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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萧璟恒知晓此事之后，颓然了好一段时间。

直到蔺舟祟的出现，又一次给了他危机感。

萧璟恒才明白，他没有时间自怨自艾，重生后的变数太多，稍有不慎，谢清寒便会离开。

这一次，他再想挽回谢清寒，需要经历千般劫难。

说来可笑，太容易得到的总是不知道珍惜。

如今，轮到他克服重重困难，患得患失了。

……

宫门前，有许多人在等待沈将军的归来。

父皇，朝廷百官，沈将军曾经的下属。

还有谢清寒与谢景丞，萧璟恒，以及叶娢。

可等到马车后却发现——马车里面竟是空的！

问马夫：“沈将军人呢？”

“草、草民不知啊大人！分明昨夜里沈将军还在马车中！”

闻言，众人大惊。

沈将军不见了！

“找！都给朕去找！”

唯有叶娢暗自松了一口气。

谢清寒看见了，眉头紧锁。

有人在暗中协助叶娢，很有可能是羌国人在其中插手了。

但叶娢与羌国有染一事，除了她，就只有萧璟恒知情了。

要与萧璟恒商量？

谢清寒下意识就要扭头看过去，却又硬生生停住了。

不要，一旦与萧璟恒扯上了关系，就难以脱身了。

谢清寒脑中灵光一闪，又想起了一个人。

是的，还有一个人也知晓叶娢并非大曌国百姓。

蔺舟祟。

所幸，蔺舟祟还在京中客栈，还未离开大曌。

谢清寒出宫找了过去，直奔主题：“蔺舟祟，我要你帮我。”

“夫人有难，孤自是会帮的。”

谢清寒不悦道：“这里没别人，就别贫嘴了。”

蔺舟祟收敛了嬉皮笑脸的模样，正色道：“先说说要我做些什么。”

“帮我找一个人。”

“找人？是宫中侍卫找不到的人？”

“其中应当与羌国脱不了干系，我信不过他们。”

蔺舟祟扬眉戏谑道：“哦？所以你信得过我？”

“既然你大张旗鼓地要与大曌和亲，那就证明你选择了大曌，不是吗？”

“你继续。”

“所以共同抵御羌国，对你而言百利而无一害，你不会拒绝。”

蔺舟祟看了她半晌：“要找谁？”

“一名姓沈的老将军，昨夜至今晨左右消失的，我寻了一张画像来。”

谢清寒拿出画像给他：“还有什么要问的？”

蔺舟祟沉吟片刻，正色道：“的确还有一件事。”

“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是真心喜欢你？说不定我就是因为喜欢你呢？”

蔺舟祟那双眼含着笑，半真半假地看着谢清寒。

谢清寒只愣了一瞬便马上回神，凉薄笑道：“别开玩笑了。”

“谢清寒，你有些过于理性了。”

谢清寒反问：“你不喜欢？”

“不，孤很喜欢这样的夫人，才能做一国之母。”

“那我们各取所需，合作愉快。”

语落，谢清寒起身正欲离开，却见蔺舟祟低头摸索出一个物什，示意她伸出手。

“何物？”谢清寒并没有主动伸手。

“说好的统一战线，你却不信我？”

蔺舟祟一把拉过她的手，将一枚玉坠放在她的手心里：“这是我们二人的信物。”

那是一尾鱼型玉坠，谢清寒一眼就看到了蔺舟祟脖颈上挂着的玉坠。

一黑一白，头尾相接，似乎是一对。

蔺舟祟宽大的手握紧她的手，她手中握紧了玉坠。

“等我的好消息。”

第29章

谢清寒回到马车上，手里的玉坠仍留有余温。

这一世的好多事情，都已经与前世相差万里。

谢清寒有时都觉恍惚，前世的一切记忆，是否只是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梦太过久远，以至于谢清寒都有些记得不清晰了。

唯一记忆犹新的，是萧璟恒冰冷至极的眼神，是叶娢充满恶意的挑唆，是刀砍进身体的痛苦，是那张血肉模糊狰狞丑陋的脸。

谢清寒的手一点点攥紧，差点陷进魇中。

“公主！”

