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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梁嘉如还来不及反应，照片和话就没了。

屏幕上只留下“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的字样。

如果不是她亲眼看到，还以为是幻觉。

梁嘉如看着屏幕，久久回不过神来。

直到陆衍寒打电话过来，她接通，对面传来了沈方梨的声音：“梁嘉如，看来在衍寒心里，终究还是我比你重要一些。”

梁嘉如没说话，只是听任由沈方梨得意的声音一句句刺进心里。

“对了，衍寒告诉我，当初来不及准备求婚戒指，就把准备向我求婚的戒指拿来向你求婚了，所以，你记得还给我。”

梁嘉如下意识攥紧了手，戒指上的钻石在灯光下闪耀着光芒，刺得梁嘉如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流出眼眶。

半响，她才哑声回答：“是，我是输了，但我不是输给你。”

“你今天用这样的手段将陆衍寒拴在你身边，你确定，来日不会有人用同样的手段从你身边夺走吗？”

那边呼吸一窒，电话挂断了。

梁嘉如的手无力的垂下，面上满是苍白。

她将戒指摘了下来，戒痕久久不消，就像硬生生将身体的一部分剥离开来。

手上空了，心也跟着空了。

这五年的时光和感情，到头来不过是笑话一场。

然后没多久，陆衍寒的电话竟又打来了。

这次是陆衍寒本人打来的。

梁嘉如本想听听他还想怎么解释，谁知得到的却是他冰冷地质问：“梁嘉如，我骗你家里有事是我不对，你有什么可以冲着我来，方梨是病人，你怎么能去骂她？”2

梁嘉如以为自己会心会痛，但或许是已经痛到麻木了吧，她十分平静。

她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你打过来，就是为了替沈方梨打抱不平？”

对面呼吸粗重起来：“算了，我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明天再去找你。”

梁嘉如直接挂断了电话。

就这样吧，她也不想和他再多说什么了。

等他来，她就和他说清楚，彻底做个了断。

挂断电话，梁嘉如缓和了一下思绪，就准备去参加研讨会。

谁知却接到通知说：“梁山山火，研讨会取消，各位同志见谅。”

梁嘉如忙打开新闻网站，也看到了山火新闻，山上浓烟滚滚。

她心一紧，立即前往最近的消防站。

谁知一进门，竟撞上了这几天一起参加研讨会的同事，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梁嘉如忙问：“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为首之人神情严肃：“我们要去参加山火救援，虽然这不是我们工作的站点，但救灾是不分界限的，救援行动刻不容缓。”

梁嘉如立刻道：“我也是要去救火的，一起吧。”

消防站指导员同意了他们的请求。

只是目前消防服没有那么多，有的人只能穿上被淘汰掉的消防服，有的更是只能简单做点防护措施。

大家结队前往梁山。

到达梁山，梁嘉如心就沉入谷底。

此时山火已经蔓延，烈火浓烟冲天而上，势不可挡。

更糟糕的是，梁山是座半开放的新景点，许多人都趁着周末来爬山。

警笛声声。

现场很乱，人们四处逃窜，哭喊声响成一片。

有数不清的人在逃离这座山，但也有无数人在往这赶。

除了他们这二十几人的队伍，还有数不清的民众自愿从各地赶来救火。

山太大，光靠双脚走路，不知道要搜到什么时候。

于是梁嘉如联系上了现场的指挥，指挥员给他们联系了一个摩托车队，是自愿赶来救火的一个车队。

二十几人按照摩托车数量分队。

有车的，前往深山救援，没车的，就徒步在近山搜救。

梁嘉如所在的三人队，毫不犹豫的进入深山。

虽然彼此都是陌生人，但在这一刻，都成为了彼此信任的战友。

三人坐上摩托车，进山前，指挥员向他们行礼：“同志们，请都小心。”

“请组织放心。”

梁嘉如声音坚定：“我们进山了。”

第10章

进山搜寻了两个小时，梁嘉如的三人小队救出了被困在山里的二十余人。

然而就在这时，山里的风忽然转了向。

本来已经初步控制的火势几乎是一瞬就凶猛起来。

梁嘉如手里的救火棍都被烧掉了。

对讲机里传来指挥员焦急地声音：“火势增大了，西边的消防员迅速撤离。”

“收到！”

