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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喜财啊，五魁首啊。”
　　“七个巧啊，八仙寿啊。”
　　酒吧卡座三女一男正在行酒令，斑驳的厅灯下看不见皮肤的毛孔，只能见婀娜曲线身材。
　　此时此刻，想吟诗一首，纯属扯淡，千古奇文也没人能听见看见，唯有情欲是真。
　　程远志赢多输少，陪玩三个女人出拳，喊口令有行为习惯，可这几个女人酒量也太大了些，已经上了两次2300套餐，没见其中女人哪一个有醉意。
　　看来要把卖酒的女人灌醉，还需要上几个2300套餐。
　　石南在池子里摇摆两下，好适应酒吧轰鸣的欧美电音。
　　程远志早早注意到，这人穿得太保守，连衣衬衫从上数第二颗纽扣都没解开，也懒得搭理他，今天这情况多半冲他来。
　　“哎，巧了。新婚在即的程大侦探也来场子玩。”石南摇晃几圈，把身子热全乎，吊儿郎当过来卡座打招呼。
　　“石南队长，刑警啊，加班还是来玩啊。”程远志故意把对方警察身份说出来，三个女人眼神拉丝看了这人一眼，并没有觉得可怕，这位刑警是男人。
　　“玩，哈哈。”石南啪叽坐在卡座沙发上。
　　“继续，继续。”程远志拉着三个女人行酒令，没多搭理。
　　石南举起手机录像，把三人拍进去后，镜头又转向舞池中央。
　　“你拍什么？”程远志见怼脸拍，语气变硬气起来，这圈卡座就是他的雄性领地，没经过许可擅自录像，该打杀！
　　“放心，录像一次性的，阅后即焚。”石南收回手机，双手搭在沙发上，说起些似曾相识的话。
　　“石南，你在我们圈子有些名气，敬你三分。”程远志听后一怔，被对方喧宾夺主，眼神中出现一丝惊疑，“今天你骚扰未婚妻，没有深究，可别得寸进尺。”
　　“未婚妻，你说秦艽啊，正好有联系方式，要不打电话给她说说在酒吧碰见了谁？”石南手机点开和秦艽聊天框，往回拨动最近三四天都有联系，表情包和语音木方。
　　“你们先去上洗手间。”程远志微笑对三个女人说，自个提起一支啤酒坐下来灌了两口。
　　“程远志，别装模作样了。拙劣的演技骗得过秦老爷子，骗不过我。”石南手肘撑着膝盖，前倾着身子，“风月宝鉴，你藏哪里了。”
　　“那面铜镜啊。”程远志明白对方意图，可他并不想说，“不知道，没见过。”
　　“秦老爷子最重名分，因为你祖上中医世家，你爸中药制成药老总，到你头上搞成侦探。”石南开始聊天挖祖坟，数宗谱。“侦探、刑警工作内容有太多重合地方，估计你啊也没入秦老爷子法眼。”
　　“说完了吗，说完了赶紧走，三个姑娘快回来了。”程远志压根不受刺激。
　　“最后一句。”石南站起来扭扭脑袋，听到骨头掰动声音，“你啊，真只配接点狗仔单子，搞搞偷拍。”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程远志拽着啤酒瓶，怒目圆睁，这话触及他内心深处自尊心。
　　“哎呀，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袭警轻则拘留15天以下，重则坐牢3年以下。”石南知道触及对方软肋，见要动手先警告，“再说一遍你也不敢动手，歇歇吧。”
　　“砰——”
　　酒瓶摔着地上随同啤酒散开白色泡沫，程远志近身底扫，正蹬，正手拳，后手重拳。
　　石南这么多招数吃了对方底扫，躲避扔来啤酒瓶时候挨上，场子里有人打架开始热闹起来，两排卡座蚁群散开，酒吧看场子小混混也冲进来。
　　这些小混混平常看着五大三粗，文身青龙白虎的，其实都是只会大摆拳和飞天大日的战五渣。
　　两个小混混去挡石南，一个被捏住鼻子，接腰腹爆肝拳，当场跪在地上站不起来。另一个啊呀呀冲过来，被一招地面柔技搅住一只脚，才落地脆弱下巴被补上一拳，昏昏睡过去。
　　再看程远志这边，搏击练习过，却也有很多花把式，同样两人拦住。边退边出拳，腿法在群战中基本放弃，左勾拳接右勾拳，蓄力两连击把只会飞天大日招数的小混混打退，狗刨撤退。
　　“别动手啊，再打就不是拘留了，没人能保你出来。”石南继续警告。
　　“你说拘留便拘留，还告你滥用职权呢。”程远志上前来点了两次刺拳。
　　石南摇闪躲避，寻见空隙逮着外衣夹克，正待上手锁住腰身后来个倒栽葱。程远志往后跳一步，外衣直接给脱下来，可袖子还套住手没来得及抽回。
　　本来擅长拳击的程远志把手给衣服绊住，石南牵着衣服一边拽，另一手握着拳头举着，随时准备上手来一拳，两人绕着场地打圈，石南牵着衣服不停挥拳，程远志只有挨打的份。
　　“让你狂！”
　　“让你乱装监控！”
　　“让你乘人之危！”
　　“让你装疯卖傻！”
