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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过水杯，却没喝水，只捏了捏眉心，起身就要下床：“夫人呢？”

助理愣了一下，随后才反映过来，顾是奕说的人是乔雨桐，顿时，心中又是咯噔一下，而后才小心说。

“你昏迷了三天……夫人已经进火葬场了。”

话落，只听“啪”的一声，水杯生生被顾是奕捏碎，殷红的血瞬间涌出。

“谁允许你们火化的！”

此时此刻，顾是奕的眼眸就跟他手上的鲜血一样红，活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助理吓得连退两步，颤抖解释：“是，是……警察的带走的，您没有醒，我们也拦不住——”

话还没有说完，顾是奕竟然穿着一身病号服，像疯子一样跑了出去。

助理只好跟着跑了出去。

一个小时后，他们抵达火葬场。

这个时候，正好碰到工作人员抱着骨灰出来，口中还询问：“谁是乔雨桐的家属，请来认领骨灰。”

顾是奕死死盯着那个黑饣并色的骨灰盒。

这骨灰盒他不久前见过……和乔雨桐的视频中，她怀中抱着的不就是这个骨灰盒？

“谁是乔雨桐的家属？”

“顾总？”

助理犹豫提醒。

工作人员也注意到他们，朝他们走了过来，又见顾是奕穿着一身病号服，满脸杀气的模样，也不敢多问。

直接把手中的骨灰盒一递。

只是，顾是奕却好一会儿都没接。

到此刻，他依旧不愿意相信乔雨桐真的死了。

手似有千斤重，可等到助理抬手去接的时候——

“住手！”

助理吓得后退，顾是奕着这才抬手去接骨灰盒，他凝着盒子，谁都能看出，他眼中那偏执的占有欲。

从前签字，定下千亿大单都面不改色的顾是奕，此刻却双手颤抖，骨灰盒入手，心口的痛好像又狠了一疯。

他慌慌见骨灰盒抱稳，护在手心，这才蹒跚着离去。

抱着骨灰盒，自然开不车，助理充当司机的角色，出发之前，犹豫问了句：“顾总，我们去墓园吗？”

“去一云别墅。”

一云别墅，是他和乔雨桐的婚房。

第十五章 压在身下

可人都已经死了，哪有不下葬的？

那岂不是对死者的不尊重？

这话，助理也只有在心里想想了，顾是奕现在这个状态，随时都能爆发，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蹙霉头。

但有些事，不许要汇报。

他从副驾驶拿出一个文件袋，交给顾是奕：“总裁，这手机是夫人的遗物，您看您是带进去还是留在这里？”

顾是奕伸手接过，随后，助理才道：“总裁，总部那边原定的收购计划……”

“都推后到下周。”

有了准话，助理终于松了口气，随后离开。

时隔大半月，顾是奕终于又回到了这里。

打开门，着里面的一切都和从前一样，桌子上还摆放这乔雨桐最喜欢用的一套茶具。

她喜欢素雅的白瓷，那套白瓷茶具，是他们确认关系在一起之后，他们从竞拍会场拍回来的。

目光从茶具上挪开，又落到了沙发上，乔雨桐喜欢真丝，着沙发也是特地定做的，真丝柔滑的面料，他也很喜欢。

乔雨桐喜欢真丝，是因为触感舒服。

他喜欢，是因为在这上面跟她做的舒服。

视线略过厨房，楼梯，走廊，每一处都有他们之间的回忆。

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记得这样清晰。

从一楼来到二楼，来到卧室，属于她的东西还在这里，就是连他不喜欢的水粉色窗帘，他也没有换。

一眼望去，他仿佛还能记起，他们站在落地窗前交缠的身影，他还记得她动情的身体和窗帘是一个颜色。

事后，她总会说他满脑子不是好东西，床上床下根本就是两人人。可她永远都不知道，没有得到她之前，他肖想了她多少遍。

他的成长经历，本就跟其他人不一样。

十八年前，他从来没有动过欲，动欲之后，他的身边只有乔雨桐的一张照片，他的第一个梦，就是把她压在身下。

再次见面，她身上的每一处，好像都长在他的喜好上，不，甚至说，她的一切超出了他的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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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合该就是他的。

