话将她从思绪中拉出：“事到如今，你就没有一丝歉意吗？”

“我再提醒你一次，你有义务配合我们公安查案。”

良久，张汐颜才将这段故事娓娓道来，好像诉说的是别人的故事：“我和宋书玓是两年前打游戏认识的，最开始是我打游戏菜点陪玩刚好点到他。”

“一来二去，我们慢慢熟悉了，游戏中开麦一聊就是好几个小时。慢慢了解，我才知道他遭遇过很多事情，他奶奶用低保给他交学杂费，在半路上就被自己的酒鬼爸爸抢走，他爸辱骂殴打她也是常有的事。”

“他也不止是被他爸欺负，同学们也经常往他课桌里塞垃圾，因为他长得胖，所以很多人就往他身上贴乌龟的图画，课间操的时候就一堆人围在一起嘲笑他。”

“告老师也是没用的，因为老师会觉得你被欺负肯定是有原因的，为什么别人不被欺负，单单只欺负你呢。后来事情发展越来越严重，有些调皮的学生会把他推翻在地，几个人将她当足球一样踢来踢去。”

“他奶奶发现他身上有伤痕，一家家一户户去找那些欺负他的学生，后来慢慢他奶奶也被村里开始孤立了，说他越老越不饶人越颠，说小孩子之间的事情就该是小孩子自己去处理。”

警察打断了她：“张汐颜，我要了解的是你们之间的事，而不是他的过往。”

警察很清楚，她现在之所以着重说宋书玓童年的阴暗，无非是想淡化她自己给宋书玓带来的伤害。

她愕然：“我在感情里是有过错，我也不是垃圾桶，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一直承受他的负面情绪吧，所以我选择和他分手了。”

“我不知道警官找我来是想调查什么？”

做笔录的警察停下笔：“张汐颜，你和他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交往的？”9

“是因为真的喜欢还是想从他身上捞点？”

捞点这两次狠狠刺入她耳内。

捞点吗？她一开始不是这么想的。

她一开始也曾单纯只是想安慰这个坠入人生深渊的男孩。

她也曾想成为他的希望，也曾想成为他人生中的温暖。

事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呢？

是从自己抱怨工作辛苦，他就立马给自己转了一笔两万的旅游基金。

还是从确立关系的第一个月，他就送了自己一张价值不菲的显卡开始呢。

如果她没有见过这些，她本来可以成为一束短暂又温暖的光的。

可偏偏他能给这些，而自己需要这些。

人是会变的，人有欲望会贪心。

自己不能否认。

虎口处的掐痕越来越深，血迹也慢慢渗透了出来。

她答道：“我在最开始的时候真的只是想帮帮他，我没想到我和她分手他就会自杀的，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