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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执与连忙按住她：“不要乱动，好好躺着。”

纪璟寒顿住，又躺回到病床上：“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听到你出事了，哪里还能坐的住。”

沈执与担忧的看着她：“先说说你，伤哪儿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要远离许芷晴……”

“执与哥，我也没想过会遇见他。”

纪璟寒也有些无奈：“我在山区好好好教书，实在没想到他查案能查到这。”

闻言，沈执与也不再纠缠这件事。

他扫过纪璟寒手上的伤：“疼不疼？厉不厉重？”

纪璟寒轻描淡写：“打了麻药的。”

沈执与一听就知道，伤的不轻。

他叹息一声：“星星，我……你想出国吗？”

“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想去法国学艺术，我们去法国，重新开始好不好？”

纪璟寒愣了瞬：“怎么好好的，突然说起这些？”

沈执与沉默。

纪璟寒攥紧了被子：“执与哥，我确实不想走，但如果你觉得这个国非出不可，我……”

此时，突然“嘭”的一声，门被人大力推开，骤然打断了纪璟寒接下来要说的话。

两人闻声望去，许芷晴信步走来：“赵梅的案子，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纪璟寒瞬间直起身体：“去！”

沈执与还没反应过来，许芷晴就将刚买来的长款羽绒服和棉裤放在床上：“穿上。”

纪璟寒扫过那两件衣服，有些迟疑。

许芷晴冷声催促：“快点。”

事关自己的学生，纪璟寒不想耽搁，直接将棉服套在蓝白相间的病服外面。

沈执与眉头紧皱：“星星！”

纪璟寒动作不停：“执与哥，赵梅是我的学生，我不能不管她，所以……”

她快速穿完衣服，却在迈出脚步的那刻脚踝一疼，是撕裂了之前带着脚镣留下的摩擦伤。

眼看纪璟寒就要摔倒在地，沈执与眼疾手快的生出手想要去接。

许芷晴先一步拍开他的手臂，直接将纪璟寒拦腰抱起。

纪璟寒惊呼一声，搂紧了许芷晴的脖子。

许芷晴垂眸看她一眼，目光沉沉。

沈执与快步挡住他：“厉警官带着外人去查案，符合规章制度吗？”

许芷晴冷嗤一声：“这就不劳沈总费心了。”

说完，他越过沈执与，抱着纪璟寒上车。

警局的一众兄弟都看直了眼：“厉队这是老铁树开花了？”

“这么好看的姑娘，厉队一把就拿下了，真是深藏不露。”

第25章

议论声纷纷扰扰。

王则民知道当年的内情，状若无事的咳嗽两声：“厉队的私事你们也聊，就不怕他加训？”

众人面面相觑，立即低下头，继续干自己的事情。

纪璟寒被许芷晴放在副驾驶，又看着男人又小心翼翼给她系上安全带。

她心跳如擂，甚至连带着脸上都烧红起来。

可脑子却下意识阻止自己，不停盘旋着：“你不能喜欢他，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随着许芷晴的退离，纪璟寒上头的情绪缓和不少。

两人沉默着，各有所思。

许芷晴转动钥匙，点燃发动机：“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纪璟寒有些愣：“什么？”

“哦！赵梅的案子是什么情况，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许芷晴握着反向盘的指骨泛白：“就这些？”

纪璟寒疑惑：“不方便说吗？”

“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什么私事要问我？比如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比如我……”

“厉警官这样做自然有厉警官的道理。”

纪璟寒打断他，“你要是想说，该我知道的我自然会知道。”

许芷晴眉头一皱，心乱如麻。

上车前他其实已经做好了坦白一切的打算，但是听见纪璟寒这番论调，他难以遏止的想起之前的那三年。

毫无疑问，和纪璟寒在一起的那三年，是他最快乐又最煎熬的三年。

每当到了深夜，他就会捏紧了警徽。

想那上面究竟沾满了多少同僚的鲜血，才让他卧底到这个地步，他怎么能够对许世汉的女儿动心！？

可无论怎么提醒自己，他依旧越陷越深。

爱上一个注定不能爱的人，清醒着沉沦……

纪璟寒说的对，她不无辜。

她用着许世汉剥削来的钱，过着国家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过不上的生活。

她挥金如土，她高高在上。

可许世汉做的一切她终究不知情。

自己也确实不该利用她的感情去抓获许世汉……

对国家和人民他问心无愧，可对纪璟寒呢？

他始终是亏欠的，亏欠到午夜梦回都会看见她哭的红肿的双眼，看见她声泪俱下的问：“为什么？”

