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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岁安紧盯着慕夏青,带着咬牙切齿:“慕夏青,你对我妈做了什么?”
慕夏青被她盯得后退了几步,眼中盈满了泪水,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姐,我什么都没做,我根本就没碰过婶婶……是她自己倒在地上吐了很多血……”
慕岁安愤怒的打断了她。
“你撒谎!我妈好端端的怎么会吐血!”
“够了!”
顾望北紧皱站在了慕夏青的前面,直视慕岁安。
“你别把事情复杂化,等妈醒来,自然一切都能弄清楚。”
听到顾望北的话,慕岁安喉间发哽,所有的愤怒都卡在了嗓子眼。
上不来也下不去,令她无比难受。
母亲现如今生死不明,要是醒不过来,难道就听慕夏青的一面之词吗?
她愤恨看着慕夏青,正要再说几句谴责的话。
却见那个女人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夏青!”
顾望北见状立即接住她,抱着她就往急诊室冲。
那紧张的模样,看得慕岁安的心脏猛地一抽。
爱与不爱,真的一眼就看得分明。
她一个人守在抢救室外,心底一片凄凉。
也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室门终于打开。
医生一脸疲惫的走了出来,摘下了口罩。
“很抱歉,您母亲因受刺激血压剧烈增高,导致脑血管破裂,我们已经尽力了!”
“您赶紧进去和她做最后的告别吧!”
医生的话直击慕岁安的心灵。
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她扶着墙跌跌撞撞的冲进去,看向病床上形容枯槁的母亲。
“妈……”声音一出,瞬间哽咽。
“烟烟……”
慕母微闭着眼,心疼朝着床边的慕岁安伸出手,似要为她擦去眼角的泪。
“烟烟不哭……”
“妈……早就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才特意过来见你一面……”
说着说着,慕母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随时都能晕过去。
刹那间,慕岁安强撑的情绪再也绷不住,无力的跌坐在床边。
她颤抖的握住母亲枯瘦的手,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妈,您会没事的!”
前世是她背负小三骂名守活寡,才让母亲郁郁寡欢直至病死。
这一世她已经决定离婚,也做好了要陪在母亲身边尽孝的打算。
为什么还是避不了最终的结局?
“部队的军医都很厉害,一定会治好您的……”
慕岁安哽着声,全身都在颤抖。
慕母却摇了摇头,虚弱地做最后的交代。
“等妈死了……你一定要响应国家……新政策,将妈妈火化。”
“你爸……心脏不好,就别……告诉他了,找个合适的时间将妈的骨灰带回去就行了……”
她说着,眼神有些散涣,无神地张望着四周。
“望北……怎么没在这里?”
慕岁安心头一酸,颤声开口。
“他在外面,我马上喊他过来!”
她焦急的冲出病房,想去寻找顾望北。
却从二楼窗户边,看到顾望北开车带着慕夏青离开了军区医院!
“顾……”
呼喊的声音差点出口,被慕岁安生生噎下。
她不想让病房内的母亲听到。
为了能让母亲放心,慕岁安整理好情绪再折返回病房。
“妈,望北接到部队的紧急任务,暂时不能来看您……”
听到这话,慕母费力地摇了摇头,好似早已看穿这不过是个蹩脚的谎言。
她张着嘴,艰难地劝慰着自己的女儿。
“孩子,婚姻不易……你自己好好把握……要是不幸福……就回家……”
话音刚落,床头的监护仪立马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原本波动的线条立马变成了一条笔直的直线!
“妈?”慕岁安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她看着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慕母,胸口一阵强烈的悸痛。
她颤抖地握住母亲的手,全身都在发抖。
“妈!您醒醒,别吓烟烟!妈……”
慕岁安大声的喊着,嗓音里浸满了绝望。
可无论她怎么喊,床上的人却双眼紧闭,永远也无法回应了。
慕岁安趴在病床上,整颗心都被撕的四分五裂。
她悲切的呜咽声在空旷的手术室回荡,如同夜枭午夜的哀嚎。
她以为母亲这次过来,是两辈子分开几十年后的重逢,没想到却是最后的分别!
慕母的身体渐渐冷了下去。
慕岁安的心也跟着一点点沉了下去,她以后再也没有妈妈了!
第7章
慕岁安守了慕母一整夜,才整理好悲恸情绪。
第二天早上,她去窗口为母亲办理好死亡证明,折返回来时却遇见了顾望北。
“昨晚我送夏青去了文工团宿舍,她以后都不会来家里住了。”
听到这话,慕岁安的心情沉重的如同压了一块巨石。
她还没说话,顾望北再次开口:“等她彻底安顿好,我就过来陪你一起照顾妈。”
慕岁安眸色一片死寂,如果他早点这样做,自己或许会很欣慰。
但是现在,不管她做什么,都已经迟了。
“不用了,我妈已经没……”
慕岁安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望北打断。
“妈没事了就好,等我忙完会亲自去跟她解释我没去看她的原因。”
“夏青那里还有些杂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顾望北便步履匆匆的离开了。
望着顾望北走得毫不犹豫的背影,慕岁安只觉心底堵着一团火。
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他也不能完完整整的听她把话说完?
离婚的念头在她心底愈演愈烈。
翌日一早,慕岁安回了军区家属院。
她将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装了一个行李箱收好。
又拿出自己的证件和结婚证,去了政治机关处。
慕岁安决绝的将手里的证件和结婚证递给值班人员。
“麻烦您给我申请一份离婚报告!”
两辈子嫁给顾望北,两辈子都过得不幸福,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军婚难离,但不是不能离。
慕岁安强压下心底的情绪,在离婚报告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她将离婚报告交给了值班人员。
“同志,麻烦您将这份报告交给顾团长!”
……
中午十二点。
慕岁安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火葬场。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种窒息的压抑感。
她看着母亲的遗体静静地躺在火化炉前。
身上覆盖着一层白色的床单,仿佛是她最后的庇护。
慕岁安对着母亲的遗体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
“妈,烟烟送您最后一程!”
做完最后的告别。
遗体推进火化炉,被熊熊烈火吞噬。
那种痛苦和恐惧让慕岁安整个人几乎无法呼吸。
上辈子,她也这样看着母亲进了火化炉。
没想到这辈子依然要经历这一幕。
她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然而手上被指甲掐出的痛意却时刻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火化仪式结束后。
慕岁安抱着母亲的骨灰盒,提着行李箱直接去了汽车站。
这座城市,她一刻也不想待了。
她只想回家。
只是,她刚到汽车站,还没来得及去买回家的票,手腕就被人攥住了。
穿着迷彩训练服的顾望北脸上还挂着汗珠,俨然是急匆匆赶过来的模样。
男人一把扯过她手中的行李箱,语气微喘:“你干什么去?”
慕岁安语气低沉:“送妈回家。”
让她老人家,落叶归根。
顾望北朝周围打量了一遍,并没有看到慕母身影。
“她人在哪?”
慕岁安心头一颤,干涩开口:“她已经走了。”
听到这话,顾望北的面色稍霁。
“既然她已经走了,你先跟我回去,改天再一起回老家看望他们二老。”
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