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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听过这么客气的话，一时间竟然有些不适应，“乔小姐太客气了。”

　　说这话的时候，徐姨顺便转头看了看后面的乔宁，发现她的脸和刚才仿若两人。

　　现在的化妆技术已经这么先进了吗......徐姨暗暗吃惊。

　　乔宁本身的外貌条件不差，徐姨不明白为什么她要浪费精力去妆成另一张脸，正要开口问，忽然想起许依扬随口提过孟今尧的前女友，一时间心下了然。

　　徐姨工作这么多年，想也知道这种涉及隐私的问题不能明目张胆直接问，于是和乔宁不咸不淡唠了一会儿家常，这才进入正题，问她是怎么认识孟今尧的。

　　乔宁向来对同性不设防，见徐姨慈眉善目又和蔼，也知道随芷园在哪里，一时冲动就把来龙去脉都向她吐露。

　　下车说再见时，乔宁后知后觉，徐姨在套她的话。

　　但转念一想，乔宁又觉得问题不大。

　　陌生人之间的聊天本就是信息交换的过程，许总和孟今尧是朋友，徐姨是许总的秘书，她泄露的又不是商业机密，没有波及到实际利益，应该没关系。

　　乔宁侥幸地想，没事的。

　　——

　　电梯门一开，孟今尧看见许依扬家门口蹲着一个年轻男生。

　　男生留着时下流行的美式前刺发型，身上是宽松的黑色系穿搭，还有小臂上显眼的大面积纹身。看到他，孟今尧明白为什么徐姨要他上来了。

　　许依扬还没和前任断干净。

　　“你怎么又来了？”徐姨往前走几步要开门。也许是仗着有孟今尧在，她不担心莫既成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我想见依扬。”莫既成站起来，双腿因为蹲得太久而有些麻木，差点没站稳。

　　“许总已经说了不想见你，你走吧。”徐姨为孟今尧开门。

　　孟今尧搂着许依扬要进门，却在越过莫既成的时候被他伸手拦下。

　　“你是谁？”莫既成眼里满满的敌意，“她的新男朋友？”

　　“我是她爸。”孟今尧说。

　　简简单单四个字，让莫既成和徐姨都愣在当场。

　　莫既成虽迟疑，一番踌躇后最终没再拦。尽管孟今尧看起来和他年纪相仿，但是威严气场摆在面前，他只能说服自己——可能是保养得好。

　　两个人的长相虽然不怎么像......但是说不定许依扬长得随她妈妈呢。

　　莫既成虽然没见过许依扬的爸妈，但是从许依扬日常透露的信息来看，她爸妈也是不苟言笑的那类人。

　　再看看面前这个男人，西装笔挺，不苟言笑，应该是她爸爸没错。

　　莫既成松开手，乖乖给孟今尧和许依扬让路。

　　徐姨没想到孟今尧会编出这么荒诞的称呼，也没想到莫既成还信了。不过也不怪莫既成看不出来，她第一次见到孟今尧和许依扬的时候，也没猜对两人的关系。

　　孟今尧把许依扬搬上床后，将自己的车钥匙递给徐姨，“你下去把人送回家吧。”

　　徐姨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孟今尧松松领带，反问，“车里没人了？”

　　“那许总......”徐姨还是有点不放心。

　　“这里交给我。”孟今尧将衣袖往上卷到肘部，俯身把许依扬的鞋子脱掉，“车你可以开回家，明天开去你们公司楼下放着就好。”

　　徐姨看着孟今尧有条不紊忙活着，插不上手，踌躇一阵后默默走出卧室。

　　孟今尧收拾好许依扬后打开门，果然，莫既成还蹲在门口。

　　“叔叔。”莫既成连忙站起来，态度恭敬。

　　孟今尧有意忽略他的称呼，“你过来是想和依扬复合？”

　　莫既成着急挽回这段感情，“我是真的喜欢她。上次吵架是我不对，我不该吼她，不该不回她消息，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叔叔，我对依扬是真心的，你相信我，我们已经在一起两年了，你帮我劝劝依扬好不好，求求你......”

