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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只是，狭小，短促的自由。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神女阁。

依旧是重兵堵门。

这么在乎云湄吗？

那为什么不让她走？

她深知通往神女阁的一切大道，小道，轻而易举就进了去。

里面空无一人。

寂静的可怕。

一如上次她到神女阁遇到云湄被刺杀的那一次。

不，比那次更显凄凉。

池子里的花都败了也无人打理。

倒有点像长久无人居住。

“呜……呜……”

凄惨的哀嚎声隐隐传来，像鬼魂幽怨的哭啼，勾引着无知的人，逐渐接近。

她听出了是云湄的声音。

怎么回事儿？

余薇皱起眉，脚下不受控制的往声音源头走去。

到底，她心生怜悯。

一瞬间她又想到了刺客，可还是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

第36章

推开门的时候，余薇第一反应就是呕吐。

神女阁的正殿，遍布血液，干涸的血痕，新鲜的血迹。

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

头发花白的几乎掉光，左眼眼眶空洞淌着黑血，皮包着骨头，面色枯槁似恶鬼，看见她像是不会说话了似的，激动的瞪大了另一只眼睛，嘴里狂笑着发出“嗬嗬”的声音。

余薇下意识退了一步，才看见女人身上被铁链贯穿，压根动弹不了。

“是你！是你！你是余薇！”

女人口齿不清的激动大喊，嘴里的血就随着她的动作往外涌出，黑血吐了一地。

余薇没想到女人一眼能认出完全换了个皮囊的她。

她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是云湄。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不是顾炎之的心尖人吗，他怎么会容许看着云湄在神女阁被人欺负成这样？

“你回来了哈哈哈，怪不得，怪不得换命仪式又开始了！”

云湄却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笑的凄厉，随着动作铁链晃动，来回摩擦着骨头的声音听得余薇心底恶寒。

“什么意思？”

余薇想问个清楚，云湄却凄声尖叫起来：“你个贱人，为什么还活着！你看到了吗？顾炎之为了你折磨我至此啊！！他不让我死！求求你，给我一刀！求你——”

她的意识已然涣散，又哭又笑，看着清醒又疯癫。

听到卫兵脚步声，余薇慌忙原路返回，连门也忘了关。

她心神不宁的往回走，脑中不停回想着云湄说的话。

是顾炎之做的？

她不信。

不会的。

云湄说的换命仪式开始了是什么意思？

不都是假的吗？

她疯的混淆了从前和现在吗？

余薇浑浑噩噩的钻过墙洞，垂着头往正屋里去。

刚进门，就看见一双玄色的鞋子，上面还有金线绣着的图纹。

咯噔。

她心空跳一拍，抬头就对上了那张面无表情却看得出阴冷暴烈的脸。

夏蝉正瑟瑟发抖的跪在一边。

“我，我没逃走，你听我解释。”她忙开口解释，现在还不知道薛桃和盛从的情况，她不敢惹怒他。

顾炎之的脸沉的能出墨：“嗯，你解释。”

余薇瞬间哑言，眼珠一转，她飞快道：“我去御花园了。”

闻言，顾炎之瞬间抬脚到她眼前，乌沉的眸子盯紧了她：“你再说一遍去哪儿了？薇薇，好好说，别让我生气。”

“御，御花园……啊！唔……”

顾炎之猛地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张开了嘴承接他的暴怒。

“禁军把御花园翻了个底朝天，你告诉我你去御花园了？”

他的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挤出来的。

余薇怕极了，可直觉告诉她不能告诉他她去了神女阁，还见了云湄。

顾炎之看她沉默，二话不说捞着人就往床上去。

余薇吓得迈腿就往门口跑，却被不知何时出现的士兵拦在门口。

顾炎之从容的信步朝她走过来，像蛇吐着信子，冰冷可怖的游移向猎物。

他伸出手：“是夏蝉照顾主子不力，拖下去打死还是你乖一点，主动过来？”

第37章

又威胁她？

拿人命威胁她！

可偏偏，她次次不得不受他掣肘。

她做不到看着这些无辜的人因她受牵连。

“与她无关。”余薇牵住他的手，主动朝黑暗走去。

“那就打二十大板吧，拖下去！”

余薇脸色一变，禁军已经将人拖了出去，她慌忙攥紧顾炎之的手，

“我说了和她无关！你在做什么顾炎之，那是二十大板！人不死也要废了！”

顾炎之却笑着一步一步将她带到床榻上，丝毫不顾她的颤抖，一步一步解开她的衣服。

“神女怜悯众生，也可怜可怜我啊。”

