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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任由程姝姝慢慢靠近，眼睛则是死死地盯着已经合上眼的阮玥窈。

宋星沉忍着痛，用尽全身力气将程姝姝抱住。

程姝姝知道自己被骗了，尖叫着想从宋星沉怀里挣脱：“我要杀了她！”

“宋星沉！你骗我！我要杀了阮玥窈！”

尹柏聿听到病房里传来的尖叫声，来不及多作思考，加快了步伐。

推开门的时候满地都是鲜血。

程姝姝已经被赶来的医生打了一针镇定剂放倒。

宋星沉身上都是血，眼神呆滞地将毫无生机的阮玥窈紧紧抱在怀里。

医生试图靠近，又被宋星沉挥着刀制止：“你们别想伤害她！”

尹柏聿将手上的东西扔下，放低了身子走到宋星沉身边：“哥！”

“哥！你清醒一点！”

“现在应该让医生治疗，我保证没有人会伤害她！”

宋星沉的身体和精神已经濒临崩溃，抗拒靠近的所有人。

他眯着眼睛似乎在分辨，他突然瞪大了眼睛：“柏聿！”

“哥，是我，你把玥窈交给我，我会救她！”

宋星沉已经有些失智，听到尹柏聿的保证，才将手里的刀丢开：“你救她！”

尹柏聿一边接过阮玥窈一边示意医生稳定住宋星沉。

尹柏聿抱着阮玥窈站起，宋星沉情绪却突然失控：“别带走她！”

医生眼疾手快地给他扎了一针，宋星沉缓缓合上眼，却还是伸着手。

尹柏聿心里一松，才分出神看向阮玥窈。

阮玥窈的伤口还在出血。

医生推着移动病床进来，和尹柏聿一起将阮玥窈放在病床上。

火急火燎地推向了抢救室。

病床的轮子碾过门槛震了两下，尹柏聿突然听到东西掉落的清响。

阮玥窈脖子上的项链毫无征兆地断了，掉在地上。

第28章

“家属在外面等着！

护士说完这句话就关上了抢救室的门。

被打了个面壁的尹柏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阮玥窈消失在门的对面。

抢救室的上方亮起了【手术中】的红灯。

尹柏聿看着自己手臂上和胸前的血迹，无力地跌坐在抢救室的长椅上。

他不敢想象，她生生受的那一刀，该有多疼。

断裂的项链静静地躺在地上，尹柏聿颤抖着手将项链捡起。

快要失去自己喜欢的人和哥哥的恐惧化作毒蛇轻而易举地将他吞噬。

如果他不走远，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尹柏聿将脸埋进手里，眼泪无声地落下。

抢救室的灯亮了很久。

医生下了好几次病危却没有拿出来。

尹柏聿感觉自己好像被浸在了深海里，听不到周围的一切。

唯一的亮光只剩下那盏亮着的【手术中】的红灯。

宋星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推着轮椅挪到他身边。

宋星沉看着猩红色的“手术中”的灯牌，张了张嘴，却发现他也没有把握说书一句安慰的话。

只能重复着祈祷：“阮玥窈，你千万要平安。”

宋星沉实在没有勇气再经历一次失去阮玥窈的痛苦了。

突然之间，门开了。

医生摘了口罩从里面走出来，接着阮玥窈被推了出来。

尹柏聿猛地站起身：“医生！她怎么样！”

医生看着面色憔悴的两个人：“你们都是病人家属？”

“病人现在情况有点特殊。”

“那把刀没有伤及心脏，她现在是已经脱离了危险期。”

“只是病人自己求生意识比较弱，所以才一直是昏迷状态。”

“这个状态的话，要么是靠病人自己清醒过来，要么是靠药物刺激。”

尹柏聿急切地抓住医生的手：“您详细解释一下！不管怎么做，我们都会积极配合的。”

“如果使病人自己靠意志醒过来，这个周期可能会更长。”

“但是用药的话，又确实没有办法保证后续会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你们做家属的，多和她说话，会好一点。”

尹柏聿谢过医生，跟在护士身后进了病房。

宋星沉却在门口停下，他不敢面对阮玥窈，她现在这样都是他害的。

是他没有及时将程姝姝这个问题解决，才害得阮玥窈受这一遭。

宋星沉调转轮椅，进了程姝姝的病房。

程姝姝也已经清醒过来，只是手脚都被绑上了伸缩绳，将她牵制在床上。

程姝姝看见宋星沉，甚至有几分欣喜：“星沉，你来了。”

宋星沉冷着一张脸，看向程姝姝的眼神满是厌恶：“你差点害死了阮玥窈。”

