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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经典语录  时间: 2024-08-09 09:3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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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放下手中的螺子黛,门外宫人催促:“郁妃娘娘,酒宴就要开始了。”

闻声,郁妙娴手指紧握。

她视线轻移,定定望了梳妆台上的小纸包好一会儿,还是拿起,塞进了袖中。

半炷香后,软轿停在了照月园前。

郁妙娴由宫女搀扶着下轿,望着无比荒凉的照月园,兀自一人了登上石阶。

面前大门缓缓打开,她抬眸,便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谢洺桡坐在园中,台上正唱着一出《锁灵囊》。

男人听得如痴如醉,手指在木桌上轻敲,低声唱和。

“他教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郁妙娴轻唤:“九千岁。”

台上乐声,亦被她打断。

谢洺桡回过头来,轻笑望着她:“你来了。”

话中惬意,好似这皇权与天下,具不过是他手中玩物。

郁妙娴深吸一口寒气,缓步上前。

她放下手中酒壶,在他身侧落座:“九千岁今日怎在听这折戏?”

她记得,这唱的是一位女子,在颠沛流离后的感悟。

大意不过劝人收敛恨意,不要留恋过去的事物,才能从苦海中脱离出来。

而谢洺桡,从不听这样的戏。

郁妙娴敛了敛神,抬手替谢洺桡倒酒。

却听得男人忽然哼笑了声,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我是点给你听,怕你听得别人三言两语,拾起过去仇恨,前来毒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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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妙娴替他倒酒的手陡然一颤,藏在袖中的小纸包滑落,掉在了桌上。

她瞳孔紧缩,颤颤巍巍抬起头来,正对上那双幽深的眼眸。

谢洺桡望着她,声音极轻:“郁妙娴,早知有今日,我五年前就该杀了你。”

第九章

郁妙娴忘了呼吸,脑中阵阵发懵。

照月园中,只余鸦雀哀叫。

半晌后,她脸色煞白地看向谢洺桡:“当真是你,屠了郁家满门?”

心中的惊惧,此刻尽数化作不敢置信。

而谢洺桡眼含不屑,端起桌上茶盏:“乱臣贼子,本就该死。”

短短八字,犹如钝刀刺进郁妙娴的心。

好一个乱臣贼子。

她迎上谢洺桡冷漠的目光,字字发颤:“在九千岁眼里,究竟何为乱臣?我父亲一生清正廉明,效忠君主……”

“他错就错在认错了主。”

话未完,就被谢洺桡冷声打断。

男人不耐的目光,冷冷从她脸上扫过:“郁妙娴,你要另择其主吗?”

郁妙娴闻言,愕然了瞬。

她望着谢洺桡绝情的面容,咽下喉中涌起的腥锈:“难道我还要誓死效忠你吗?九千岁,你杀的是疼我爱我的爹娘!”

若无谢洺桡陷害,她应当在父母膝下承欢。

闲时与爹爹煮茶听书,缠着娘亲为她做新衣裳。

而不是围困于这四四方方的宫墙,做生死皆不由命,任人欺辱的棋子。

听她声声质问,谢洺桡只是抬了抬眼皮。

他端起手中茶盏,轻抿一口:“所以,我许了你皇后之位。”

只此一句,便无下文。

好似这般,就能弥补郁妙娴这五年来的所有痛苦。

郁妙娴眼眶发热,泪滚滚而落:“可我所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王权富贵,我只是想回家。”

闻言,谢洺桡轻笑了声。

他放下手中茶盏,漠视郁妙娴的崩溃:“你如今怀着我的孩子,再说这话,只怕晚了。”

话落,郁妙娴耳边倏地响起嗡鸣,霎时失语。

她怔怔垂下头去,看向微微隆起的小腹。

她腹中怀着的,竟是仇人的孩子!

而谢洺桡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五年避子汤早就徐元慎伤了内里,他已不能使人有孕了,你那日喝醉是我故意为之,侍奉的人,也是我。”

字字句句,如天雷从郁妙娴心头滚过。

她脑中只余空白,口中喃喃不断:“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难道她生来,就该如此吗?

