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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之人神情严肃：“我们要去参加山火救援，虽然这不是我们工作的站点，但救灾是不分界限的，救援行动刻不容缓。”

阮恩竹立刻道：“我也是要去救火的，一起吧。”

消防站指导员同意了他们的请求。

只是目前消防服没有那么多，有的人只能穿上被淘汰掉的消防服，有的更是只能简单做点防护措施。

大家结队前往梁山。

到达梁山，阮恩竹心就沉入谷底。

此时山火已经蔓延，烈火浓烟冲天而上，势不可挡。

更糟糕的是，梁山是座半开放的新景点，许多人都趁着周末来爬山。

警笛声声。

现场很乱，人们四处逃窜，哭喊声响成一片。

有数不清的人在逃离这座山，但也有无数人在往这赶。

除了他们这二十几人的队伍，还有数不清的民众自愿从各地赶来救火。

山太大，光靠双脚走路，不知道要搜到什么时候。

于是阮恩竹联系上了现场的指挥，指挥员给他们联系了一个摩托车队，是自愿赶来救火的一个车队。

二十几人按照摩托车数量分队。

有车的，前往深山救援，没车的，就徒步在近山搜救。

阮恩竹所在的三人队，毫不犹豫的进入深山。

虽然彼此都是陌生人，但在这一刻，都成为了彼此信任的战友。

三人坐上摩托车，进山前，指挥员向他们行礼：“同志们，请都小心。”

“请组织放心。”

阮恩竹声音坚定：“我们进山了。”

第10章

进山搜寻了两个小时，阮恩竹的三人小队救出了被困在山里的二十余人。

然而就在这时，山里的风忽然转了向。

本来已经初步控制的火势几乎是一瞬就凶猛起来。

阮恩竹手里的救火棍都被烧掉了。

对讲机里传来指挥员焦急地声音：“火势增大了，西边的消防员迅速撤离。”

“收到！”

阮恩竹三人正是在山的西边，火势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撤离！”

三人上车，紧急撤离。

车子开到半路，阮恩竹忽然听到一声狼狈的呼救声：“救命……”

“好像有呼救声。”

三人中断撤离，寻着呼救声而去，火里竟然还有人活着。

是一个男人，蜷缩在一片水洼里，水洼上飘着湿透的纸钱。

看到周围残留的痕迹，阮恩竹瞬间明白过来，这里是起火点。

应该是这男人在扫墓，烧纸钱时不小心引起了山火。

不止阮恩竹看明白了，跟着她来的两个年轻消防员也看明白了。

其中一个满脸气愤：“就是你引起了这么大的火，你知不知道你引发了多么严重的后果。”

男人眼底闪过一抹心虚，可眼底满是乞求，双手合十，不断磕头：“我不是故意的，救救我，消防员同志，我不想死啊……”

“救人！”

阮恩竹下了车，将他从水洼中拖了出来，让他上了车，又对两人吩咐：“带他走。”

男人迫不及待爬上车。

坐在后面的消防员努力往前面挤，试图让出位置：“阮副班，快上来……”

可不论怎么挤，就是不够。

眼看火势越来越猛烈，阮恩竹厉声说：“我的职位比你们高，就算不是同一支队，你们也要听我命令。”

“我命令你们，现在迅速撤离！”

两个消防员虽然不愿意，却还是选择听命：“是，副班长！”9

其中一个发动车子，车刷的一下冲了出去。

阮恩竹目送他们离开，两个消防员回头，她看到了他们眼底的泪。

她也蓦然红了眼眶，高声喊：“我会出去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其实他们都知道，这么大的火，她几乎是出不去了。

阮恩竹目送他们消失在尽头，擦了擦眼角的泪。

她在火场里穿梭了那么多年，早预感到会有这一天，也早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四周的火越烧越猛，阮恩竹缩到了之前那男人躲避的水潭。

最后的时间，她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顾舟白的电话。

等待接通的时间格外的漫长，可对面却没接。

阮恩竹扯了扯嘴角：可惜，她还是没能顾舟白做个了断。

望着火海，她眼底闪过一抹坚定，强撑着站起来，奋力朝着着火点扑去……

另一边。

沈方梨躺在病床上挂断了电话。

将通话记录删掉，她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的笑。

这时，顾舟白推门进来，她连忙掩去嘴角的笑：“舟白，你回来了。”

顾舟白将一个新买的手机递给她，眉目疲惫：“新手机买好了。”