　　“以后我绝对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我保证。”

　　孟今尧最不信的就是男人的承诺，但还是问他，“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他不是故意刁难，他是真想看看莫既成能给出什么具有说服力的证据，足以改变他想法的证据。莫既成却误解了他的意思，承诺得更加卖力，“我真的，说话算话，我会对依扬更好......”

　　孟今尧上下扫他一眼，认真发问，“你能给她什么？房子、车子、钱，她都有。抽象点的，能力、底气、人脉她也不缺。”

　　莫既成说不出话了。

　　孟今尧继续，“这次分手不是你的错。她只是没以前那么需要你了。”

　　早在半年前，孟今尧就看出两人貌合神离。许依扬忙事业忙得神采奕奕，莫既成创业失败后在家里怨天尤人。有些裂缝一旦形成，就不会愈合。

　　虽然他们都还年轻，都还在成长，高峰和低谷的交替不可避免，但他们的人生态度和眼界在日复一日的循环后已经上升到不同阶段，分开是迟早的事情。

　　他看着许依扬长大，作为一个旁观的局外人，他清楚她现在需要的不再是简单的陪伴。可惜莫既成深陷其中，还没认识到。

　　“回去吧。”孟今尧拍拍莫既成瘦削的肩膀，语重心长，“你以后的路还很长，但很遗憾，依扬只能陪你到这里。”

　　“死缠烂打不体面，只会浪费时间。”

　　——

　　许依扬第二天一早起来，头昏脑胀，听说莫既成又上门来纠缠，便问孟今尧怎么把人赶走的。

　　孟今尧给她做好三明治端上桌，“我帮他认清现实，然后他就走了。”

　　许依扬对他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夸奖，“还得是你。莫既成缠了我大半个月，动不动就在门口蹲，撵都撵不走，烦死了。”

　　“你们交往了两年，他想挽回这段感情，不奇怪。”

　　他是同情莫既成的。低谷时被抛弃，放谁身上都难以接受。

　　听孟今尧这么一说，许依扬怅然起来，啃三明治的动作也放慢，“两年的感情啊，分手之后我竟然一点都不觉得难受，你说我是不是很冷血？”

　　“只能说明他在你心里没那么重要，在你的生活里更没什么存在的必要。”孟今尧说。同情归同情，但现实就是如此。

　　“但我现在确实想谈恋爱啊……你说我这样的人能遇到真命天子吗？”许依扬很苦恼。

　　孟今尧给不出答案，默默喝牛奶。

　　许依扬边吃早餐边刷手机，刷着刷着突然脸色一变，“你最近谈了新女友？”

　　孟今尧不用想也知道是徐姨把乔宁的话套了出来，又来向她打小报告，“怎么，不让谈？”

　　“谈了怎么不带给我见见？”

　　孟今尧笑她，“昨天晚上带过去了，你对人家耍流氓。”

　　许依扬仔细回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我昨天醉过头了……我没做太过分的事情吧？”

　　“比如？”

　　“我没有亲她吧？”

　　孟今尧吃完早餐擦擦嘴，“我能给你机会亲她？”

　　许依扬察觉到孟今尧异于平常的戒备，“这个打算认真了？”

　　“没想好。看情况。”关于自己和乔宁的关系，孟今尧暂时还没想得太长远。乔宁带着目的接近他，他刚好身边没有固定的女伴，就把她留在身边而已。

　　“没想好你就把我派出去？”许依扬佯装生气。徐姨发消息来说乔宁就是乔柏荣外甥女的时候，她才发现乔家那单生意是孟今尧有意为之。这单生意根本不是从赚钱的角度出发，纯纯是买卖人情。

　　当初她还奇怪，乔家这小破公司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能有什么合作空间，可以让孟今尧这么重视。她还傻傻地以为是她自己目光太短浅，没看到孟今尧发现的商机。

　　现在看来，完全是中了美人计。

　　“见色忘友啊见色忘友，”许依扬唏嘘，“不对不对，见色砸钱啊见色砸钱。”

　　孟今尧也顺着她的玩笑开下去，“那只能麻烦许总帮我把钱赚回来了。”

　　乔家那个窟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盲目投钱只会石沉大海，想要tຊ扭转无底洞的局面只能从根本上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