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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江尧眉头一皱，心乱如麻。

上车前他其实已经做好了坦白一切的打算，但是听见柯如烟这番论调，他难以遏止的想起之前的那三年。

毫无疑问，和柯如烟在一起的那三年，是他最快乐又最煎熬的三年。

每当到了深夜，他就会捏紧了警徽。

想那上面究竟沾满了多少同僚的鲜血，才让他卧底到这个地步，他怎么能够对秦世汉的女儿动心！？

可无论怎么提醒自己，他依旧越陷越深。

爱上一个注定不能爱的人，清醒着沉沦……

柯如烟说的对，她不无辜。

她用着秦世汉剥削来的钱，过着国家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过不上的生活。

她挥金如土，她高高在上。

可秦世汉做的一切她终究不知情。

自己也确实不该利用她的感情去抓获秦世汉……

对国家和人民他问心无愧，可对柯如烟呢？

他始终是亏欠的，亏欠到午夜梦回都会看见她哭的红肿的双眼，看见她声泪俱下的问：“为什么？”

戚江尧偏头，扫了眼副驾驶的柯如烟。

在心里悄然感叹：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柯如烟觉察到他复杂的视线，别过头看向窗外。

就这样沉默着，车也驶进了赵家村。

戚江尧在赵诚家门外停下，解开安全带下车，绕到副驾驶想要抱柯如烟下车。

柯如烟却先一步打开车门，忍着疼下车。

她径直越过戚江尧搀扶的手，走进赵诚的家门。

戚江尧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失落，接着紧跟着柯如烟进门。

农村的自建房都是大差不差。

只是赵诚家的格外简陋，只堪堪用红砖垒砌成两三间房，什么装修都没有。

屋子里也空空荡荡，除了必要的桌子和床，其他一概没有，甚至连房间都只有两间。

进门后，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扑鼻而来。

柯如烟捂住鼻子往里走，终于在最角落里，看见了浑身沾满鲜血的赵梅！

第26章

柯如烟的心上像是被人狠狠劈了一刀，鲜血不止，疼痛难忍。

她没有丝毫犹豫大步向前，将赵梅搂进怀里。

“赵梅，是我，是秦老师。”

柯如烟不断抚摸着她的头和背：“对不起，是老师来晚了……”

赵梅愣愣的，黑白分明的眼睛转了转。

好久之后，才回过神，抓紧柯如烟的衣角：“秦老师……”

低软的声音如同重锤砸在她的心上，柯如烟霎时眼眶通红，声音哽咽：“老师在。”

赵梅吸了吸鼻子，泪如雨下：“老师……老师……”

纵使血腥味刺鼻，柯如烟还是搂紧她，想将身上仅有的温度传递过去：“赵梅，老师在的。”

赵梅骤然放声大哭，撕心裂肺的声音让柯如烟也忍不住掉眼泪。

戚江尧站在门口，目光沉沉的看着两人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指骨握的泛青。

不出五分钟，赵梅的声音就哭哑了。

柯如烟低声哄她：“不哭了，老师来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和老师说。”

赵梅抽晚.晚.吖泣着，头低低埋着：“老师……我对不起你，那天赵海深……我都没有帮上你。”

柯如烟想起那天，赵海深给她灌迷药，赵梅被推到一边。

她小心翼翼的掀开赵梅的额前发：“你不说我都忘记了，那天你被赵海深推开，有没有受伤？”

赵梅轻轻摇头：“没有。”

柯如烟舒了口气，轻声开导她：“你还小，即使在场也不能怎么样，赵海深人高马大，一个能打你5个。”

赵梅揪紧了衣服，不讲话。

柯如烟看着她：“能告诉老师吗？你这一身的血是怎么弄的？”

赵梅深深垂下头，泪珠一滴接着一滴的落在衣服上，晕开早已干涸的血迹。

柯如烟不催她，只是静静的陪着。

好久之后，赵梅才再次开口：“秦老师……你会讨厌我吗？”

柯如烟坚定的语气给了赵梅一丝丝勇气。

戚江尧走到柯如烟身边，神色是说不出的复杂。

赵梅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秦老师……”

柯如烟握住她的手，看向戚江尧：“沈警官，你能先出去吗？”

戚江尧迟疑一瞬：“我就在门口，有什么事情就叫我。”

直到看着戚江尧的背影出门，赵梅才带着哭腔开口：“秦老师，是我杀了我爸……”

柯如烟心中大骇，惊了好久才颤手摸赵梅的头：“别害怕。”

只是这话不知道是安慰别人还是安慰自己。

她下意识问：“除了我，你有和别人讲过吗？”

赵梅红着眼摇头：“我不敢，我不敢告诉别人，很多人问我，我害怕……”

她很贪恋头上这片刻的温暖，却很克制的将头挪开：“老师，我身上很脏，你不要沾上了。”

“能跟老师说说，你为什么……”柯如烟顿了顿，“或者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赵梅点头：“那天赵……赵老师那样对你，我很害怕，就回了家……”

“我爸他喝了酒，想要对我动手动脚，我不想，我用碗砸了他，他很生气，要动妹妹……”

“妹妹还那么小……”赵梅说着，又忍不住开始掉眼泪，“我就拿刀砍了他……”

“他晕了过去，我带着妹妹躲到柴房。”

她咽了咽喉咙，脸上满是惊恐：“第二天……他就死了。”

“秦老师，我会坐牢吗？”

第27章

赵梅紧紧拽住柯如烟的衣角，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柯如烟答不上来，只能说：“梅梅很诚实也很勇敢……”

自从赵诚死后，赵梅的精神一直紧绷着，她一直没睡，任由谁哄都没用。

现在吐露了心事之后，赵梅反而放松下来。

柯如烟哄了几句，她就睡了过去。

柯如烟手上有伤，没法把赵梅放到床上，只能压着声音：“沈警官？”

话音刚落，戚江尧就缓步走了进来。

柯如烟用眼神示意让他把赵梅抱到床上，戚江尧了然。

走近轻松抱起赵梅，放到一旁的床上。

柯如烟松了口气，想起身时才发现四肢都发麻痹，僵的使不上劲。

戚江尧一眼就看穿了她的窘迫，走到柯如烟面前蹲下。

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腿，轻柔揉捏。

男人手上的热度瞬间穿透了棉裤，如春季雨水落在大地上一般，慢慢侵入柯如烟的小腿。

柯如烟顿时烧红了脸，抬手想要阻止。

戚江尧先一步开口：“别动，疏通一下血液，很快就好。”

或许是他太过于有信服力，柯如烟悻悻收回手，不再乱动。

戚江尧垂眸，手上动作井然有序，思绪却飘回到从前。

五年前，他和柯如烟到东南亚旅游的时，遇上动乱。

柯如烟替他挡了一刀，在大腿上留下一处十厘米长的伤口。

他特意去找中医学了按摩的手法，给柯如烟按腿。

当时他还承诺过，会无条件答应她一个要求，可后来……他却连最告知柯如烟秦世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