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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在这之前，你爸爸是怎么跟你提起我的？”

小九安静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回答了云念的话：“他没提过你。”

云念微怔：“那你也不问吗？”

小九安静吃饭，不说话了。

他当然问过了。

特别是刚去幼儿园那段时间，他发现班级里的同学都有妈妈，大家扎堆在一起，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我妈妈怎样怎样。

只有他，对妈妈这个词，十分陌生。

他对妈妈生出了好奇，回家也问他爸爸关于他的妈妈。

他是不是也有妈妈？

他的妈妈又在哪儿呢？

一次次的询问，把他爸问得不耐烦了，他爸就吼他：“我还想知道你妈在哪儿呢！”

后来，他还是从干爹嘴里，得到一点敷衍的回答。

干爹说：“你妈妈在忙更重要的事，等她忙完了，自然就会回来和小九团聚了。”

那时他还小，好忽悠。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五岁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了。

小九默默地又刨了几口饭。

想了想，他开口问她：“如果我爸爸没找到你，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不回来？”

云念猝不及防。

她没想到，小九小小年纪，竟然一出口，就是如此犀利到一针见血的问题！

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实话实话，肯定会伤了孩子幼小的心灵吧……

但她不知道的是，自己愣怔呆住的表情，落在小九的眼里，其实就已经是答案了。

他眼帘垂下，专心盯着碗里的饭，酷酷的嗓音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你想走就走吧，有没有妈妈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我有爸爸和干爹就够了。”

云念再次沉默了。

看着小九冷漠疏离的表情，她心口突然像是被细密的针扎似的，疼的她眼睛都红了。

亲生的孩子，对她竟然是这样可有可无的态度，一时间，她迷茫了，不知道这些年一意孤行离开季屿川，到底是对还是错。

这时，季屿川回来了。

小九看到季屿川，明显讶异：“爸爸？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季屿川看了一眼在发呆的云念。

早上的闷气，早在一天的忙碌工作中，消散得差不多了。

其实真计较起来，也怪不到云念头上。

本来就知道这个女人什么德行，能跟他回来就不错了，还要求她那些做什么？

因此，此刻他心情还算不错，对小九说：“公司没什么事了，当然就早点回来了。”

在小九的印象里，他爸爸就没有在天亮的时候，待在家里过。

今天突然这么早回来，不用想也知道，他这是回来陪他老婆的！

一时间，小九对他爸爸感到有几分的无语。

还以为他爸爸是事业狂。

原来是实打实的恋爱脑！

季屿川洗了手，换了舒服的家居服上餐桌。

没有发现云念的情绪有什么问题，大概也是云念掩藏得很好，他说：“周末我没事，我们一家三口去游乐场玩玩，怎么样？”

云念闻言，暂且忘记小九刚才的话，也一脸期待地看着小九：“可以吗？”

但小九却是皱了皱眉：“我不喜欢那种吵吵闹闹的地方。”

“那你想去哪儿？”季屿川问。

小九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也没给出个答案，只说：“我再想想。”

这茬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夜深人静，卧室里。

季屿川洗完澡，穿着棕色睡袍上了床。

他已经做好了心里建设，既然这个女人没有心，那他在这种事上，他没必要太照顾着她的情绪。

第292章 痘痘

云念白天的表现，算是给他这几天的过度兴奋浇了盆冷水，让他彻底冷静了下来。

俩人如今的相处模式，左右不过就是搭伙过个日子而已。

谈情说爱就免了。

而他也的确不需要什么情情爱爱的，人在身边就行。

床头的小夜灯昏黄，为屋里增添了一分暧昧滤镜。

季屿川毫无怜惜之意，欺身覆上。

唇舌准确无误攫住云念的唇。

香甜的气息霎时盈满唇齿，更多的欲念被牵引出来，他呼吸顿时就粗了不少，呼出的气息也变得滚烫灼热人。

浑厚的大掌掠过冰肌玉骨，搂上她的腰，轻往上抬，理智瞬间被摧毁，只剩下一片模糊的滚烫。

忽然间，唇上的一抹冰凉，让他消散的理智骤然回笼。

仔细品尝，还带着点咸涩的味道。

意识到这是什么，他骤然睁开眼，借着那点昏黄的夜灯，果然就见着她糊了满脸的眼泪。

遏制不住的滔天愤怒骤然冲上大脑，他眼底猩红一片！

大掌死死掐着她的腰，他怒声质问：“既然肯跟我回来，又为什么要在这种事情上扫兴？我就这么让你难堪痛苦吗？”

