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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什么？”
　　眼泪瞬间胀满程知雪的眼眶。
　　她不相信！
　　程知雪声音颤抖得厉害，却执着地否认：“春桃刚才还求着我养猫，她好好的，怎么可能……”
　　说到一半，剩下的话像是砂石堵在喉头。
　　因为那只白色的小奶猫，正伏在她的床尾，因缺少安抚而喵喵不安地叫着。
　　心底有什么东西轰然坍塌。
　　江云舒疯了一般掀开被子，赤脚奔下床，带翻了水盆也不管，就要往外冲。
　　楚北辰紧皱起眉头一把将她拉回来。
　　“你别胡来！春桃已经被斩首示众……”
　　“住口！我不信！”程知雪激动地一把将他推开。
　　摆架上的花瓶也被挥到地上，吓得小猫大叫一声跳了下来。
　　程知雪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形摇摇欲坠。
　　“不可能，你们都在骗我，我要去把春桃找回来……”
　　楚北辰从身后一把抱住她，将她紧紧箍在怀里。
　　“程知雪！你冷静点！春桃已经死了！”
　　全身的血液迅速冷却，传来冰锥刺过般的疼。
　　她不冲动了，也不再挣扎着要出去。
　　只是转过身，怔怔地看向楚北辰：“是你杀了春桃。”
　　楚北辰眼底的光闪烁了一瞬，但仍旧沉声开口。
　　“她通敌叛国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后果。”
　　程知雪喉头顿时漫起一股血腥味，强烈的恨意在心口剧烈翻涌。
　　“如果不是你执意冤枉我，她怎么会为了救我而揽下这样的罪名！”
　　楚北辰眸色渐深：“你觉得，是我杀错了人？”
　　听到这话，程知雪浑身猛的一震。
　　僵了好久，她嘴边才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不，害她的人，是我。”
　　要不是她自作聪明引诱刺客去后山，要不是她咬死不承认罪行。
　　春桃，又怎么会替她去死。
　　该死的，是她呀。
　　楚北辰紧皱着眉头看着她：“我看你真是疯了。”
　　他转头对着下人冷声吩咐。
　　“这段时间你们给我把夫人看住了，别让她出去。”
　　说完便扬长而去。
　　一旁的下人相互递了个眼神，也迅速退下。
　　很快，整个房间，只剩下程知雪形销骨立地僵站着。
　　“喵……”一道小奶音传来。
　　程知雪低头，就看见小奶猫淌过流了一地的水，四脚不稳的爬过来。
　　它的爪子和尾巴沾了水，都湿漉漉的。
　　却用头一下下蹭着她的脚，喵喵的叫着。
　　就像是……
　　春桃平日里总是喊的：“夫人，夫人……”
　　程知雪心头一阵钝痛，蹲下去抱起小奶猫，像是抱住最后的依靠。
　　她红着眼轻声喃喃：“我只剩下你了。”
　　从那以后，程知雪就再没出过院子。
　　她被楚北辰变相禁了足。
　　程知雪无所谓，就在这四方院子里，整天陪着她的小奶猫。
　　她给小奶猫起名乖乖，但是它一点也不乖。
　　它会去抓蝴蝶，还去咬长满刺的月季，经常滚满一身杂草，再来找程知雪梳毛。
　　期间，楚北辰也来过几次。
　　但是她都神色淡漠，一心逗弄着乖乖，拒绝和他交谈。
　　楚北辰吃了闭门羹，在一次黑着脸拂袖而去之后再也没有出现。
　　程知雪依旧不在意，就守着乖乖，看着它一天天长大。
　　她有了寄托，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不再整日枯坐以泪洗面。
　　然而，这日。
　　程知雪起床后习惯地去叫：“乖乖……”
　　熟悉的猫叫声却没有传来。
　　周围是和春桃死去那日一样的死寂。
　　乖乖……不见了。
　　程知雪心慌得厉害，找了院子各处都没有看见乖乖的身影。
　　她更加慌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难道乖乖趁她不注意跑出去了？等找回来非得教训它一顿……
　　程知雪这样想着，沿着院子一路呼唤：“乖乖，乖乖……”
　　可找了一路，都没看见乖乖的身影。
　　程知雪心中越发焦急，一抬头，脚步却猛的一顿。
　　不远处，是许久不见的江采薇，还有陪在她身边的楚北辰。
　　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来到了江采薇的院子边。
　　程知雪心中发冷，转身就要离开。
　　身后却传来一道急切的呼唤：“姐姐……”
　　程知雪回身，就看见江采薇红着眼眶。
　　“姐姐，谢谢你当初答应帮我换血，救了我一命。”
　　程知雪呼吸一滞，垂眸冷声开口。
　　“没什么好谢的，你达成所愿，也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
　　听到这话，江采薇脸色骤然一白，有些赧然地低下头去。
　　楚北辰见她这副模样，认定她受了欺负，当下冷眼看向程知雪开口。
　　“采薇，这本就是她欠你的，没什么好说的，而且……”
　　楚北辰将江采薇拥进怀里，温声说道。
　　“如今你已有身孕，切勿为了无关之人伤神。”