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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
册子落地，姜如烟脸色瞬间惨白。
她控制不住地想起那一夜，想起他们在离她分寸的地方，缠绵纠缠……
强烈的冲击在胃里翻涌，心更是像被凌迟一般。
姜如烟强忍着恶心将一切恢复原状。
然后捂着嘴跑回了自己的院子。
寂冷的偏院没有一个人。
姜如烟跌在床边，数日来积攒的委屈再也忍不住。
化作眼泪，大颗落下。
谢云舟才华横溢，志趣高雅，对她向来温柔体贴。
可面对姜枝晚，他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竟还执笔画出那种羞人的东西！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如果他那么爱姜枝晚，当初为什么还要娶自己？
姜如烟双眼无神地流着泪。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回应她的，只有门外呼啸的风雪。
直到流干了，眼睛又酸又涩，喉咙也疼得要命。
谢云舟来了。
听见声音，姜如烟慌忙擦干泪痕。
刚站起身，谢云舟走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两个捧着红布和丝线的婢女。
【阿烟，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桂花酥。】
谢云舟眉眼又是柔情似水的，姜如烟却有些恍惚。
她慢慢抬起手，问：【云舟，你还爱我吗？】
谢云舟愣了一瞬，眼神很坚定：【当然。】
姜如烟很想问问在书房看到的那些东西。
可谢云舟又给她打手语：【阿烟，有件事晚晚希望你能帮她。】
【她手笨，不像你手艺好，所以她想你帮她绣好婚服。】
说着，他摆摆手。
那两个婢女立刻走上前来，艳丽的红色狠狠刺痛姜如烟的眼睛。
她女工好，没错。
那是因为从她又聋又哑之后，她爹娘嫌她丢人，一步也不让她出门。
她终日被关在那一间小小的屋子里，听着外面妹妹和爹娘嬉闹的声音，却连哭出声都做不到。
那屋里那么黑……只有布上的花有颜色。
唯一愿意照顾她的奶娘只会绣花，只能教她绣花。
这些，谢云舟明明都是知道的。
可他忘记了……或者，根本不在乎。
片刻，姜如烟压下所有苦涩：【好。】
谢云舟握住她的后脑勺，在她额上轻轻一吻。
这时下人来禀报：“王爷，姜二小姐请您过去。”
谢云舟立刻松开姜如烟，匆匆打了句手语：【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然后就转身离去。
姜如烟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感觉那个只爱自己的谢云舟就要消失了。
她倏然追了上去，从后抱住谢云舟的腰身。
她想挽留他。
可说什么呢……别离开我，别留下我一个人？
他还在乎吗？
姜如烟不动声色地深吸了口气，然后放开了谢云舟。
【天冷了，多穿点。】
谢云舟又抱了她一下，似乎还想安慰哄她一句。
但太急了，他的脚步先动作离开。
匆匆来又匆匆去，这院子最后还是只剩她一个人。
姜如烟攥着那红布，眼眶再次红起。
……
之后半个月，姜如烟就在这院子里给姜枝晚绣婚服。
当年她给自己绣婚服，满怀期待也绣了一个月。
半个月时间，姜如烟几乎熬瞎了双眼。
很快到了谢云舟和姜枝晚成婚的前一日。
按照礼俗，女子需在母家出嫁。
于是，一大早姜父姜母便来谢府接姜枝晚回去。
姜如烟头晕眼花，让婢女把绣好的婚服给姜枝晚送去，就想回屋去休息。
却不想姜母带人气势汹汹来了。
她站在门口，对身后的下人直接下令。
“把她给我关进柴房，别让她明天坏了我闺女的大喜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