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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云生神色冷漠，居高临下的俯视玉娘：“这世间不会尊一魔为皇。”
“所以……”裴云生嘴角勾勒出一抹狞笑：“在场的人都得死。”
玉娘惊吓不已，被裴云生暴戾的神色震退两步。
裴云生骤然转身，准备向我和金禾发难。
却不想，他还未走进，就听“噗”地一声。
刀剑刺穿衣料和躯体的声音。
我震惊的凝视着裴云生胸前染血的刀尖。
裴云生缓缓低下头看了一眼刀尖，宛如生锈一般，缓缓转过身去。
入目是泪流满面的玉娘。
我看不到裴云生的神色，却能听到他话语里的复杂。
“玉……娘，为何……”
里面包含了无数种复杂的情绪，有不解，有愤怒，也有怨怼和不可置信。
玉娘流着泪，哽咽出声：“你明明知道亲王要掳掠我，为何要视若无睹，眼睁睁看着我去死？”
我恍然大悟。
那个时候，我觉得玉娘的遭遇，裴云生可能知晓。
我跨越百里，找到了那位亲王。
让他亲耳当着玉娘的面诉说。
原来，裴云生是知晓的。
可他为了自己前程，做了一个睁眼瞎。
原以为玉娘只会遭到凌辱，却不想她如此贞烈，竟然选择了撞墙。
我当时看玉娘打击颇深，没有过多打扰。
后续，就再也没见到她了。
没想到，在此刻发生了作用。
裴云生没有回话身子倒了下去，而玉娘早已泣不成声。
紧接着，玉娘将刀放在自己的肩上：“奈何桥上，永不相见。”
说完，她便自刎了。
鲜血瞬间如同泉水一样涌出。
我惊呼出声：“玉娘！”
我扑了上去，拿出药瓶正要撒上去。
却被一双血手握住，是玉娘。
她笑得很释然：“别……救……我。”
说完，她头一偏，没了声息。
我抱着她的躯体，无声地流着泪。
金禾走了过来，带着血腥味的手掌摸了摸我的头。
“别哭了，这是她的选择。”
我怔然，缓缓抬起头，愣愣望着他染血的精致眉眼。
良久，我才沙哑道：“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
“金禾，当人真的好累。”
金禾笑了笑，用力拍了拍我的头：“行了，振作起来，还要善后呢。”
我被拍的头一偏。
什么思绪都烟消云散了。
我缓缓放下玉娘的身躯，提起剑，大步跨了出去。
殿外满是黑雾笼罩。
魔在肆意屠杀着人类。
鲜血、惨叫声，交织成地狱的景象。
我好像回到了金蝶被灭的那一天。
面对着强敌，无力抵抗。
但那是从前，现在的我，已经不一样了。
我举起剑，跟随着金禾的身影冲进了黑雾之中厮杀。
直至天明。
魔尽死。
我们也迎来了胜利的曙光。
……
新帝登基当日。
玄武殿。
我一袭便服，看着眼前身穿龙袍的端王有些恍惚。
老皇帝已死。
而他的子孙后代也被魔杀尽。
只有远在端王府，身为皇帝最小的弟弟端王存活下来。
皇室只剩下他一根独苗，皇位自然只能由他继承。
端王回望过来，朝我笑了笑，他迟疑一会儿，再度问了那个问题：“你真不愿当皇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