许芷晴偏头，扫了眼副驾驶的纪璟寒。

在心里悄然感叹：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纪璟寒觉察到他复杂的视线，别过头看向窗外。

就这样沉默着，车也驶进了赵家村。

许芷晴在赵诚家门外停下，解开安全带下车，绕到副驾驶想要抱纪璟寒下车。

纪璟寒却先一步打开车门，忍着疼下车。

她径直越过许芷晴搀扶的手，走进赵诚的家门。

许芷晴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失落，接着紧跟着纪璟寒进门。

农村的自建房都是大差不差。

只是赵诚家的格外简陋，只堪堪用红砖垒砌成两三间房，什么装修都没有。

屋子里也空空荡荡，除了必要的桌子和床，其他一概没有，甚至连房间都只有两间。

进门后，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扑鼻而来。

纪璟寒捂住鼻子往里走，终于在最角落里，看见了浑身沾满鲜血的赵梅！

第26章

纪璟寒的心上像是被人狠狠劈了一刀，鲜血不止，疼痛难忍。

她没有丝毫犹豫大步向前，将赵梅搂进怀里。

“赵梅，是我，是许老师。”

纪璟寒不断抚摸着她的头和背：“对不起，是老师来晚了……”

赵梅愣愣的，黑白分明的眼睛转了转。

好久之后，才回过神，抓紧纪璟寒的衣角：“许老师……”

低软的声音如同重锤砸在她的心上，纪璟寒霎时眼眶通红，声音哽咽：“老师在。”

赵梅吸了吸鼻子，泪如雨下：“老师……老师……”

纵使血腥味刺鼻，纪璟寒还是搂紧她，想将身上仅有的温度传递过去：“赵梅，老师在的。”

赵梅骤然放声大哭，撕心裂肺的声音让纪璟寒也忍不住掉眼泪。

许芷晴站在门口，目光沉沉的看着两人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指骨握的泛青。

不出五分钟，赵梅的声音就哭哑了。

纪璟寒低声哄她：“不哭了，老师来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和老师说。”

赵梅抽晚.晚.吖泣着，头低低埋着：“老师……我对不起你，那天赵海深……我都没有帮上你。”

纪璟寒想起那天，赵海深给她灌迷药，赵梅被推到一边。

她小心翼翼的掀开赵梅的额前发：“你不说我都忘记了，那天你被赵海深推开，有没有受伤？”

赵梅轻轻摇头：“没有。”

纪璟寒舒了口气，轻声开导她：“你还小，即使在场也不能怎么样，赵海深人高马大，一个能打你5个。”

赵梅揪紧了衣服，不讲话。

纪璟寒看着她：“能告诉老师吗？你这一身的血是怎么弄的？”

赵梅深深垂下头，泪珠一滴接着一滴的落在衣服上，晕开早已干涸的血迹。

纪璟寒不催她，只是静静的陪着。

好久之后，赵梅才再次开口：“许老师……你会讨厌我吗？”

纪璟寒坚定的语气给了赵梅一丝丝勇气。

许芷晴走到纪璟寒身边，神色是说不出的复杂。

赵梅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许老师……”

纪璟寒握住她的手，看向许芷晴：“厉警官，你能先出去吗？”

许芷晴迟疑一瞬：“我就在门口，有什么事情就叫我。”

直到看着许芷晴的背影出门，赵梅才带着哭腔开口：“许老师，是我杀了我爸……”

纪璟寒心中大骇，惊了好久才颤手摸赵梅的头：“别害怕。”

只是这话不知道是安慰别人还是安慰自己。

她下意识问：“除了我，你有和别人讲过吗？”

赵梅红着眼摇头：“我不敢，我不敢告诉别人，很多人问我，我害怕……”

她很贪恋头上这片刻的温暖，却很克制的将头挪开：“老师，我身上很脏，你不要沾上了。”

“能跟老师说说，你为什么……”纪璟寒顿了顿，“或者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赵梅点头：“那天赵……赵老师那样对你，我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