他得到了她，终于能一逞畅快，一次只偿一回怎么能解渴呢？

结婚半年，为了扮演好谦谦君子，他已然很克制。

她觉得他床上床下是两个人，不过是因为她从来没见过他真正的性情。

而到最后，甚至到此刻，他都已经无法分清，他对她的是什么样的情愫。

是爱还是恨，还是单纯的占有欲，他已经分不清了。

顾是奕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掀开抚着被子，这上面已经没有她的气息，他把骨灰盒轻轻放在床上。

凝着骨灰盒，他眼中的墨色一阵浓过一阵。

“乔雨桐，你这个蠢女人……上天若是真的有神明，你还会落到我手里？”

“死有什么用？你不想饣并见我，最后还不是得留在我身边，将来还要和我合葬。乔雨桐，生生世世，你都别想摆脱我。”

顾是奕贴着骨灰盒，闭上眼睡去。

“乔雨桐，你现在恨不恨？”

“若是恨的话，就来梦里找我吧……”

第十六章 想她

窗外的风，呼呼灌了进来，撩动窗帘发出哗啦的声音。

除此之外，屋子只有顾是奕的呼吸声。

他闭眼等了许久，也无法入睡。

想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亮起，清脆欢快的铃声……这是乔雨桐的手机。

顾是奕立刻睁眼拿过手机，可手机上备注的来电显示是“主治医生”。

医生？

乔雨桐生病了？

顾是奕划开接听，却听那边说：“乔小姐，您已经错过了两次化疗时间，请你明天务必来医院一趟，血癌不是小病，您若是想多活几个月，请您认真，慎重对待。”

“血癌？”

顾是奕骤然捏紧手机，呼吸似乎被遏制。

电话那边的医生听到顾是奕的声音也是一愣，随后问：“这不是乔雨桐小姐的手机，请问你是？”

“我是她的丈夫。医生，乔雨桐什么时候得了血癌？”

对面又是一阵沉默。

半响，才响起一道虐待谴责的声音：“这位先生，你的太太已经血癌晚期，晚期的患者，经常呕血，你太太开了很多瓶止疼药，每天几乎吃上五六次，可你竟然不知道你太太得了病？”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跟顾是奕说话。

可这一刻，顾是奕却一个字都没法反驳。

当桐，乔雨桐当着他和乔焰的面吐血晕倒，竟然是因为血癌？

他当时怎么就没仔细查一查？

半响，才挤出一句。

“我来一趟医院。”

……

一个小时之后，顾是奕孤身一人来到了医院，走进主治医生办公室。

乔雨桐病历本很快被调出来。

顾是奕看着那一个月前的病历记录，原来，在他和乔家决裂之前，乔雨桐已经得了血癌，她瞒着他，已经来医院治疗了好几次。

可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他那个时候在干什么？

不用怎样思索，他就记起，哦，那时候他正狙击乔焰的公司，正享受成功的快感。

“顾先生，你夫人似乎没有什么求生的欲望，你好是劝劝她吧，血癌虽然难治，但也不是没有治愈的可能。”

顾是奕反而问了一句：“我夫人每年都做筛查，她的身体一直很好，怎么忽然得了血癌？”

“你这个问题，你太太也问过，但是我们猜测，是因为乔女士的遗传基因导致，但最近我们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说着，医生拿出了一份新的检测报告单一边递给顾是奕一边说：“我们经过对比分析，你太太的血液中的白细胞含量一直在慢慢增多，而且经过CT分析，她的肝脏受损严重。”

“所以，一定是有什么外物影响了这些。据我们推测，她可能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药物，或者居住的环境中，某些γ有害物质超标……”

顾是奕越听，心越凉。

药物。

乔雨桐一直有头疼的毛病，他给乔雨桐吃的治疗头疼的药物，不是有副作用？

可那药虽然有副作用，但不是只是让人嗜睡而已？什么时候损害肝功能了？又怎么会让乔雨桐得血癌？

顾是奕越想越不多，一定有什么地方被他忽略了。

离开医院之后，他就给合作人张起打电话，他要问问，张起给他的那药到底有没有问题！

只是，电话打了或几个，那边却没有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