“你对我做什么我都可以接受，但是从恋爱开始你就想着伤害我身边的人。”

“你不该这样做。”

程姝姝浑身不受控制地战栗起来：“可是我不这样做，你怎么留在我身边呢？”

“星沉，你一直都想着离开我。”

“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我的主动，是我强求在你身边，也是我和你分手。”

“我为什么和你分手，那是因为我能感受到你并不爱我，你只是被动接受这一切。”

“你或许也短暂地喜欢过我，但那只是很短的时间。”

“在一起之后，我一遍遍地向你确认，你是爱我的，可是你怎么做的呢？”

宋星沉没有回答。

程姝姝突然笑出了声：“你说‘程姝姝你别闹了’。”

“阮玥窈以为你爱我，其实她错了，你不爱我。”

“你喜欢的人是她，在你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你就已经喜欢她了。”

“所以那些想要将你夺走的人里我最恨她！你看，我刚才要杀她的时候你不就答应和我复合了吗？”

“她醒了之后我还会杀她第二次第三次！”

宋星沉的眉头皱起：“程姝姝！你真是个疯子！”

“你以后就在牢里度过剩下的日子吧！”

第29章

宋星沉将藏好的录音笔保存好，转交给推门而入的警察。

“程女士，我们现在怀疑你涉嫌一起故意杀人案，请配合我们调查。”

程姝姝被戴上手铐，反倒平静了下来。

在经过宋星沉时甚至还嘲讽道：“阮玥窈不会原谅你的！”

“宋星沉，你是我的帮凶，我是因为你才去杀她的！”

宋星沉面色紧绷，扣住轮椅的手用力到泛白。

原本藏好的后悔和自我厌弃的情绪像一个黑洞快要将他吞没。

那种快要失去阮玥窈的痛苦重新出现，灼烧着他仅剩的理智。

他感觉自己的四肢骨髓都像是被浸没在一口井里。

寒气刺骨，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逃离。

沉寂许久的光屏适时展开，弹出的弹幕像是从井口落下的救援绳，将他轻松托起。

【阮玥窈醒了！】

宋星沉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原本勒住他喉咙的细绳终于断裂。

绷紧的肩膀瞬间松弛下来。

宋星沉用力地闭了闭眼，调整好情绪。

调转轮椅，缓慢地挪出病房，却正好看见出来找他的尹柏聿。

尹柏聿向前一步，脸上看不出情绪：“她说想见你。”

宋星沉没有说话，任由尹柏聿推着他一直走到阮玥窈病房门口。

尹柏聿正要推门，一路上沉默的宋星沉却突然出声：“要不我走吧。”

“柏聿，我不敢见她。”

尹柏聿这才注意到，宋星沉已经是满脸的泪水。

尹柏聿鲜少见到这样脆弱的宋星沉，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透过模糊的玻璃看见似乎一直望着门外的阮玥窈：“哥，她想见你。”

“你们应该好好聊一聊，我想玥窈也是这样想的。”

宋星沉却还是固执地压住轮椅，声音脆弱又无助：“柏聿，她是不是要离开我了？”

“我怕这是我们的最后一面。”

阮玥窈早就注意到门口的人影，却没有出声催促。

程姝姝的那一刀下去，她差点以为自己又要死了。

和自己主动死去不同，程姝姝的那一刀又快又狠，直接插在心口，刀尖刺破皮肤的阻滞感将她的痛苦不断延长。

然后又是快速地拔出，血液迅速流失的眩晕好像是将她的头塞进了真空瓶里。

呼吸不畅导致的氧气缺失像是浓硫酸将她的意识迅速溶解。

阮玥窈甚至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灵魂被人从躯体里夹取出来。

瞬间的黑暗之后又紧接着被丢进一个完全纯白的空间。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走过去，却发现面前是一块光屏。

不同于上辈子之前一直滚动弹幕的那一块。

这一块光屏更像一个摄像头，播放的是一段视频，上面显示的似乎是未来的事情。

她看见自己躺在手术台上，胸口的伤口汩汩冒着血。

抢救室里的仪器疯狂作响，血氧仪上的一条直线彻底宣告了她的死亡。

接着镜头跳转，医生对着宋星沉和尹柏聿宣布了没有抢救成功的消息。

一段黑屏之后竟然是宋星沉躺在浴缸里，手腕上是深可见骨的伤口。

尹柏聿也因为抑郁宣布退圈，再没了消息。

不行！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努力挣扎着醒来，却只看见守在她身边的尹柏聿，而宋星沉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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