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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果果说着，还跟她比划了三根手指头，意思是最少三十万一年。
　　三十万一年？
　　夏鹿确实是被惊诧到了。
　　她们做话务员的，一年累死累活才几万块。
　　三十万一年，是个什么概念？
　　或许，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来大客户部成为夏鹿心里隐隐的一个希望和梦想。
　　大概是李果果察觉到了夏鹿心里隐秘的想法，她立马补充道，“小鹿子，我们还是别瞎想了。千杯不醉是个什么概念？能去大客户部的，没有几把刷子，早晚得被玩死！”
　　是啊，早晚得被玩死！
　　此刻，夏鹿终于体会到了，这才第一天呢，还没接触客户，就被自家主管当众骂的狗血淋头。
　　大概是被夏鹿的眼神辐射到了，葛勤勤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后，淡漠地调回视线，继续跟杜溪和周珊珊说话。
　　定型术失效，刹那间，整个主管办公室又恢复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景象。
　　夏鹿咬着嘴唇，快速看了章军一眼。
　　后者满脸鄙视和暴躁地对夏鹿命令道，“最迟明天下午下班前给我回复！”
　　夏鹿低着头，忍着酸涩的鼻腔，轻声回道，“好的，章主管。”
　　夏鹿刚一说完，章军扭头斜着眼说，“还算有点上道。工作场合喊什么哥哥妹妹的，没规矩！”
　　“对不起。”夏鹿轻轻跟章军弯个腰后，转身，努力克制自己想要奔跑的冲动，挺胸抬头往门口走。
　　她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章军跟别人谈话的声音。
　　某男说：“章哥，人家还是小姑娘，你干嘛对别人那么凶嘛？”
　　章军鄙视地说，“屁个小姑娘，她不是刚刚离婚吗？连刘总都不要的女人，能是什么好货色？真不知道谁把她招进大客户部的？什么猫猫狗狗都能来当客户经理，也不怕把客户给膈应着！”
　　“章哥你消消气，喝点水。”
　　夏鹿最后一步离开主管办公室时，听到茶杯和杯盖碰撞的声音。
　　夏鹿走到大厅，看见大厅里的人面色诡异地看向她。
　　李果果离她最近，张着嘴想问，夏鹿快速瞥了她一眼，李果果及时闭嘴。
　　夏鹿一声不吭地把文件夹放到工位上，然后，拿着桌上的水杯向卫生间走去。
　　走得时候，她尽量让自己自然一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一边走，一边咬着牙暗想，妈的，工作嘛，不就是看谁会装吗？
　　挨骂算个屁？！
　　遇见相熟的同事，她主动咧开嘴，笑着向别人问好。
　　对方明显被她灿烂的笑容灼的手足无措地向她回礼。
　　一直进了卫生间的坑位，锁了门，她暗暗鼓励自己，轻声自言自语道：“干得不错，夏鹿！万事开头难！挨骂和受委屈才是你成长的机会！别哭，别哭！谁哭谁是小狗！”
　　她连续做了二十多个深呼吸，把头高高的扬起，才生生压下眼眶里摇摇欲坠的湿意。
　　不能哭，不能哭…….
　　她暗暗跟自己较劲。
　　从小到大，她最大的毛病就是，一哭完她就会眼底通红，鼻尖通红。
　　不睡一晚根本消不掉。
　　如果那样的话，无疑就是向所人昭告，她被骂了，她哭了！
　　夏鹿憋了半天才把眼里的酸涩憋回去。
　　从卫生间出来时，夏鹿除了嘴唇被她自己咬得微微有些肿，其他看不出任何不妥。
　　她用冷水冲了脸，对着镜子里湿漉漉的自己说，“加油，夏鹿！加油！你一定可以！”
　　然后，她重重吐出一口气，离开卫生间。
　　她刚从卫生间门口转弯，一个胖胖的影子堵在拐角处。
　　“啊！”夏鹿吓得本能地惊叫一声，又迅速捂住自己的嘴。
　　夏鹿定眼一看，居然是杜溪蹲在地上，一手叼着一根烟，一手苦恼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看见夏鹿出来，杜溪猛地站起来，着急地问，“小鹿子，你没事吧？”
　　夏鹿拍了拍胸脯，没好气地翻了他一个白眼，气哼哼地问，“你好好地蹲在女厕所门口吸烟干什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猥琐了？人吓人，吓死人，你知不知道？”
　　被骂了，杜溪不仅不恼，反而嘿嘿笑了一声说，“得！能骂人就说明没什么大事。”
　　夏鹿抬脚往办公大厅的方向走，冷哼一声道，“放心，还死不了！我还没有那么脆弱！”
　　杜溪连忙拦住她说，“小鹿子，章军那人确实不太好相处。要不我跟我们主管说一声，把你也调到我们组？”
　　夏鹿无声又翻了他一个白眼。
　　大客户部一共就新增三个客户经理，三个都到他们金融组，想想都不可能。
　　更何况，章军那人脾气火爆，还小心眼。
　　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调不成不说，还彻底得罪了章军，那就真的没法待了。
　　“不用，你管好你的珊珊妹妹就好！”
　　夏鹿无声咧了咧嘴。
　　她虽然没搞明白杜溪怎么突然间跟周珊珊走得那么近了，但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几乎是同进同出，夏鹿用脚趾头也能想到，杜溪和周珊珊之间肯定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
　　杜溪尴尬地挠了挠头，立马反驳道，“她比我大，不是我妹妹。我们刚好在一个组而已。”
　　夏鹿挥挥手，“那就是你姗姗姐姐。”
　　说着转身往外走。
　　杜溪立马亦步亦趋地在她身后说，“小鹿子，W单位如果没有人介绍，确实很难接触。要不我让我爸先去帮你打个招呼？”
　　夏鹿站定看向他，摇摇头，坚定地说，“不用了，杜溪。万事开头难。我想，我总归是要自己走出第一步的。谢谢你！你祝我好运就可以了。”
　　夏鹿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杜溪看着夏鹿的高傲挺拔的背影，内心滋味五味杂陈。
　　他干脆转身又蹲在地上点上一支烟，边抽边想，这世上，女人永远都是一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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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鹿刚到工位上坐好，手机滴滴几声，显示有微信信息进来。
　　她点开一看，信息来自秦琛。
　　【秦琛】：秦太太，第一天去新岗位上任，还适应吗？
　　夏鹿好不容易压回去的酸意又涨满了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