余薇下意识挣扎起来，却没有用。

男人没有粗暴的撕扯，看似轻柔却力度极大的压制着她的抵抗。

“薇薇，我说最后一遍，别让我生气。”

之后，便是巨大的沉默。

两人谁都没说话，余薇一口咬上了摸她脸的手，嘴里传来腥甜她也没松开。

顾炎之也停下了动作，就那么任她咬，直到她蓦地松了口，大声地哭了出来：“为什么关着我，为什么要关着我！为什么！放我走，放我走吧炎之……”

顾炎之没回应她的意思，也没管手掌渗血的伤口，只是虔诚的吻掉她的眼泪，然后用尽全力的将人彻底占有。

他悬空的心，这才有了归处。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重新有了呼吸。

奉薇宫传来她失踪消息的时候，只有上天知晓，他的心，是怎么停止跳动的。

那一刻，他以为她的复活，她的出现，都是他做的一场梦。

好在，他疯魔之前，她回来了。

他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让余薇离开他。

永远不会！

他奋力的感受着令人窒息的美好，只有这样，他才觉得一切都是真实的。

余薇是他的，就在他的身下，没有消失。

……

她什么时候晕过去的她已经不清楚了。

只是醒来的时候满头冷汗，她做了无数的噩梦，心脏还在狂跳，她甚至一时分不清现在是现实还是又做梦了。

天色暗下，看着是入夜了。

顾炎之正抱着她熟睡，身下的黏腻提醒她，他没给她做清理。

余薇脑中警钟长鸣。

她突然想到顾炎之说的那句话——

“薇薇，给我生个孩子吧。”

不行！

她绝不能怀孕！

要离开，她要走！

余薇刚动了动身子，就被顾炎之搂得更紧了些。

“薇薇别走。”

不知是他醒了还是梦里的呢喃，余薇却是不敢动了。

就这么僵持着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身体也被清理过了，干爽却还是不适。

顾炎之就在床边坐着看她，丝毫不掩饰眼底的爱意。

甚至捏着她的手又亲吻起来。

余薇抽不走，只能偏过头去：“恶心。”

顾炎之却也不恼，只看着她：“没什么想问的？”

余薇一怔，想起云湄来，刚想问就看见夏蝉端着碗进来，走路一瘸一拐的：“娘娘该吃药了。”

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你别叫我娘娘，我不是。”余薇看着她的腿，有些自责的敛下眼。

顾炎之却将她的脸转了过来，认真道：“怎么不是？一周后，我会封你为后。”

第38章

“我不嫁你。”余薇一字一句道。

顾炎之却突地生起气来：“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不嫁我，想嫁谁？盛从吗？”

她一直没敢问盛从和薛桃，此时听到顾炎之提盛从，余薇的心也揪了起来。

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放心吧，你的师兄师妹此刻正在儋州筹备着如何救你出去呢，想不想听听他们的计划？”

似是看出她的担忧，他好心的给她透露着信息。

可一句话，让余薇的心放下又悬起。

放下的是他们现如今安然无恙。

悬起的是他们还在计划如何救自己，而顾炎之，运筹帷幄，甚至知道他们的计划。

“你好好将养，等着我们的婚礼，来，喝药。”

夏蝉将她扶着坐起，余薇这才感觉到脚踝上有东西。

掀开被子一瞧，她脸上白的血色尽失。

是一根套牢在脚踝的链子，环着脚踝的地方还用绒布缠了一圈。

“囚禁还不够吗？你要这样折辱我！”

拿链子把她圈禁起来！

“薇薇，我没有折辱你的意思。”顾炎之解释道：“我好怕，怕一睁眼，你就不见了。”

“啪！”

一巴掌，狠狠落到顾炎之的脸上。

余薇手都麻了，厌恶的望着被打的偏过头去的顾炎之：“你这样，只会让我更想离开你！”

“放开我！”

离开两个字，像是触怒顾炎之的逆鳞。

他猛地站起身，目光厉厉：“你想都别想。”

说完，他就将钥匙拿了出来，当着余薇的面扔出了窗外，扔进了临窗的湖里，头也不回的走了。

余薇望着湖里荡漾的水花，几乎泫然欲泣，夏蝉将药递到她嘴边，余薇也没喝。

夏蝉叹口气：“皇上也是为您着想，太爱您了……”

“爱？”余薇冷笑一声，晃了晃脚上的铁链，“这是爱？”

夏蝉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