沈方梨接过新手机，笑意盈盈将顾舟白的手机递还给他。

接过手机，顾舟白转身就打算走。

袖子又被沈方梨拉住，只听她带着哭腔：“你要走了吗？你不管我了吗？”

顾舟白将手抽出来：“我说过这是最后一次。”

说完就走，无论背后沈方梨怎样哭，他都没有回头。

他知道，恩竹一定又生气了。

可他欠沈方梨的已经还完，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他相信，自己和恩竹还是会和从前一样。

顾舟白出了医院就来到机场。

去往江阳的飞机却晚点了。

顾舟白蹙了蹙眉，拨了阮恩竹的电话，可没人接。

他眉头蹙得更紧，改为了发短信：“飞机晚点，我可能会晚点到，待会上飞机我会关机。”

发完消息，顾舟白随意抬头打量周围。

机场的电子大屏本来是在播放广告，可突然，就变成了紧急新闻。

一个穿着一身黑裙，胸口带着白色菊花的女主持人出现在屏幕上。

她眼眶泛红，面容悲痛：“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在今天下午14:15，江阳梁山大火，经过消防队员和民众救援，大火扑灭，抢救结束。”

顾舟白心脏猛跳，不知道为什么，直愣愣的盯着大屏幕。

只见屏幕上的女主持人顿了顿，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稿子，再次抬头，眼眶更红了：“失联的30名扑火队员——包括27名消防指战员和3名地方扑火人员——全部牺牲。”

“其中年龄最小的只有18岁……”

说到最后，有些哽咽。

原本闹哄哄的机场突然一片安静。

女主持擦了擦眼泪，深呼吸一口气，才继续报道：“烈火无情，人间有情，现在让我们为这些英雄默哀，各位英雄——一路走好！”

话落，彩色的大屏瞬间变成了黑白。

屏幕上一张张照片划过，牺牲烈士的姓名和出生年月也随之浮现。

机场大厅响了哀乐，有人闭眼哀悼，有人默默的为逝去的人哭了起来。

顾舟白亦哽住了喉咙，默默起身向着屏幕敬礼。

每看一张照片，他眼眶便红一分。

直到大屏上出现一张熟悉的面孔，顾舟白的心跳在这瞬忽地停滞。

黑底白字，一行行显现。

——姓名：阮恩竹。

职务：夕早市镜湖路消防支队二班副班长。

出生日期：1997.01.10。

死亡日期：2024.07.13。

照片停了几秒便消失了，几个如挽联般的大字浮现。

——英雄们，一路走好！

第11章

顾舟白手里的手机忽地“啪——”一声掉在地上。

屏幕顿时碎裂开来。

但此时，他也顾不上这些了。

直到屏幕上循环再次播放出阮恩竹的照片，他才回过神来，忙捡起地上的手机，不断的拨打着阮恩竹的电话。

一遍一遍，可耳边传来的却依旧是那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顾舟白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起飞，可耳边却传来飞机广播：“开往江阳的飞机将晚点半小时。”

忽然身边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这里面牺牲的消防员有你认识的？你哭得这么伤心？”

旁人的一句提醒，顾舟白这才发觉脸上一片冰凉。

他抬手一摸，却摸到了眼泪。

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流泪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说好等明天他去找她。

如果自己没有提前离开，是不是不会变成这样？

可顾舟白已经无从知道答案。5

一瞬间，自责淹没了他，他抱住脑袋，将头埋低。

周围的人都听到了呜咽声。

但大家谁都没有打扰。

顾舟白正陷入自责之中，手机忽然又响了起来。

他本来打算忽略，可瞥见名字，才接了起来：“指导员。”

指导员激动的声音传来：“谢天谢地，你还能接电话，阮副班的事情我知道了……”

他一顿，语气越来越沉重：“江阳市消防队那边传了话过来，让我们把她的遗体带回来，你刚好在那边……”

顾舟白心蓦然一痛，开口，声音嘶哑：“放心，指导员，我会把她的遗体带回来的。”

听出他声音不对劲，指导员叹息一声：“节哀。”

“顾舟白，你一定要振作。”

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晚点的飞机准时抵达，顾舟白要去赴一场早已知道结果的约定。

抵达江阳市消防站的时候是深夜。

可整个城市灯火通明。

顾舟白站在消防站门口，就看见门口摆了许多白色花圈，和菊花，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有悲伤的人，牺牲者的父母哭的悲痛欲绝，几乎晕过去。

还有伤心的妻子，年迈的父母，一脸茫然却也知道自己失去父亲的孩童……

这一刻，顾舟白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