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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烟问：“那我可以交差了？”
　　吴tຊ阿婆将画轴小心翼翼收好，点点头。
　　苏烟扬起笑脸，心里总算舒了口气。
　　“吴阿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闻言，吴阿婆暼了她一眼。
　　原以为她今天特地过来送画，是想到老太太身前讨好的。
　　没想到把画放下就要走了，倒让她有点意外了。
　　“嗯。”
　　她点头，也没说什么，指派了一个女仆去送苏烟出门。
　　正好前堂的客人也散去了，吴阿婆将画轴递到老太太跟前，展开给她看。
　　老太太戴了老花镜，仔仔细细地看着，抬手抚摸那幅画，手指都在颤抖。
　　“修好了？”
　　“是，修好了，跟从前一样。”
　　吴阿婆知道老太太最近牵挂着这画，吃不好睡不好的，还生怕画在苏烟手上出了什么差错。
　　但到底是自己孙子安排的人，老太太心里再不安，也不能表现出对秦时砚的不信任。
　　没想到，结果竟这样让她震惊，远远超出了她原先的期待。
　　“好，真好。”
　　老太太高兴极了，眼睛都湿润了。
　　吴阿婆见状多说了两句，“苏烟说，她之前临摹过老先生的画，能仿几分神韵出来。”
　　画得像不像这一点，恐怕没有谁比陪伴在老爷子身边这么多年的老太太有发言权了。
　　这幅画冷不丁拿出来，她还真有点忘了哪一块儿是苏烟补画上去的。
　　老太太摘下老花镜，让人把画卷收起来放好，闻言也很疑惑地去看吴阿婆：“她没事临摹牧笙的画做什么？”
　　吴阿婆摆摆头，老太太却皱着眉头，想到些什么。
　　“她呢？”
　　“回去了。”
　　老太太撇撇嘴，却也没说什么。
　　不多时，老太太起身，吴阿婆扶着她去休息。
　　忽然，一个女仆急躁地从前门跑过来，“不好了老太太，二夫人在前园和孙小姐她们吵起来了。”
　　老太太眉头一皱，心里刚刚升起的那点好感立马消失了，“这丫头怎么还是这样急躁？”
　　“走，去看看。”
　　吴阿婆扶着老太太过去，路上，女仆将发生的事情说给她们听。
　　她送苏烟出门，谁知正好和那群散去的宾客撞上了。
　　孙家大小姐孙雪纯一直很痴心于秦时砚，所以连带着很不喜欢苏烟，尤其她这样的大户人家小姐，很看不上苏烟曾经大胆追求秦时砚的派头。
　　可偏偏，她厚着脸皮还真把自己变成了秦太太。
　　苏烟不在的这两年多，孙雪纯也没少对秦时砚示好，只是一直碰壁。
　　后来秦时砚和苏沁柔的消息传出来，孙雪纯彻底死心，刚刚在茶局上，孙老太太说是孙家要和胡家的二公子定亲了。
　　事情虽然突然，但是豪门大家大抵如此，条件相当，两家人安排联姻，水到渠成的事情。
　　毕竟是自小看着长大的小姑娘，老太太听了这事，还送了一只镯子给孙雪纯。
　　本来孙雪纯找苏烟的茬，苏烟不记得她是谁，就没理会她。
　　不料苏烟的无视却更激怒了孙雪纯，她直接冲上前拦着苏烟不让走，劈头盖脸奚落了一番。
　　苏烟不想和她纠缠，就淡淡说了句：“这位小姐，就算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也请你积积口德。”
　　就是这句话，彻底惹恼了孙雪纯。
　　其他宾客震惊不已，交头接耳，孙老太太也气急败坏，大骂苏烟胡说八道、毁人清白。
　　孙雪纯更是直接抬手要打苏烟耳光，被苏烟阻止。
　　老太太和吴阿婆赶到的时候，苏烟被恼羞成怒的孙雪纯推到地上，苏烟捂着肚子，面色痛苦。
　　“你装什么装？”
　　孙雪纯脸都气红了，忙跟大家解释：“我没有怀孕，这个女人故意诋毁我的名声，你们不要听她胡说！她一向跟我过不去，她就是故意的！”
　　谁都知道，胡家二公子刚留学归来不到一个月，和孙雪纯也只见过短短两次面，孙雪纯怎么可能怀孕？
　　又或者说，孙雪纯怎么可能怀上胡家二公子的孩子。
　　老太太脸色冷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吩咐一旁的仆人将苏烟扶起来。
　　“雪纯，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们都是客人，虽说孙老太太是老太太的闺中好友，她也着实是不喜欢苏烟。但是，不管怎么说，苏烟明面上还是她的孙媳妇，算是自家人。客人在主人家里猖獗，对着主人大打出手这种事情，老太太多少得出面维护一二。
　　“陈奶奶。”
　　孙雪纯都急哭了，走过去拉着老太太的袖子，带着哭腔解释：“她青口白牙地污蔑我，玷污我的名声，这要是传了出去，我还怎么做人啊？陈奶奶，您得为我做主啊。”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背，看她的眼神意味深长。
　　其实刚刚茶局上，孙雪纯就拿着帕子犯过几次恶心，她当时解释说是吃错了东西肚子不太舒服。
　　现在想来……
　　老太太去看不远处的苏烟，她仍维持着那个姿势没动，低着头，脑门渗出了一层薄汗。
　　老太太皱眉，让吴阿婆过去看看她。
　　“陈奶奶，我只是轻轻推了她一下，是她自己摔倒不肯起来！”
　　孙雪纯忙道，先吴阿婆一步跑到苏烟跟前，指着苏烟叫嚣：“你别装了，我根本没把你怎么样。你赶紧向我道歉！”
　　苏烟忍着腹部的不适，冷笑一声：“我没有做错也没有说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
　　“你……”
　　孙雪纯忍无可忍，气得抬手要扇一耳光过去。只是手臂刚扬起，一个黑影窜过来，将她的手臂截在空中。
　　苏烟看着忽然出现的男人，有一瞬的恍惚。
　　孙雪纯也怔了怔，“时……时砚哥哥……”
　　秦时砚甩下女人的胳膊，眼眸阴冷幽暗，从她脸上扫过，又看向地上唇色发白、明显不适的女人。
　　“苏烟，你怎么到哪儿都能惹事？”
　　被质问的女人咬住下唇，收回了看向他的视线，眼神幽怨不忿。
　　哪里是她惹事，分明是这女人来主动招惹她。
　　“时砚哥哥。”
　　孙雪纯见状忽略了男人刚刚那不友好的一瞥，哭哭啼啼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秦时砚的视线仍落在苏烟身上，闻言只是淡淡一句：“是么。我正好带了医生过来，怀没怀孕，让他给你看一看就知道了。”
　　孙雪纯浑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