忽然，阿兰在耳边呼唤的声音传来，谢清寒猛然清醒。

掌心中的鱼型玉坠几乎要陷进皮肉，留下深深的印记。

阿兰担忧问：“公主，可是在里面发生了何事？你发了好久的呆……”

谢清寒看着身边陪伴了自己两世的阿兰，心中总觉得自己欠了她的。

她还从没有问过阿兰自己的意愿。

“阿兰，你日后想要恢复自由身吗？”

阿兰猛然一愣，红着眼道：“……公主是要赶奴婢走吗？”

谢清寒忙摇头：“不！我只是……想要知道你的意愿，许多宫女都想要出宫，我担心你是受了宫规的束缚而不得不留在我身边……”

“公主！奴婢是孤女，自小就开始服侍你，公主一直都对奴婢很好，奴婢只想留在你身边，一直、一直到奴婢再也无法伺候您为止。”

阿兰说着说着声音中带上了抑制不住的哽咽，飞快地擦拭眼睛。

谢清寒眼眶也热了，攥紧了她的手：“阿兰，我永远不会赶你走，谢谢你……”

“公主，你拜托蔺舟祟……啊不，国主大人的事都解决了吗？我看你回来后心情似乎不太好……”

“解决了，一切很顺利，只是我想起了一些令人不开心的事，不过现在已经忘记了。”

都会忘记的，谢清寒早已发过誓，不会被过去牵绊住脚步。

……

回到宫中已是夜里。

谢清寒走近了，才发现昏暗的殿门前竟蹲坐了一个人。

谢清寒吓了一跳，差点要高呼“有刺客”！

直到那人出声才发现原来是萧璟恒。

“公主，你去找那蔺舟祟了？”

谢清寒对萧璟恒已经快要失去耐心了，声音冷了下来。

“萧璟恒，本宫说过很多次，本宫的事情与你无关！”

下一瞬，萧璟恒竟猛地靠近，一把将她紧紧抱住！

谢清寒一时僵住，没有反应过来。

阿兰见状，也不知所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谢清寒耳边传来萧璟恒无懊悔的声音：“……对不起，寒寒，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就这么放弃我，我求你了……”

萧璟恒抱得很紧，仿佛生怕一松开手，她就会消失。

脖颈上传来冰凉触感，似乎是悔恨的泪水。

可谢清寒心中却不觉一丝感动，只觉得可笑。

先放弃的人，从来都不是她。

是萧璟恒曾经做过的一件件事，将她的心一点点碾碎，最后再也无法复原。

谢清寒一根根掰开萧璟恒锢在她腰间的手，一字一句不留余地。

“萧璟恒，你不配。”

第30章

萧璟恒浑身一僵。

谢清寒借此机会，费尽全力将萧璟恒推开。

萧璟恒脚下踉跄着退了几步，撞在身后的高墙上，神色颓然。

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哪里有过如此模样。

夜风从面上吹过，吹乱谢清寒鬓边的细发，她的眼神却比夜风更冷。

“萧璟恒，你别忘了，是你亲口所说的，不会再耽误本宫的第九年，所以不要再出现在本宫面前，懂吗？”

萧璟恒满目沉痛地看着她，却仍不愿放弃。

他自怀中宝贝似的拿出一只玉簪子，递上前来。

“寒寒，你还记得此物吗？”

谢清寒当然记得，记得一清二楚。

是萧璟恒接连几年送的同样的生辰礼物，是叶娢喜爱的玉，是她亲手划破脸颊的刃。

“萧璟恒，我从来不喜欢这种玉，这是叶娢喜欢的。”

谢清寒抬手便打翻了，任由那玉簪自重重跌落，断成了三截长短不一的碎片。

谢清寒冷笑：“我已经打翻过一次了，可惜你不长记性。”

语落，谢清寒再也不多看萧璟恒一眼，回了殿中。

余下萧璟恒独自一人愣在原地。

谢清寒说她已经打翻过一次了。

可他竟全然没有印象。

印象中，每一次谢清寒收下他的礼物都是笑着的，小心翼翼，十分珍贵。

究竟是何时……

忽然，脑海中猛然浮现出一个画面来。

萧璟恒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试图否认，画面却更加清晰。

他想起来究竟是怎么打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