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妙娴谢洺桡小说(郁妙娴谢洺桡)小说全文免费郁妙娴谢洺桡读无弹窗大结局
她缓缓放下手中的螺子黛,门外宫人催促:“郁妃娘娘,酒宴就要开始了。”
闻声,郁妙娴手指紧握。
她视线轻移,定定望了梳妆台上的小纸包好一会儿,还是拿起,塞进了袖中。
半炷香后,软轿停在了照月园前。
郁妙娴由宫女搀扶着下轿,望着无比荒凉的照月园,兀自一人了登上石阶。
面前大门缓缓打开,她抬眸,便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谢洺桡坐在园中,台上正唱着一出《锁灵囊》。
男人听得如痴如醉,手指在木桌上轻敲,低声唱和。
“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郁妙娴轻唤:“九千岁。”
台上乐声,亦被她打断。
谢洺桡回过头来,轻笑望着她:“你来了。”
话中惬意,好似这皇权与天下,具不过是他手中玩物。
郁妙娴深吸一口寒气,缓步上前。
她放下手中酒壶,在他身侧落座:“九千岁今日怎在听这折戏?”
她记得,这唱的是一位女子,在颠沛流离后的感悟。
大意不过劝人收敛恨意,不要留恋过去的事物,才能从苦海中脱离出来。
而谢洺桡,从不听这样的戏。
郁妙娴敛了敛神,抬手替谢洺桡倒酒。
却听得男人忽然哼笑了声,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我是点给你听,怕你听得别人三言两语,拾起过去仇恨,前来毒杀我。”
郁妙娴替他倒酒的手陡然一颤,藏在袖中的小纸包滑落,掉在了桌上。
她瞳孔紧缩,颤颤巍巍抬起头来,正对上那双幽深的眼眸。
谢洺桡望着她,声音极轻:“郁妙娴,早知有今日,我五年前就该杀了你。”
第九章
郁妙娴忘了呼吸,脑中阵阵发懵。
照月园中,只余鸦雀哀叫。
半晌后,她脸色煞白地看向谢洺桡:“当真是你,屠了郁家满门?”
心中的惊惧,此刻尽数化作不敢置信。
而谢洺桡眼含不屑,端起桌上茶盏:“乱臣贼子,本就该死。”
短短八字,犹如钝刀刺进郁妙娴的心。
好一个乱臣贼子。
她迎上谢洺桡冷漠的目光,字字发颤:“在九千岁眼里,究竟何为乱臣?我父亲一生清正廉明,效忠君主……”
“他错就错在认错了主。”
话未完,就被谢洺桡冷声打断。
男人不耐的目光,冷冷从她脸上扫过:“郁妙娴,你要另择其主吗?”
郁妙娴闻言,愕然了瞬。
她望着谢洺桡绝情的面容,咽下喉中涌起的腥锈:“难道我还要誓死效忠你吗?九千岁,你杀的是疼我爱我的爹娘!”
若无谢洺桡陷害,她应当在父母膝下承欢。
闲时与爹爹煮茶听书,缠着娘亲为她做新衣裳。
而不是围困于这四四方方的宫墙,做生死皆不由命,任人欺辱的棋子。
听她声声质问,谢洺桡只是抬了抬眼皮。
他端起手中茶盏,轻抿一口:“所以,我许了你皇后之位。”
只此一句,便无下文。
好似这般,就能弥补郁妙娴这五年来的所有痛苦。
郁妙娴眼眶发热,泪滚滚而落:“可我所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王权富贵,我只是想回家。”
闻言,谢洺桡轻笑了声。
他放下手中茶盏,漠视郁妙娴的崩溃:“你如今怀着我的孩子,再说这话,只怕晚了。”
话落,郁妙娴耳边倏地响起嗡鸣,霎时失语。
她怔怔垂下头去,看向微微隆起的小腹。
她腹中怀着的,竟是仇人的孩子!
而谢洺桡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五年避子汤早就徐元慎伤了内里,他已不能使人有孕了,你那日喝醉是我故意为之,侍奉的人,也是我。”
字字句句,如天雷从郁妙娴心头滚过。
她脑中只余空白,口中喃喃不断:“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难道她生来,就该如此吗?