　　这一幕好像牵绳打狗，程远志挨了几拳后挣脱双手，节奏和步伐已经乱了，看着眼前的人影连挥出几拳头，也都落了空。
　　石南一下拿到后背，使出个倒栽葱，把人结结实实摔地上，手也磕到玻璃碴子弄得滴血。
　　这一招让程远志脖子快摔断了，丧失战斗力，躺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嘴里念叨着。
　　“懦夫，石南你这个懦夫。”
　　酒吧老板来了，民警也来了。程远志被救护车送医院检查，石南也要协助调查。
　　最终程远志因为袭警被拘留15日，石南因为过度防卫伤人，写检讨。
　　原定十日后结婚的黄道吉日，被推迟。新郎在酒吧泡妞喝酒，还袭警被关进拘留所，老大人脸面丢尽，不保释好好关着。
　　出来干什么侦探，不务正业。
　　石南这段时间见过秦艽一次，秦艽从小受秦老熏陶，在中医家庭环境中成长，作为程远志未婚妻她不能跟石南走近，除非取消婚约。
　　她是个传统的姑娘，没有夫妻之名，不行夫妻之实。
　　石南也只是缓兵之计，程远志拘留时间到了，出来后再举行婚礼，只是推迟几天的事情罢了。
　　毕竟酒吧跟妹子喝喝酒还没到床上地步，就算有，也是以前的事情。
　　以前的事情谁知道，问一定是没有，绝对没有过。
　　一身正气，两袖清风，能拍着胸脯说的谎言。
　　石南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也是合理利用规则。分析过后，风月宝鉴被曾青切割成两面，程远志在他棋局中，那面铜镜被偷走说明曾青愿意。
　　在之前也有过这样一局，提审曾青和陆英时候铜镜便被调包，查到马楠在那个时间段给面馆送菜。
　　最后那面铜镜又是怎么回来的呢，马楠送回来的吗？
　　再理理，秦艽和马楠也有过接触，玉镯子诈骗还闹进警局。
　　小组分兵两路，一路去面馆取回铜镜，一路去查马楠最近轨迹行程。
　　汤头药膳面馆自打四神汤推出后，火爆还没两天，那张“家中有事，暂停营业。”纸张挂出来，接连过去几天没见开张迹象。
　　这可愁坏当初给他贷款的公司，东方商厦的吴老二带着四名小弟站在门口，上去把A4纸扯下来，贴上红红的“旺铺转让”。
　　直奔医院来好好看望下贷款人，礼物自然不会少，两个童男童女纸娃娃。
　　阿玛尼西装下花衬衣搂起来，挺着个六月胎盘大肚子，可算找到曾青病房。
　　“来来来，放这里。对对对，挪一挪。”
　　吴老二把童男童女纸娃娃放在曾青病床两边，拿手机给拍照，“曾……曾青，眼睛闭了，稍微抬抬头，对，笑……”
　　“咔”
　　照片拍好拿过去给看，还特意照片调色，让照片很有氛围感。
　　“怎么就病了呢，你让老嫂子以后怎么办，一个人夜，她的心，应该放在哪里tຊ？”
　　“有钱还吗？”吴老二煽情后把合同扔给他们。
　　“合同上写一年啊，本金利息每个月分开还，没逾期过。”陆英翻看合同后说。
　　“合同有讲借款人的偿还能力，不能隐瞒。这个家伙得癌症还来借，有没有点人性，当我们是免费提款机。”吴老二左手心拍右手背，今天他们来要个说法也要个门路。
　　“钱全投到店里，拿不出来这么多钱。”陆英讲。
　　“店已经帮你们转让了，剩下的钱怎么还，也别在这里住院了，治不好的病乱花什么钱，现在就把出院手续办了，钱给我们。”
　　“你们……”
　　“陆英，老板说得对，在这里熬死也遭罪，办出院手续吧。”曾青有气无力讲着，把手上吊的葡萄糖针管拔掉。
　　瘦见骨头的手，拔掉针头后冒出一颗血珠，便止住没流。
　　“别逞强，听医生的。”
　　“中期快到晚期，多发性骨髓瘤，治不好。”曾青下床脱掉病号服，皮包骨的身体眼光重一点，目光都能挤破那副身躯。
　　“快去，医院的病床上不缺死人。”曾青换好自己那套衣服，病号服扔在床上，自行走出房间。
　　“吴老板，跟你商量个事，汤头药膳面馆不要转让，现在生意才好起来。”
　　“陆英再雇个帮手，借的钱能照常还。”
　　“老嫂子哪里好了，把你迷成这样，一只脚迈进棺材还惦记着她。”吴老二也佩服曾青痴情，可生意场上连本钱都赚不回来，还谈什么感情。
　　“吴老板，今天帮这一回，后面也能帮你一次，知道商大横怎么死的吗。”曾青中气不足，说这么长的话已经快要晕厥过去。
　　吴老二听到商大横的死震惊了，当初石南和一个片警胡荽在东方商厦，把他们堵住一顿好揍，就是因为商大横的事情。
　　后来特意去调查过，商大横在河里淹死，却在鱼箱中发现张纸，写什么忘记了。
　　难道是眼前这个人搞的，他能帮他杀人，可看这样子，站稳都是个问题。
　　“撤！”
　　吴老二转身就走，四个小弟钻进面包车向南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