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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然一声，我彻底僵在原地。
不仅姐姐惨遭巡捕房毒手，连江逸群也落在他们手里……
“你想救他？”潘牧宸低沉漠然的声音响起，仿佛看透了我内心所想。
“可若不是他昨日组织游行，你姐姐也不会死。”
“你闭嘴！”我深吸气，狠狠逼退眸中的泪。
“害死姐姐的人不是他，是巡捕房，是这个不公的世道！”
成亲至始，我从没这么大声对他说过话。
但此刻，我已经忍无可忍。
“那些人都是在为民请愿，为国发声，我的姐姐……”
我嘴唇发颤，泪水还是夺眶而出：“若是国强，巡捕房一心为民，人人平等，我的姐姐她不会死！”
“我要救他们。”我擦掉眼泪，声音坚定。
“你要怎么救，拿命吗？”潘牧宸一向冷淡的声音染上了几分怒意，已是十分不悦：“你就这么喜欢他，不惜做到这种地步？”
他话里的怀疑如尖刺洞穿我。
曾经未出阁时，我确实喜欢过满腹经纶，风华俊逸的江逸群。
但嫁入督军府后，往日种种我早已不再去想。
“你别忘了，你我还没有正式离婚，你依旧还是潘家的媳妇，却总想着别的男人。”
潘牧宸紧盯着我，面色冷沉：“你真是不守妇道，不知廉耻！”
我刚止tຊ住泪的眼眶又开始发红：“你有什么立场指责我？先背叛这段婚姻的人不是你吗？”
“凭什么你们可以三妻四妾，却要求女人三从四德？”
凭什么我一腔拳拳报国之心，却只能困在这大宅院里！
潘牧宸怔了怔，阴沉沉看着我开口：“我可以帮你救人，你得留下宋家的产业。”我难以置信，反问的声音都发颤：“你威胁我？”
潘牧宸只冷冷看着我，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戏谑：“你可以拒绝我，但后果自负。”
我顿时手脚发凉，冷意沁入骨髓。
成亲三载，我忽然像是第一次认识潘牧宸。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除了这个，别的我都能答应你，只求你救救他们。”
潘牧宸脸色更沉，眼底肆虐翻涌的情绪，“你为了他，开口来求我？”
“你的脸面在我这屁都不是。”
我心口一绞，揪紧衣摆：“至少，我也要先见他一面。”
半晌，对面才传来潘牧宸的嗤笑：“也好，让你彻底死心。”
……
潘牧宸说话算话。
当天下午，我在祖坟附近立好姐姐的衣冠冢后，他就把我送去了巡捕房。
走进监牢的时候，我实在难以相信。
这里关押的，不是穷凶极恶的罪犯，而是普通的学生，工人。
走到尽头，我才看见江逸群。
不过数日未见，他一尘不染的长衫沾满尘土，如玉的脸上也多了许多青紫血痕，靠坐在墙角闭目不语。
“江逸群。”我轻声唤道，声音有些发颤：“他们打你了？”
“你怎么来了？”江逸群眼眸一亮。
不知道为什么，他随后又别过视线，语气也淡了下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来就是为了想办法救你们，那天你们游行时，有没有见到我姐姐……”
“你能做什么，我是在为祖国寻求新生机，在这条道路上就是要流血牺牲要坐牢的。”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逸群厉声打断！
他蹙着眉，俨然一副不欲多说的模样：“算了，我跟你说你也不会明白，你现在就赶紧回家。”
他每说一字，我的心便愈凉一分。
“江逸群，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江逸群似觉难以沟通般，不耐地闭上眼。
“你就该老老实实呆在你的旧家庭里，做你养尊处优的潘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