台上戏子得了谢洺桡的命令,又咿咿呀呀唱了起来。
这一回,唱的是《照花台》。
“四更四点天,月影往西行,梦回的相公长叹五六声,最叹方才所做的是南柯梦,再会相逢万也万不能——”
谢洺桡的话声,夹在其中:“我会扶你生下的孩子为帝,这万里江山必入我怀中,而你,这辈子都别想从我身边逃开!”
语毕,郁妙娴双臂被人架起。
两个宫人扶着她,站在谢洺桡面前。
她眼神空洞,望着这张偷偷爱慕了五年的脸,无言垂泪。
这一生,她终究是一步错,步步错。
而谢洺桡将手一挥,只道:“郁妃娘娘累了,送她回宫。”
郁妙娴被宫人架着回过身去,望着被白雪盖满的长街,忽轻声道了句:“保重。”
但她的这句话,很快淹没在小鼓声中。
无人听见。
第十章
风一更,雪一更。
长宁宫沦为了一座真正的冷宫。
郁妙娴坐在廊下,面色如纸。
被指派来照谢她的林致远,捧着药碗,急得双目通红:“娴娴,你这副模样,到了生产之日可怎行?”
郁妙娴闻声,手轻轻搭上已有四月的孕肚。
她的目光,仍停留在北边那片苍白的天上:“致远,今日是除夕了吗?”
林致远颔首,强忍喉中哽塞:“这一月来你每天都问,今日是了。”
“那今夜会有烟花。”
郁妙娴应了声,语调飘忽:“我小时候很喜欢除夕,娘亲会给我做缝了兔毛脖领的小红袄,爹爹用红纸包了压岁钱给我。”
她说话时,气息有些短促:“我们一家人围在火炉旁,等鞭炮宣天,烟花升起……致远,我还想再看一次烟花。”
林致远硬撑着,不让眼中泪落来。
他将药碗,又往郁妙娴面前送了送:“你喝了这碗药,我去求九千岁今夜放你出门。”
闻言,郁妙娴眼眸一亮。
她接过那碗药:“那便,有劳致远了。”
言罢,她仰脖将碗中苦药,一饮而尽。
见状,林致远才稍稍放下心来。
他接过药碗,又往她手中塞进一块饴糖,反复叮嘱:“你吃块糖,就在这宫中等我,我很快回来。”
郁妙娴将饴糖塞入口中,看着林致远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偌大的永宁宫,只余郁妙娴一人。
她望着虚掩的宫门,摇晃着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宫宴上。
觥斛交错,一派歌舞升平的靡靡景象。
林致远躬身走到谢洺桡身边,低声唤:“九千岁。”
谢洺桡闻声转头,见是他,脸上笑意淡了些:“你怎来了,不是叫你看着郁妙娴?”
听他这般说,林致远垂在身侧手悄然握紧。
他小声提醒谢洺桡:“郁妃娘娘忧思成疾,此番下去,生产之时恐会有性命之忧,九千岁可否放她出来过个除夕?”
话落,谢洺桡举杯的手一滞。
他剑眉紧蹙:“她还是不肯听你话?”
林致远如实相告:“这五年来,她只对九千岁唯命是从。”
脑中闪过郁妙娴那日麻木的神情,谢洺桡心头一紧。
她会不会做什么傻事……
但将很快,这个念头又被他抛诸脑后。
谢洺桡定了定神,冷声道:“不可,她犯了大错,应当在长宁宫里好好反思才是。”
再之后,他便不再跟林致远谈及此事。
待到宫宴结束,逼近子时。
宫中准备了许多烟花,达官显贵们纷纷往外走去,谢洺桡也在其中。
北风呼啸,将他的酒困吹醒了几分。
他遥遥望向黑蓝天际,人群中忽然想起一声惊呼:“咦,城墙上怎有人?!”
谢洺桡猛然一怔,他抬眸望去。
就见一个穿着月白衣裳的丽影,站于城墙上,好似要随风而去。
他心底突突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