云念的腰被他控制不住的力道掐得疼。

她抓着季屿川的手臂，赶紧解释：“不是的，是因为小九。”

哽咽又脆弱的嗓音，让季屿川微微怔了怔。

手上的力道也立即松了，他问：“小九怎么了？”

云念把今天小九那番对妈妈可有可无的话说给了季屿川听。

季屿川闷笑起来：“就因为这个哭？”

云念咬着唇，垂眸一脸受伤：“自己的孩子，一点也不需要我，甚至在我回来后，还希望我离开他，难道还不够我伤心的吗？”

季屿川翻身下来，从床头柜的烟盒里拿了支烟塞嘴里。

尼古丁慢慢压下了心头的那点燥意，他慢条斯理开了口：“现在知道伤心难过了？当初离开我的时候，不是挺决绝的？”

云念没吭声。

只默默小声哭泣着。

一声声的微弱抽泣声，听得季屿川莫名有些烦躁起来。

倒也不是烦躁云念。

而是烦躁自己。

他这是在干什么？和一个女人算旧账吗？

弹了弹烟灰，嘴里的指责变成了安慰：“你也别太难过，在我看来，小九这番话，并不是他觉得你可有可无。”

云念抽噎的声音一顿：“嗯？怎么说？”

“这孩子的脾性，我很了解，他恰巧是很在乎你，才对你说这番话。”

云念更茫然了：“你不是故意安慰的吧？”

季屿川淡淡看她一眼：“我是佛祖？安慰你？”

云念重重一噎。

季屿川也不再卖关子了：“这事很简单，是你想的太复杂，小九不过就是以为你回来，是我拿他逼的你，你才不得不跟我回来的，他不想让你有情感或者是道德上的负罪感，这么说，纯粹就是希望你想走就走，不用顾及他。”

云念很是吃惊：“这是他一个五岁的小孩子能考虑到的？”

季屿川其实也没想到，小九会对云念说这么一番话。

他就说，这孩子怎么可能对自己的亲生妈妈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孩子，心思细腻着。”季屿川懒懒抽着烟，唇角却是挂了一抹稍显苦涩的笑容。

这五年来，没给到儿子一个完整的家，一直是他的遗憾。

不过从现在开始，这份遗憾就不会再有了。

以后别人家孩子有的，他的小九都会有。

别人家孩子没有的，小九也通通都会有！

一支烟燃完，季屿川熄灯躺下。

将云念搂在怀里，他哑声说：“相信我，小九很快就会接受你的真心。”

这一晚，到底还是什么都没做。

季屿川可以说是生生将周身的火给隐忍克制了下去！

啧，之前的心里建设全白做了！

……

翌日清晨。

云念和昨天早上一样，早起给小九做了口味不一的早餐。

小九穿好校服，来到餐桌上，依旧不吃云念做的菜。

甚至还主动提出：“你如果是担心我爸爸不同意你走，我可以去和他谈。”

淡漠冷静的样子，实在是让云念没有底气去相信季屿川的话。

这真的是小九在乎她的样子？

但不管怎么样，她酝酿了一晚上的话，还是准备向小九吐露出。

“小九，我和你爸爸之间的恩怨，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和你没关系的，我从始至终，都是爱着你的。”

小九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

但很快，他又恢复如初，继续一脸淡漠吃着早餐。

云念继续说：“我知道你肯定会很疑惑，既然爱你，为什么之前没有留在你身边。”

小九不说话，云念就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我之前，的确是出于不想留在你爸爸身边，才选择去了别的地方生活，但我没有一天不是在想你的。

你知道我在F国肯城做着什么工作吗？

我在福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