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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季辞砚一脸消沉，眼下挂着硕大的黑眼圈，像是一夜未睡。
他气质忧郁而颓丧，向来舒展挺直的肩膀也塌了下来。
程音葶神色一怔，只觉这副模样的季辞砚十分陌生。
季辞砚垂眸看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到些什么。
却只能失望地移开了目光。
“我是来告别的。”季辞砚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含着粗粝的沙。
程音葶看着他身旁硕大的行李箱，点了点头：“看得出来。”
“那就祝你一路顺风。”她说完便准备关门，季辞砚却伸手拦下。
“今天之后，我们的搭档关系就要解除了，对吗？”
季辞砚不甘心地质问，说出这话时心口一阵酸痛。
程音葶被他拦住，眉头一蹙，听他如此问，也只能耐着性子回答：“我以为我说得很清楚了。”
她话语如常，落入季辞砚耳中，却只剩冰冷。
季辞砚看着程音葶清澈的眼眸，心中无尽后悔。
他有千言万语想问，想说，想解释，可看着程音葶的脸，这些话都哽在了喉头。
季辞砚只能压下舌根的苦涩，问起以后：“之后你打算做什么？”
他想到段玉雯的诊断，知道程音葶的膝盖坚持到今天已经算是久了。
如果之后她还想继续参赛，只怕……
程音葶眉头蹙得更紧，正想回答，身后突然贴上一个温热躯体。
“音葶之后要做什么，就不劳你费心了。”
洛思珩臭着一张脸，撑在程音葶身后，俯身过来拉门。
季辞砚看着他神气的模样，刚想说话，可却看到他敞开的睡袍中露出一抹暧昧痕迹，顿时瞪大了双眼。
他呼吸一滞，不可置信地看着洛思珩，心底泛上一抹酸涩：“你们……”
洛思珩垂眸一看，看到了那痕迹，面上毫不在意，眼底却满是炫耀的意味。
“怎么，没见过情侣恩爱？”
倒是程音葶先不好意思。
她看着那道暧昧痕迹，脸颊一红，立刻将洛思珩推进屋中，说：“我之后先休假一段时间，具体要做什么还没想好呢。”
程音葶敷衍回答后，便看也不敢看季辞砚，“你不是要回国吗？快去吧我就不送了，祝你一路顺风！”
说完，面前的门猛地一关。
“砰！”
关门声回荡在季辞砚耳边，连带着气流扑上他脸颊，将他残存的希望扑得粉碎。
季辞砚心头一阵苦涩，只能攥紧了双手，心头满是挫败与伤痛。
程音葶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自己好像个小丑。
季辞砚站了良久，直到手机响起，才回过神来。
“是，我想好了。”
他眼眸坚定，话语平稳：“我要退役。”
如果不能和程音葶一起站在赛场上，那么花滑对他的意义将大打折扣。
何况……
季辞砚看着手机锁屏上那张领奖台上程音葶和自己在漫天礼花下举起金牌的照片，心中升起无限慰藉。
“最后一场，是和她一起，这就足够了。”
季辞砚心头酸涩，说出的话也带着伤痛，听得电话对面教练的一梗。
“……那之后有什么打算？”教练像是想起什么，问，“要不要留在国家队当教……”
话没说完，季辞砚的便打断道：“不。”
“我要去海市。”
他要到程音葶的家乡，换种方式守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