台上戏子得了谢洺桡的命令,又咿咿呀呀唱了起来。

这一回,唱的是《照花台》。

“四更四点天,月影往西行,梦回的相公长叹五六声,最叹方才所做的是南柯梦,再会相逢万也万不能——”

谢洺桡的话声,夹在其中:“我会扶你生下的孩子为帝,这万里江山必入我怀中,而你,这辈子都别想从我身边逃开!”

语毕,郁妙娴双臂被人架起。

两个宫人扶着她,站在谢洺桡面前。

她眼神空洞,望着这张偷偷爱慕了五年的脸,无言垂泪。

这一生,她终究是一步错,步步错。

而谢洺桡将手一挥,只道:“郁妃娘娘累了,送她回宫。”

郁妙娴被宫人架着回过身去,望着被白雪盖满的长街,忽轻声道了句:“保重。”

但她的这句话,很快淹没在小鼓声中。

无人听见。

第十章

风一更,雪一更。

长宁宫沦为了一座真正的冷宫。

郁妙娴坐在廊下,面色如纸。

被指派来照谢她的林致远,捧着药碗,急得双目通红:“娴娴,你这副模样,到了生产之日可怎行?”

郁妙娴闻声,手轻轻搭上已有四月的孕肚。

她的目光,仍停留在北边那片苍白的天上:“致远,今日是除夕了吗?”

林致远颔首,强忍喉中哽塞:“这一月来你每天都问,今日是了。”

“那今夜会有烟花。”

郁妙娴应了声,语调飘忽:“我小时候很喜欢除夕,娘亲会给我做缝了兔毛脖领的小红袄,爹爹用红纸包了压岁钱给我。”

她说话时,气息有些短促:“我们一家人围在火炉旁,等鞭炮宣天,烟花升起……致远,我还想再看一次烟花。”

林致远硬撑着,不让眼中泪落来。

他将药碗,又往郁妙娴面前送了送:“你喝了这碗药,我去求九千岁今夜放你出门。”

闻言,郁妙娴眼眸一亮。

她接过那碗药:“那便,有劳致远了。”

言罢,她仰脖将碗中苦药,一饮而尽。

见状,林致远才稍稍放下心来。

他接过药碗,又往她手中塞进一块饴糖,反复叮嘱:“你吃块糖,就在这宫中等我,我很快回来。”

郁妙娴将饴糖塞入口中,看着林致远一步三回头的离去。

偌大的永宁宫,只余郁妙娴一人。

她望着虚掩的宫门,摇晃着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宫宴上。

觥斛交错,一派歌舞升平的靡靡景象。

林致远躬身走到谢洺桡身边,低声唤:“九千岁。”

谢洺桡闻声转头,见是他,脸上笑意淡了些:“你怎来了,不是叫你看着郁妙娴?”

听他这般说,林致远垂在身侧手悄然握紧。

他小声提醒谢洺桡:“郁妃娘娘忧思成疾,此番下去,生产之时恐会有性命之忧,九千岁可否放她出来过个除夕?”

话落,谢洺桡举杯的手一滞。

他剑眉紧蹙:“她还是不肯听你话?”

林致远如实相告:“这五年来,她只对九千岁唯命是从。”

脑中闪过郁妙娴那日麻木的神情,谢洺桡心头一紧。

她会不会做什么傻事……

但将很快,这个念头又被他抛诸脑后。

谢洺桡定了定神,冷声道:“不可,她犯了大错,应当在长宁宫里好好反思才是。”

再之后,他便不再跟林致远谈及此事。

待到宫宴结束,逼近子时。

宫中准备了许多烟花,达官显贵们纷纷往外走去,谢洺桡也在其中。

北风呼啸,将他的酒困吹醒了几分。

他遥遥望向黑蓝天际,人群中忽然想起一声惊呼:“咦,城墙上怎有人?!”

谢洺桡猛然一怔,他抬眸望去。

就见一个穿着月白衣裳的丽影,站于城墙上,好似要随风而去。

他心底突突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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