梁嘉如三人正是在山的西边，火势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撤离！”

三人上车，紧急撤离。

车子开到半路，梁嘉如忽然听到一声狼狈的呼救声：“救命……”

“好像有呼救声。”

三人中断撤离，寻着呼救声而去，火里竟然还有人活着。

是一个男人，蜷缩在一片水洼里，水洼上飘着湿透的纸钱。

看到周围残留的痕迹，梁嘉如瞬间明白过来，这里是起火点。

应该是这男人在扫墓，烧纸钱时不小心引起了山火。

不止梁嘉如看明白了，跟着她来的两个年轻消防员也看明白了。

其中一个满脸气愤：“就是你引起了这么大的火，你知不知道你引发了多么严重的后果。”

男人眼底闪过一抹心虚，可眼底满是乞求，双手合十，不断磕头：“我不是故意的，救救我，消防员同志，我不想死啊……”

“救人！”

梁嘉如下了车，将他从水洼中拖了出来，让他上了车，又对两人吩咐：“带他走。”

男人迫不及待爬上车。

坐在后面的消防员努力往前面挤，试图让出位置：“梁副班，快上来……”

可不论怎么挤，就是不够。

眼看火势越来越猛烈，梁嘉如厉声说：“我的职位比你们高，就算不是同一支队，你们也要听我命令。”

“我命令你们，现在迅速撤离！”

两个消防员虽然不愿意，却还是选择听命：“是，副班长！”9

其中一个发动车子，车刷的一下冲了出去。

梁嘉如目送他们离开，两个消防员回头，她看到了他们眼底的泪。

她也蓦然红了眼眶，高声喊：“我会出去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其实他们都知道，这么大的火，她几乎是出不去了。

梁嘉如目送他们消失在尽头，擦了擦眼角的泪。

她在火场里穿梭了那么多年，早预感到会有这一天，也早已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四周的火越烧越猛，梁嘉如缩到了之前那男人躲避的水潭。

最后的时间，她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陆衍寒的电话。

等待接通的时间格外的漫长，可对面却没接。

梁嘉如扯了扯嘴角：可惜，她还是没能陆衍寒做个了断。

望着火海，她眼底闪过一抹坚定，强撑着站起来，奋力朝着着火点扑去……

另一边。

沈方梨躺在病床上挂断了电话。

将通话记录删掉，她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的笑。

这时，陆衍寒推门进来，她连忙掩去嘴角的笑：“衍寒，你回来了。”

陆衍寒将一个新买的手机递给她，眉目疲惫：“新手机买好了。”

沈方梨接过新手机，笑意盈盈将陆衍寒的手机递还给他。

接过手机，陆衍寒转身就打算走。

袖子又被沈方梨拉住，只听她带着哭腔：“你要走了吗？你不管我了吗？”

陆衍寒将手抽出来：“我说过这是最后一次。”

说完就走，无论背后沈方梨怎样哭，他都没有回头。

他知道，嘉如一定又生气了。

可他欠沈方梨的已经还完，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他相信，自己和嘉如还是会和从前一样。

陆衍寒出了医院就来到机场。

去往江阳的飞机却晚点了。

陆衍寒蹙了蹙眉，拨了梁嘉如的电话，可没人接。

他眉头蹙得更紧，改为了发短信：“飞机晚点，我可能会晚点到，待会上飞机我会关机。”

发完消息，陆衍寒随意抬头打量周围。

机场的电子大屏本来是在播放广告，可突然，就变成了紧急新闻。

一个穿着一身黑裙，胸口带着白色菊花的女主持人出现在屏幕上。

她眼眶泛红，面容悲痛：“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在今天下午14:15，江阳梁山大火，经过消防队员和民众救援，大火扑灭，抢救结束。”

陆衍寒心脏猛跳，不知道为什么，直愣愣的盯着大屏幕。

只见屏幕上的女主持人顿了顿，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稿子，再次抬头，眼眶更红了：“失联的30名扑火队员——包括27名消防指战员和3名地方扑火人员——全部牺牲。”

“其中年龄最小的只有18岁……”

说到最后，有些哽咽。

原本闹哄哄的机场突然一片安静。

女主持擦了擦眼泪，深呼吸一口气，才继续报道：“烈火无情，人间有情，现在让我们为这些英雄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