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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
让纪筠宜的身影陡然僵在门口。
她瞳仁骤然收紧，满是震惊。
她没往里进，却听见里头再度传来了傅知慕和孟月莞的欢喜声音。
“夫君！我们有孩子了……”
是孟月莞惊喜的声音。
“是，我听见了，要辛苦你了，莞儿。”
是傅知慕温柔安抚的声音。
这声音，跟在纪筠宜面前的温柔态度并无两样。
纪筠宜的心却陡然如寒冰凉意透骨，她从来没想过，傅知慕有一天会对其他女子也这般柔情。
更没想过，说着喜欢她的傅知慕，竟然已经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
一股后知后觉的恶心感从胃部升腾而起。
纪筠宜抬眼，便看见了傅知慕将孟月莞轻搂入怀里。
刺眼至极。
纪筠宜往后退去，返身直接离开侧院，回到了主院。
她想，她要问的那些话都没有意义了。
原本她还想问问，问问傅知慕，他对孟月莞可有感情。
如今却是幸好没问，幸好没自讨没趣。
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也是……
傅知慕若是不喜欢孟月莞，他怎会娶她，又怎会给她平妻入正门这么特殊的待遇，又怎会夜夜留宿在她院中，又怎会……让孟月莞有了三个月身孕！
之前在纪筠宜耳里听了并未当回事的桩桩件件，此刻细想之下，才觉震撼。
她坐在桌案前，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心口猝然传来痛意。
纪筠宜紧咬下唇，泪水无声落下。
是自己错了吧，是自己醒悟得太晚，从前她那样折辱傅知慕，将傅知慕的心越推越远也正常。
所以……这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吗？
惩罚她醒悟得太迟，所以让她才刚认识自己的心，就尝到了痛楚。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
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傅知慕。
“夫人，抱歉我来晚了，本该在你院里用膳的，侧院那边有事实在耽搁了。”
傅知慕的脚步轻盈，语气中都带着御医。
直到踏入屋内，看见纪筠宜红肿的双眼，傅知慕神色一僵：“夫人，你怎么了？”
“是我该庆贺傅相国。”
纪筠宜定定望着他，抬手抚掉脸上的眼泪，扬起笑来：“说来，莞夫人有了喜，其实该通知我，让我给她好好补补身子的。”
她这话说得真心实意。
可傅知慕听见声音却是陡然变了脸色，“纪筠宜，你有什么冲我来即可，别伤害莞儿。”
一句话，如刀子一般猝然刺入纪筠宜的心里。
她愕然呆住，“傅知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筠宜，我知道你是看不惯莞儿，在她尚未入府之前，你就总觉得我跟她有什么，便处处看她不过眼，总是爱给她使绊子。”
傅知慕的语气冷了下来，索性也就坦白相告，“过往种种我都不会跟你计较，但是如今莞儿入了府，她是我的夫人，如今又有了身孕，我不会让你动她。”
“她入府以来，我已经让她在侧院待着，不在你面前晃悠，惹你生气。”
“莞儿不像你性子急躁，她知书达理，体贴至极，她做得已经够好了，你何必再跟她计较？”
心陡然重重往下一沉。
纪筠宜没有想到，自己平常的一句话，竟然能换来傅知慕如此之多的斥责。
在他的心里，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纪筠宜哑然，正要开口之时，却忽地记起来——自己摔下阁楼之时，身后站着的，恰是孟月莞！
喉咙涩苦哑然，纪筠宜眉头蹙起：“若我说，我从未害过她，是她害我呢？我摔下阁楼，是她推了我！”
“纪筠宜！你还要胡说什么？”
傅知慕的脸色彻底冷沉了下来，他脱口怒斥：“我告诉你，这辈子没有什么阁楼摔伤！你不必拿上辈子的事来污蔑莞儿！”
话音落地。
纪筠宜脸色倏地一白，声音干哑问出口。
“傅知慕，什么叫……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